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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殷阳成了阴阳眼

    此内容m.htzyk.首发    如果有人告诉你,感冒的细菌病毒,会在一个组织里,一年365天,周而复始地始终存活着,变异着,嚣张着,你千万别不信!这个组织,不在别处,也不在以前,在陈武主管“试点”后的5监区。

    体质弱免疫力低下,是患感冒的基础性原因。犯人因营养状况之故,而导致的体质薄弱,不是主因,主要原因还是犯人的精神生活灰暗,心理状态不良致成的。陈武“试点”建立的监管机制,除在对犯人的精神层面上建了首“功”外,还在对感冒细菌病毒的传播,建立了环境构成上的辅“功”。

    可想而知,白天200多犯人挤在一个车间劳动,收工回来后,一个小组16人,又在挤挤挨挨的斗室里同处,此等居住环境,一人感冒,他人要不被传染,除非他是超人。区别只在随小组犯人的抵抗力强弱,受感染的批次不同。病魔对个人倒也并不赶尽杀绝的,一个人一场感冒蹂躏后,会有一两个礼拜不等的免疫期,正好小组里免疫力最强的那批犯人,完成了最后一批感冒使命后,将接力棒交给第一批感冒的始作俑者。

    因为感冒病菌病毒的常年盘踞,那里的感冒又出现了“可贵”的特色,对药物的抗药性越来越强,用药量越来越大,细菌病毒做着邪恶的变异......

    ——400多种细菌都能引起感冒,一种病菌引起的感冒,会有同一类症状,有别于其它感冒病菌所引发的感冒症状。这里,变异下的常年在监区盘踞的感冒细菌病毒,却会多种症状同时发生,除呼吸道感染外,导火索引爆雷管炸药般,去攻击其它人体靶器官,引发诸如耳聋、大脑炎、心肌炎等等疾病。听老犯说,感冒以前在监区和小组里也经常流行,但陈教搞了“试点”后,收工后还被关死在监房里,感冒的疫情就明显加剧了......

    在这里,感冒成了犯人服刑生涯的一部分,成了也许是上帝派来的,躲无可躲藏无可藏的瘟神差役。

    犯人因他们的犯罪,在接受了自由刑后,他们以往一切人的权利几乎全被摧毁了——前途消灭了、责任和情感世界熄灭了、人欲享受剐灭了......但国家和法律还是宽宏大量的,给了他们刑期内的一定人权,其中一个重要的人权是健康权。健康权,当然包括生理和心理的健康,恕我直言,在陈教“试点”的管理机制下,犯人的心理健康被......”殷阳想说:“被践踏了,”这句话,话到嘴边却变了声,“被忽略了......”

    他还有很多很多话拥在嘴边,全被挡驾回去了。然义愤却无法挡回去,不想讲别的,只好把一双怒目盯着自己的鞋尖,闭了口。

    金监狱长是火了,真火了!

    监狱推行什么管理方式,提什么要求,犯人除了服从还有异议的权利吗?警方最注重的,要打击的,要确立的,就是犯人的身份意识!偏这个殷阳,还是因在入监监区没对他怎么样,初生牛犊不怕虎,又仗着其“二五”脾性,在老子头上拉屎来了!要是坐在面前矮凳上的小子是个老犯......这个毕竟不能,心里的火在周身腾腾燃起,一支支地想用烟草来制怒,哪里能够!只得把一张憋成猪肝色的脸,移到窗户前,呼哧呼哧地望着窗外......

    当陈武令殷阳起身离去后,金训指着陈武的鼻子给他下令:“这个人,这个人,妈勒个巴子的,不能送“严管”,“小严管”怕也不行,但你给我想个法,好好管管他!这他妈的,哪还像个犯人!......这事就交给你了!”

    不能“严管”“小严管”,管管他,大牢里还愁没办法?你跟金监说什么?关进监房限制犯人的自由,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那好,我们就在这事上做文章!

    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组织了6个特岗犯组成的小组,在劳动收工回监区后,无论在小组里静坐,还是吃饭、拉屎、撒尿、直到睡觉,都有4个人,在东南西北四个角上围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得向他们报告,得到批准后方可行动。然后,他们一声不响,4个人都虎视眈眈,4个人都像盯着杀父仇人,你到哪儿,他们到哪儿......这一招不打你不骂你,甚至谈不上对人的体罚......

    在此阴招下,若是粗汉莽夫可能还好一点,偏人殷阳,不仅是个高级知识分子,还曾是副处级官员,在这种招数下,所承受的心理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光着身子洗澡......都被8只眼睛聚焦,所感受的侮辱,会到何种程度!他们还不许他跟任何人说话,人家也不跟他交谈,岂不等于在他的周围,罩上了一个完全隔世的玻璃罩?

    这种牢中之牢,囚中之囚的境况,短时间感受的只是心理压力,当这种心理压力,日重一日逐渐递增的时候,到第3个月上,殷阳的精神彻底垮了!先是食欲垮台且无饥饿感,紧接着是便秘,10天半月拉不出大便......然后是失眠,从一开始的一晚上只能睡3、4小时。逐渐缩短到2、3小时,1、2小时......到了满半年的时候,几乎整夜睡不着了。晚上睡不着,白天就昏昏沉沉头痛欲裂,神情呆滞,目光散乱......

    殷阳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有看不过去的犯人,秦欣生、雷同、纪杜山、司铁生等人,多次找陈武要求结束这种游戏。

    “没办法,好人我也想当,可这是金监的钧命,我们端人一碗受人一管,敢不听吗?”陈武幸灾乐祸地笑着回答。

    有一次金训到车间来视察劳动,他们4个又站起来向金训提出,能不能终止这种处罚?也许是当着广大犯人的面,为给自己在犯人面前,树一个老好人的形象,这金训竟装痴卖呆地说:“有这种事,这种夹控管理有多少时间了?”他转头问边上的陈武。

    边上的秦欣生他们忙说有半年了。

    “啊!半年了,也够长的了,那好,看着办吧,该撤就撤了吧。”他对陈武说。

    不知是陈武看穿了,这是金训的虚晃一枪,故意借机树他的善人形象,还是陈武的确也不想就此结束,对殷阳的这种惩罚,无形胜有形的烂招折磨仍在继续......

    这以后的又一个礼拜,终于在那天早上,殷阳抓过4人中,正在本子上作着对他例行记录的,其中一人手中的签字笔,就手送往自己的脸......

    当他从狱外的医院回来后,这种前呼后拥的生活算是结束了,殷阳的两眼却成了阴阳眼。当他右眼望着你递来的香烟时,左眼却坚定不移地正凝视着窗外。

    (——别说在牢里就无法演绎,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在这个故事中,陈武扮演了什么角色?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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