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妃就是特别喜欢我们家小姐，自从我们家小姐跟王妃亲近以后，王爷对我们家小姐的态度都越发好了，连带着我们这些下人们也跟着沾了光，孙姐姐，你看看我这身衣裳，都是新做的呢，要不是有王妃，我们哪儿有这样的好福气哇！”
香云一听到这个，脸上立刻溢出了喜色，还拉着孙奶娘的手让她摸自己身上的衣裳，“孙姐姐，你是做衣服的，应该能摸出来这是什么料子吧？你替我瞧瞧，这个料子好不好？”
“这料子一看就是苏杭出的细绸子，不仅贴着身子舒服，料子还不毛躁，这可不是一般下人能穿到的，香云，你真是有福气。”孙奶娘闻言立刻伸手摸着香云袖口的料子，认认真真地夸赞起来。
香云心中得意，立刻又挽住了孙奶娘的胳膊，“正是呢，孙姐姐，这衣服其实是小姐之前做的衣裳，只是还没有沾身，管家就送来了更好的料子，小姐就把这个丢给我了，我家小姐现在正是得宠的好时候，以后肯定还有更多的恩赐，孙姐姐，下次若是再有好的，我就拿给你穿。”
“难为妹妹费心想着，那我就先谢过妹妹了。”孙奶娘浅浅笑着。
真有意思，还有这样许人恩惠让人道谢的。
她孙倩从前可是王府里一等婢女，颇受主子重视，什么样的好衣服没有穿过，会把这种细绸子放在眼里？
但她眼底的轻蔑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份亲热，孙奶娘继续挽着香云的手臂，话锋却微微一转。
“王妃还真是给你家小姐带来了不少好处啊。”
“这是肯定的，别说是小姐了，就连我们这些下人现在都把王妃当成贵人和福娃看待了呢，那可是我们的宝贝！”香云肯定地点头。
孙奶娘微微一笑，却突然开口，“香云妹妹你是不是觉得，照这样下去，你家小姐与王爷的关系越来近，总有一天就会获得王爷的宠爱，说不定还可以成为王爷的王妃？”
“王妃之位自然是不能的了，毕竟现在已经有王妃了。”香云摇了摇头，脸上却笑意不减，“不过，侧妃的位置还是有希望的，毕竟王妃这么喜欢我家小姐，这个位置应该很快就可以坐上了。”
侧妃的位置虽然比正妃相比差了很多，但是有王妃和小姐的这层关系，王妃一定不会过分为难小姐。
更重要的是，王妃年纪太小了，那夫妻之事肯定是行不了的，但是小姐可以啊！这种关系看起来中间似乎隔了一个王妃，但事实上小姐就是专宠啊！
更何况，小姐和王爷年纪相当，先前是因为王爷不近女色，没有给小姐机会，但是只要他跟小姐圆房，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感情很快就能建立起来了！
那专宠不就更加确定了？
只要有专宠在，王妃还是侧妃，那还重要吗？
不料，孙奶娘听了这话却眉头一皱。
“侧妃？你家小姐可是太师最疼爱的孙女，出身不凡，形貌出众，琴棋书画才情十足，难道就甘心嫁给王爷当侧妃？好妹妹，不是姐姐多嘴，就你家小姐的样貌才情，便是给皇上当个皇后也不为过，现在勉强跟着摄政王当个王妃就已经够委屈了，现在她竟然愿意屈身当个侧妃？”
“这……孙姐姐，其实我们小姐也不计较这些的，她是真的喜欢王爷。”
香云赶紧解释，“你知道的，我们小姐出身好相貌好，自小就是众星捧月，满京城的富家公子见了一个遍，也没有能让她动心的，但是她第一眼见到王爷就心动，这才想方设法钻进王府里来，她若不是真的喜欢王爷，也不会这么委屈自己不是？”
“这我倒是信的，我倒也不是觉得侧妃的名头不好听，而是……”
孙奶娘叹了一口气，“王爷对王妃那可是打心眼里疼，你们家小姐想要越过王妃得专宠，恐怕根本不可能啊。”
“那没关系的，反正王妃年纪还小，我家小姐跟王爷机会多着呢。”香云不在意地摆摆手，“王妃要是想跟王爷谈感情，那就得再等十几年，到时候，我家小姐的娃娃说不定都跟王妃同龄了，谁是真正意义上的王妃，还不一定呢！”
“你这傻孩子。”
孙奶娘终于忍不住了，她一巴掌拍在香云手背上，“你知不知道，王爷到底是为何突然对你家小姐态度好的？你还以为那是王爷对你家小姐改变了看法吗？王爷那就是暂时用用你家小姐而已！”
“你在说什么啊，孙姐姐……”
香云难以置信地望着孙奶娘，她不明白这个跟自己关系特别好的姐姐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叫暂时用用我家小姐？”
“你说呢？”孙奶娘反问道。
看着香云满脸疑惑和懵懂，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声开口，“王爷一直都对你家小姐疏离，如果不是有太后的面子在，他早就把你们家小姐踢出门了，哪里还会容忍你们继续在王府？你们家小姐之所以现在能够跟王爷走这么近，究其原因不过是王妃需要你家小姐，你难道忘了，你家小姐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是什么？”香云还有些楞楞的。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现在府上的人都已经不再称呼白玉檀白小姐了，他们现在都叫她，白嬷嬷。
白玉檀，现在就是一个专门照顾王妃饮食起居的嬷嬷。
“嬷嬷，说到底就是伺候人的，换句话来说，你家小姐现在，就是王妃身边的一个丫鬟，她的身份，跟以前能一样吗？”
孙奶娘的声音很低，但是句句都戳进了香云心里。
“且不说王爷愿不愿意娶一个丫鬟当侧妃，即便是王爷愿意娶，以他对王妃的宠爱，可能对你家小姐动心吗？恕我直言，王妃只要存在一天，你家小姐就永远也别想得到王爷的宠爱！王爷的宠爱，那可是全部都给了王妃一人！”
“孙姐姐，您何出此言啊！王妃她明明不过是一个小婴儿啊！”香云急了，大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