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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不是翎王

    苏知聿微微侧头,看了容玉一眼,似是没有想到容玉会问这样的问题。她为什么要去南华?自然是要去复仇。</p>

    可若翎王和容玉知晓她的目的,便不会再让他同行。</p>

    她现在有些担心,容玉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正在向她试探。苏知聿微微一笑,随即答道:“小时候听师父讲过,心中无限向往。便想着,此生能去一次就好了。”</p>

    其实她也这种话,容玉未必会信。</p>

    容玉的手顿了顿,半晌才说道:“是么?若是王妃想去,那便去好了。”</p>

    苏知聿点点头,而后便没有再说话。</p>

    容玉显然并不会梳头,折腾了许久,还把她的头发弄乱。好在苏知聿也并不是很介意,她扬了扬眉,道:“容管家,你在一旁坐着好了,我自己来。”</p>

    他有些不好意地笑笑,便来到了一旁。</p>

    她并不擅长梳那些复杂的发髻,也不想戴着厚重的发饰,便随即将头发束起,绑成一个高发尾。咋一看,倒像是个女版男装的小公子。</p>

    那是她少女时代喜爱的发式,简单,方便,打架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头上的东西一箩筐地掉下来,影响发挥,届时还要一一去捡。</p>

    容玉见着她这个模样,微微一怔。这个模样,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他现在却想不起来了。</p>

    “容管家,你还有什么事吗?”苏知聿笑了笑,问道。</p>

    “也没有什么事。”他默了默,又道:“不过是来瞧瞧,你现在身体如何。你的烧还未退,今日便不要出门了。”</p>

    “我不过是在府内逛逛,容管家不要担心。”</p>

    她倒是很想出去瞧瞧,确认薛若究竟有没有将绿竹接回去。亦要去杏林医馆瞧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问问那次的药是怎么翻出来的,还有没有类似的药存在。</p>

    可是她也知道,现在并不合适。</p>

    “今儿瞧着湖里的荷花开着不错,这天气也甚是凉快,王妃不如去走走。散散心也好。”</p>

    “不必。我怕水,也害怕在岸边。”</p>

    “原来如此,在下记住了。”</p>

    ……</p>

    苏知聿心情好了些,便也将昨夜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她不擅聊天,更多时候,是容玉在说,她在听。</p>

    那两日,容玉担心苏知聿的身体状况,便时常往她那里跑,两人有说有笑,却惹得不少仆人开始说闲话——王妃嫌弃王爷长得丑,开始和貌美的管家亲热。</p>

    这话,不知怎么地,便传到了翎王的耳朵里。他饭也顾不上吃,一腔怒火,便闯到了苏知聿的房间。此时容玉正在房里,与苏知聿有说有笑,大门“啪”地一声被打开,惊得两人脸色苍白。</p>

    “你们在做什么?”</p>

    翎王的声音沙哑,一个劲儿地瞪着苏知聿,随后怒气冲冲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他长得并不俊美,相反,甚至是有些丑,生起气来,五官都开始扭曲了。</p>

    容玉有些尴尬,清咳了两声,问道:“你怎么来了?”</p>

    “这是我娘子的房间,我来不合适?”翎王叉起腰,瞪眼道:“合着你来,才合适?”</p>

    “……”</p>

    苏知聿笑了笑,道:“我是你娘子?”</p>

    翎王一怔,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摸了摸鼻子道:“废话,拜过堂的。你不是,谁是啊?我让你好好呆在这里,不是让你勾引男人的。”</p>

    这话说得有些重,他刚讲出口,有些后悔了。</p>

    他故作轻松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瞥了一眼苏知聿,却发现她似乎并不在意,而是面带笑意地看着他。这让翎王有些受不了,攥紧了杯子,道:“怎么?你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你难道还有意见?”</p>

    “我猜,你并不是翎王。”苏知聿也给自己斟了被茶,淡淡道:“我也不是你所谓的妻子。”</p>

    翎王和容玉吃了一惊,随后慢慢地转头看向了苏知聿。</p>

    她没有等他们开口问,而是继续道:“你看起来,很怕容玉。他若只是管家,你便连管家也是。”</p>

    方才进门的时候,苏知聿注意到,他一直在看容玉的脸色,只要容玉眉头皱起来,他立马就会改口。况且这个王爷,并不常在府上出现,也并没有什么威望。</p>

    这么久以来,他也不与她谈事,每次一说到关键的点,他便打马虎眼。况且有一回他与宁康谈话,两人似乎还吵了起来,并不像宁康待容玉那般尊敬。</p>

    所以她时常在想,翎王,究竟是不是翎王,还是只是一个影子?而真正的翎王,又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在哪儿呢?</p>

    刚刚那番话,也是苏知聿在试探罢了。</p>

    那位翎王嘴角抽了抽,随即飞速地给容玉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求救。</p>

    容玉清咳一声,问道:“王妃又如何认定,他并不是王爷?你刚来,恐怕还不了解我家王爷的个性,他、他性格向来如此。”</p>

    翎王干笑一声,点点头,“是啊。我们拜过堂,成过亲,我不是翎王还是谁?你该不会是瞧着我长得没有容玉好看,才这么说的吧?”</p>

    他哼哼两声,瞪着苏知聿,那扬起的脸,似乎是在等她怎么回答。</p>

    “可我记得,与我拜堂之人,也并非是你。”苏知聿轻声一笑,似乎是在回忆,过了半晌,她才缓缓道:“那日我盖着盖头,并未看清楚脸,可是出门的时候,脚崴了一下,是他扶住了我。我鼻子一向很好,他身上的味道,与你不同。”</p>

    翎王的脸刷地一下变了,站起身怒道:“呸,你该不会是想说,与你成亲的人,是容玉吧?呸呸呸……你就是瞧着人家好看,嫌弃我这个老头!”</p>

    他说着说着,掩面哭了起来。</p>

    苏知聿并未想到他这般反应,愣了愣。那日与她成亲的,的确是容玉。首先,她清楚容玉身上的味道, 奇淡淡的竹香,混合着清茶之甘,其次,那日她心口疼得厉害,想必容玉不仅仅是在附近,而是在近处。</p>

    她原先也没有想明白,但后来瞧着这位翎王有些奇怪,一切都能想的通了。</p>

    容玉上前拍了拍翎王的后背,道:“好了好了,这府上,就数你最英俊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p>

    “谁哭啦?不是你,我会哭嘛?”翎王别过身,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哼哧道:“我的脸都被丢光了……都怪你们。”</p>

    苏知聿却是没想到看起来年过四十的“翎王”情绪会这般不稳定,她站起身,将手帕递了过去,道:“对不住……擦擦吧。”</p>

    翎王抽泣声停止了半晌,一把扯过苏知聿手里的帕子,又放声大哭了起来。</p>

    “命苦啊……我这辈子,名声是保不住啦……这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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