“我的意思是……长鹰很了解冬未族,塞斯也是聪明人,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有事。”
相昀十分自然地将圆了过去,余狸也没再说什么。
等到晚上即将睡觉的时候,她看着眼前这个顶着相昀的皮囊的人,一时间生出了无限的排斥的感觉。
她并不想跟一个假冒的人躺在一起。
但是如果不睡下来,肯定会让他察觉到不对劲。
一边拿着棉麻的帕子擦着自己的脸,余狸一边拖延着时间。
此时相昀已经在床边坐下来了,她就算不回头也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逡巡着。
这令她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
可是她还要转身面对,她挤出了一抹笑容看向他,“时间不早了,早些安置吧?我明天还要下地干活。”
“好。”
相昀的眼神一直紧紧地盯着她,见她面上毫无异样地朝着自己走过来,心里才渐渐安宁下来。
将用作照明的篝火用草木灰掩埋了,余狸这才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她才刚刚在床上躺下来,就感觉自己的手被身旁的男人握在了手里。
不知道他是不是格外注意了,此时他的手没有了之前握住的时候那么冷,反而带着淡淡的温暖之意。
这让余狸有一种错觉。
仿佛真正的相昀就这么安稳地躺在身边。
只是一想到身边的男人只是一个占据了相昀躯壳的男人,她就无法平静下来。
她转头看向他,“相昀。”
“……我在。”
黑暗中传来的那人的声音仿佛带着淡淡的暖意,同时也有着些许迟疑。
“你有没有想过未来我们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试图从他口中得到些许信息,余狸想了很久,在她认识的人里面有这样的本事的人,也就只有桑莫。
眼前的男人,或许就是桑莫。
“学习好巫术,然后跟你高高兴兴地在一起。”
借着射进来的月光,即便是在黑暗中,他也依旧能够看得清楚她脸上的神情。
“或许我们两个还会很多孩子,男孩子女孩子我都喜欢,如果可以,我想有一个跟你一样可爱的女儿。”
这或许是属于桑莫自己真实的想法。
余狸脸上的神情都不敢有丝毫变化,她能够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宛如实质一样胶着在她脸上。
“学习巫术……从前的时候我也没听你说起关于巫术的事情,怎么突然就想要好好学习巫术了?”
她尽力不去触碰孩子的话题,而是将话题引到了巫术的上面。
“从前不跟你说是害怕你对巫术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没想到相昀竟是什么都没有跟她说过,相昀的眼微微一暗,“其实巫术能够帮助我们生活得更好。”
“我知道。有时候并不是巫术有问题,而是使用巫术的人有问题,就像桑莫,你说是吗?”
她的眼睛也紧紧地盯着他。
“怎么好端端地说起了他?看来你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他。”
此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如何,相昀,不,应该说是桑莫,他的神情着实不怎么好看,“从前的时候你很少跟我说起他。”
“怎么会?我们前几天不是还说过他吗?”
他的态度一步一步地证实了余狸的猜想,她装作丝毫没有察觉他的不悦一般继续往下说着,“那个时候你不是还跟我说过,觉得桑莫很可悲吗?”
这话让相昀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成拳,不过他的语气却依旧十分平静,“是吗?我忘了,当时我是怎么说的?”
“其实你当时也只是说,觉得桑莫从小都没有获得温暖,所以才导致他的性格如此的乖戾无常。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也应该会成为一个好人。”
这其实也是余狸对桑莫最真实的看法。
如果桑莫不是生活在那样一个大多数人都十分可怕的氏族里,或许他的人生会有很多不一样。
听到这番话的相昀不置可否地笑了。
不知道是在嘲笑相昀对他的怜悯,还是在嘲讽作为败者的相昀。
“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相昀直到看着她合上眼睛之后,这也才闭上了眼睛。
即便是闭上了眼,余狸也有些睡不着。
他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奇怪,她也害怕他会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利用相昀的身体去做一些坏事。
但是因为白天十分劳累的缘故,加之头脑里想的事情又多又杂,没过一会儿,余狸就渐渐沉入了梦乡之中。
此时她身侧早就应该睡着了的男人这才睁开眼睛偏头看向她。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毫无防备地睡过去的余狸,他忍不住在她的脸上抚了又抚。
果然只有在相昀身边,她才是一直这样毫无防备的状态。
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宛如惊弓之鸟一般。
他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入了自己的怀中。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余狸身边依旧没有人。
她赶紧坐起身来,正当她的大脑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从屋外走进来一个人。
正是端着早餐的相昀,他将吃的放在了余狸面前的桌子上,照呼她来吃饭,“你不是说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吗?等你吃完了我陪你一起去忙。”
“好。”
在桌前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余狸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相昀,一时间有一种错觉,仿佛眼前得这个人就是真正的相昀。
可是她心里再明白不过。
眼前的平静生活都是假的。
桑莫攫取了相昀的身体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跟她做一对假夫妻。
他想要的东西只会更多,他的野心也是自己难以阻挡的。
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余狸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之后,便开始吃起了早餐。
吃完早餐之后, 原本她是想着让相昀自己在家就行,可是相昀却非说即便是养伤也要跟在她身后。
怕自己拒绝得太多会引起他的怀疑,余狸只得带着他一起去了种着地瓜的田里,
前两天其实已经将大多数事情都忙完了,加上昨天有族人的帮忙,所以田地里其实没什么可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