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屋外一阵脚步声,除去脚步声,就是一片肃穆。
太后慕锦衣和天子谢璟容缓步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太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不由肃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姐姐,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
白玉檀是谢璟容的表姐,两人虽然有年岁差,小时候也并没有玩在一起,但毕竟是表姐弟,还是有几分情分,眼见得白玉檀如今这副模样,自然心疼。
白玉檀一看到他二人这么关心自己,不仅没有止住哭声,反而哭得更委屈了,委屈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咽咽,就更说不出话来了。
慕锦衣性急,便朝着站在一边的谢君宁沉声问道;“王弟,这是怎么回事,哀家和圣上听闻王妃中毒,赶忙从宫中赶来,怎么玉儿竟哭成了这样?”
“回禀太后圣上,因为王妃中毒乃是白嬷嬷所害!”
谢君宁尚且没有说话,一边的冬凌便忍不住叫出来。
慕锦衣闻言便吃了一惊,“此事当真?玉儿可是照顾王妃的嬷嬷,她竟然对王妃下毒?”
“回太后,此事千真万确!”冬凌口齿一向伶俐,劈里啪啦一阵说,就把适才发生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听起来可谓是有理有据,仿佛白玉檀毒害林晓晓已经是板上钉钉,辩无可辩。
慕锦衣越听越心惊,转头又看向一边的白玉檀,沉声喝问,“玉儿,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谢璟容也是脸色惊变,还不等白玉檀说话,就冲了过来,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林晓晓,皱着眉头叫道,“白姐姐,我小婶婶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对她下毒?虽然我平时很少来王府,但每每见到你们我都看得出来,小婶婶是很喜欢你的,不仅喜欢你还信任你,你怎么能忍心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啊啊!”林晓晓一个没有防备,就被谢璟容抱了去,她脑袋快要被这一圈人的话给吵吵大了,忍不住张着手臂叫了起来。
那个冬凌糊涂,老男人糊涂倒也罢了,怎么太后和小皇帝也这么糊涂,怎么也跟着冤枉大美人,大美人今天怕不是要被这些人给冤死了!
自从太后和谢璟容进屋,谢君宁自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眼瞅着林晓晓被谢璟容抱进了怀里,谢君宁就坐不住了,立刻快步赶过来,不由分说就把林晓晓抱了回去。
“哎,王叔,我才抱了小婶婶一下啊!”
“你也知道她是你婶婶,哪有这样混抱的?”谢君宁眉稍一挑,满脸都是戒备,抱着林晓晓就回到了榻上。
谢璟容一脸的无奈,他就知道,王叔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跟小婶婶亲近的,王叔就是个小气鬼!
他摸了摸袖子里藏着的几颗糖豆,心中暗暗地想,小婶婶这次中毒刚醒,看样子还是有些虚弱,这些糖豆她现在怕是吃不得,只能等下次见她再给她了。
白玉檀原本就红肿的眼睛里立刻又滚落出大颗的泪珠,哀声叫了起来。
“姑姑,玉儿冤枉啊,玉儿对王妃姐姐一片真心,素日一直是精心照顾,疼都疼不过来,又怎么会忍心对她下这样的狠手?这件事情真的不是玉儿做的!”
“当真不是你做的?”慕锦衣当然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白玉檀做的。
谁不知道白玉檀是她的人,当初能进王府也是她用尽手段塞进来的,为的就是拉拢谢君宁的心,可是现在谢君宁娶了一个小王妃,这个小王妃又是白玉檀专门照顾的,如果白玉檀承认是自己对王妃下的手,岂不是告诉大家,这是她的授意?
这样一来,罪名就扣到了她慕锦衣的头上。
可这明明不是她的授意啊!
“请姑姑明察,此事当真不是玉儿所为!”白玉檀声泪俱下,信誓旦旦。
“可是王妃素日的起居饮食都是你在照料,今日王妃出事之前一直都是你亲自抱着,你要怎么解释她中毒的事情?”慕锦衣却又皱起眉头,厉声喝问。
虽说她相信自己的侄女不至于这么蠢,选择这个时候对王妃下毒,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直指白玉檀,她也不好明显地替她辩证。
谢璟容也是眉头紧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蹊跷。
白玉檀一把擦干了眼泪,身体站起来向外面看去,还没有开口,只见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身影,大声叫道,“太后,圣上,不必冤枉了小姐,王妃中毒是我下的,小姐并不知情!”
那人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虽然姿态谦卑,但是神情并没有半点后悔,“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只管处置我一人便是。”
“香云?”慕锦衣一见那人,不由吃了一惊,叫出声来。
香云腰身挺立,迎着慕锦衣吃惊的目光,脸色平静,“是,太后,是我。”
“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慕锦衣依旧惊讶不已,“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香云可是白玉檀帅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了,往日里许多事情白玉檀都是派香云去做,此刻香云声称毒是自己下的,岂不就是承认了毒是白玉檀下的?她虽然声称事情与白玉檀并没有关系,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忠心奴才挺身而出,为主子扛事呢!
果然,一见香云这个样子,原本沉默不语的谢君宁突然变了颜色,一双墨黑的眉头紧皱,沉声喝道。
“果然是你们主奴下的手,白玉檀,你还说不是你?你的贴身奴才都已经承认了!”
“不,不是我!王爷,毒真的不是我下的,一切都是香云做的。”白玉檀连忙辩解,可是她此时已经无从辩解,因为众人都已经认定,事情就是她做的,香云就是为她顶锅而已。
香云也赶紧替她辩解,慌忙挪了挪膝盖,朝着谢君宁跪好,恳声道:“王爷,您误会我家小姐了,这毒确实是我一个人下的,小姐并不知情,是我趁着她给王妃喂酒糟鸭子的时候插了一下手,把毒抹在了鸭腿上,所以王妃才中毒的。”
谢君宁尚未说话,一边的白玉檀便疯了一样扑过来,揪着香云的领口撕扯,口中只是大骂。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贱蹄子下的毒,你竟这般恶毒,还要连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