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喜欢就好,能伺候姑母开心,是玉儿的荣幸。”白玉檀正倚在慕锦衣床边,一边更加殷勤卖力,一边抬头露出一张乖巧的笑颜,“只要姑母开心,玉儿就也开心。”
这张清纯无害的脸,再加上这软糯可爱的样子,别说是男人,就算是慕锦衣自己也忍不住被白玉檀吸引,心底尽是爱怜,“好孩子,真乖。”
“我是姑母的乖孩子,我心里是把姑母当亲娘一样的。”白玉檀歪着脑袋,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尽显殷勤。
但她又微微蹙起眉头,“可是姑母,您的孩子现在有难处,得求您帮忙,姑母您这么疼我,就帮我在王爷面前说说好话吧?”
白玉檀昨天半夜入宫,一是为了在太后这里找一个庇佑,她惹恼了谢君宁,虽说谢君宁一时被林晓晓给分了心神,但难保不会事后找自己算账。
第二呢,虽然谢君宁完全不给她留脸面,直接把她从寝殿扔出来,但是白玉檀一点也不想放弃他,她仍然想回到王府。
毕竟摄政王一表人才且位高权重,是满京城少女的梦想,留在王府即便是不能近谢君宁的身,她也比别的女人要近一些!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成功的几率最高!
所以,为了以后更好地在摄政王府待下去,她特意来宫中找她的太后姑母,各种乖巧懂事就是为了这一件事。
慕锦衣的眉头皱了起来,手指缓缓从少女柔嫩的脸颊上收了回来,她早就知道,这丫头如此献殷勤一定是为了这个。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上午不都已经跟你说了吗,这事儿我无能为力……”
“姑母,求您了。”
不能慕锦衣说完,白玉檀就软软叫了起来,她身体微微一歪,膝盖直接跪在了冰凉坚硬的青石地砖上,手臂一把抱紧了慕锦衣的腿,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抬起脑袋可怜巴巴地哀求。
“我知道这事儿为难,可是姑母,我知道您最是菩萨心肠,也最疼我,玉儿求求您,在王爷面前替玉儿说说好话,求您了,姑母……”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固执。”慕锦衣幽幽叹了一口气。
若是搁在费赦替她出了那样的主意以前,她是真的想要厚着脸皮向谢君宁求个情,让白玉檀继续回摄政王府待着,因为白玉檀本身就是她故意放在摄政王府拉拢摄政王谢君宁的一颗棋子。
可是费赦已经把更好的人选挑出来了,不日就可以送进王府去替自己做事,那像白玉檀这种已经惹恼了谢君宁的废棋,已经不需要在她身上费什么功夫了。
毕竟,人情就像纸,用一张少一张。
她慕锦衣有这个求谢君宁饶了白玉檀的人情,还不如都用在未来送叶倾城进府的事情上。
所以,她做出一副怜悯又为难的样子,低低叹息,“哀家膝下只有一子,先皇也没有别的子嗣,哀家就拿你当亲生女儿对待,姑母是真心疼你,怜你对摄政王一番情意,不仅找借口把你送进王府,还想尽办法替你拿下他,可是……”
说话最怕的就是这个可是。
白玉檀的脸色有点发白,她原本乖巧可爱的脸迅速蒙上了一层阴霾,柔嫩的嘴唇嗫喏着,“姑母……”
“不是哀家不疼你,也不是哀家不想帮你。”慕锦衣无视白玉檀哀求的眼神,还是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是你自己不争气啊玉儿,我倒是想让摄政王也叫我一声姑母,可惜,我只有让他叫王嫂的福气,没有让她叫姑母的福气,这么久了,你不仅没有爬上他的床,还惹恼了他,姑母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姑母也真的帮不了你了!”
“姑母!求您了,求您了行吗?您一定有办法的!”白玉檀慌了。
她惹恼了谢君宁,深知除了太后无人能帮自己,昨夜太后还安抚自己让自己稍安勿躁,今天就变了口气说帮不了自己了。
这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姑母嫌弃自己没能耐了?
她当初挑中自己的时候对自己百般疼爱呵护,如今嫌弃自己了,就对自己爱答不理,姑母也太势利眼了!
白玉檀是个直脾气,今天温顺乖巧,百般讨好已经是她最大程度的柔顺了,现在心里冒出了这样的怀疑,那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她也不抱大腿了,也不替慕锦衣按摩了,挺起腰身直起脖子,一双水盈清亮的眸子定定地盯着慕锦衣的脸,“姑母,你这是嫌弃我了,不想管我了是吗?”
“嗯?”慕锦衣没料到她突然变脸,一时有些回不过来神。
白玉檀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声调拔得更高了。
“当初你让我进王府,让我一定要爬上摄政王的床,说以我京城第一美人的资质,对付摄政王不就是手到擒来,我现在进了王府了,也往他床上爬了,失败了一次而已,您就觉得我没能耐,不管我了?”
说着说着,她还委屈地落下两滴泪来,鼻音浓厚,“姑母,您口口声声说拿我当亲生女儿,凭良心说,您真的疼我吗?难道您就只会嘴上功夫吗?”
“你!”这话说得好生气人!慕锦衣气得一下子坐起身来,手指颤悠悠地指向白玉檀,微微颤抖。
白玉檀还伸手擦了一把眼睛,又理直气壮地加了一句,“还是说,您是个势利眼,见我有用就用我,见我失势就把我像块烂布一样踢一边?”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摸着良心说,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慕锦衣气得坐都坐不稳,手指都快戳到白玉檀脸上了。
她是真没有想到,白玉檀白痴到这种地步,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她若不是看着娘家兄弟的面子,这会儿就要派人掌这丫头的嘴了!
然而,令慕锦衣更没有想到的是,白玉檀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激慨愤扬。
“姑母,这话应该我问您吧?您这样对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对得起我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