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开始那个问题，只不过一个烟雾弹而已。</p>
盛凡兮何等聪明，之前不问，不过是不在乎，现在问起来，是在考量，这个朋友能不能交。</p>
洛无尘苦笑，“我跟半城算朋友，他拜托我的事情，总要去办。”</p>
懂了。</p>
盛凡兮眼角的笑意更加苦涩，沈半城是墨连勋的朋友，他的意思，便是墨连勋的意思。</p>
所以那个时候，墨连勋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啊。</p>
如今她掉落山崖，他不管不问，也不难解释了。</p>
左右，是她痴心妄想了而已。</p>
“好，等过一会儿，我让助理来给你送合同。温泉项目虽然要建造很久，但是利益是长久的，洛总，入股不亏。”说着，她便起身要走。</p>
当一个人故作坚强的时候，笑容比眼泪更有冲击力。</p>
洛无尘放在床边的手狠狠地捏紧，他垂眸，“你跟我之间，就是合作关系吗？”</p>
盛凡兮微微一笑，站在病床前，“其实说起来，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明白。”</p>
洛无尘当即抬眸，琥珀一般的眸子闪着光，仿佛那一瞬间，有阳光在他的心中晴空万里。</p>
“我与洛总，作为合作关系，这一层关系才更加稳固，至于其他的，洛总你跟我都不是傻子，”盛凡兮看着对方眼底的光一寸一寸湮灭，终究是不忍，别过脸，“所以，不要玩这些感情的游戏。”</p>
“如果……”洛无尘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似乎经过了反复琢磨，有些沙哑，“如果我非要玩呢？”</p>
“玩火**的典故，洛总不会不懂吧？”盛凡兮转身走到门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他，“即便如此，商场之上，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啊。”</p>
她笑着，明媚的脸上带着绝情，“这种诓骗涉世未深少女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拉低洛总的智商。”</p>
病房的门，缓缓关上。</p>
她的脚步声很快很乱，最后一点也听不到了。</p>
洛无尘闭上眼睛，也正好掩去了心底的落寞。</p>
她还是，一如从前，半点希望都不肯给他。</p>
唉……</p>
次日。</p>
品鉴会定在了下午三点，早上的时候，墨氏跟盛氏的员工就一直在忙碌。</p>
相比于这些人，盛凡兮倒是很轻松，开车回到了家。</p>
盛骏跟姜末坐在客厅，茶几上摆着不少点心水果，两个人却没什么胃口，特别是在看到盛凡兮居然回来的时候，姜末像是见鬼一样，心虚跳起来，“你怎么回来了？”</p>
“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逼问也是盛气凌人，从无半点留情。</p>
姜末气的咬牙，却偏偏也不能说不让人回来。</p>
今天的盛骏倒是异常安静，毕竟若是从前，这男人肯定要大骂她不孝的。</p>
“当然，姜女士，你不想我回来也很正常，毕竟，你让人推我下山崖，也是担心厉鬼索命不是吗？”</p>
这把戏，还真是百玩不厌。</p>
八年前害死她母亲，现在还想要她的命？</p>
可惜，她不是八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p>
姜末莫名觉得今天的盛凡兮戾气很重，如若是从地狱走来的修罗，稍微一靠近，就能被杀于无形。</p>
她紧张地捏紧了手，“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可能，可能……”</p>
“姜女士学什么不好，口吃这种毛病，好学不好治啊。”盛凡兮如以往笑得张狂，眉眼之中自带矜傲，是别人学也学不来的贵气与霸道。</p>
姜末顿时恼怒，“盛凡兮，你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你这么说，我可以告你诽谤！”</p>
“那不如去公安局试试？”盛凡兮笑得冷淡，“如果你觉得证据不足，我可以友情提醒一下，推我下山崖的人，染着黄头发，名字叫王富贵，他可是，什么都交代了。”</p>
姜末当即瞪大眼睛。</p>
她知道，盛凡兮从来不跟她开玩笑。</p>
心里顿时慌了，她恨不得现在就跟黄毛确定一下。</p>
盛凡兮再次拿出刚刚尹风发来的通话记录，“姜女士，这么多年，你是一点脑子都没长啊，不知道买凶杀人，不能用自己的手机号吗？”</p>
盛骏看着这些通话记录以及那黄毛的口供，脸色当即一黑，转身给了姜末一个巴掌，“你真想杀了我的女儿？”</p>
姜末捂着脸，唇角溢出一抹血丝，不敢置信地看着盛骏，“你，你居然敢打我？”</p>
“比起你要杀人，打你都是轻的！”盛骏咬着牙，眼底的恨意是做不了假的。</p>
盛凡兮眯了眯眼睛，这盛骏今天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p>
转性？</p>
呵呵，跟这位血缘上的父亲斗了这么多年，她才不会相信这恶狼能有转性的那天。</p>
“好了，不要演戏了。”盛凡兮一脸厌恶，看也不看盛骏，也省去了其余的步骤，“咱们谈谈条件吧。”</p>
姜末这才反应过来，有了这些证据，盛凡兮明明可以去警察局告发，可到了现在没去，肯定是有什么阴谋。</p>
她当即谨慎起来，“你到底要干嘛？我告诉你，你休想污蔑我！”</p>
盛凡兮轻蔑看着她，嗤笑，“姜女士，我要是想要污蔑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p>
她想要的，不过是对母亲的一个公平而已。</p>
否则仅凭着一点怀疑，她也早就让姜末万劫不复了。</p>
盛骏倒是更冷静一些，看着她的时候，也不像是从前那样厌恶无情，反而多了几分的愧疚，“兮兮，你说吧。”</p>
“说什么说，她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老公，你不能听她的！”</p>
盛凡兮再次笑了，可那笑容之中满是冷意，“姜女士，如果你愿意离婚，这些证据，我立刻销毁。”</p>
什么？</p>
姜末捂着脸的手缓缓滑下来，气的浑身颤抖，她指着盛凡兮，“你居然是要将我扫地出门？你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我告诉你，没门！”</p>
说着，她还上前一步，故意压低了声音，“哼，你不就是替你那短命的娘抢盛太太位置吗？我偏不给！”</p>
“那好啊，”盛凡兮收起了证据，“等你坐牢了，我会帮盛先生起草离婚协议，姜末女士，要不要保留自己最后那点尊严，全是你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