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付山梅在上班, 有工资,还能存上一些呢,老师的福利也不错, 过年过节都发东西的。
这养家糊口肯定不成问题的。
可付山梅又觉两人要是结了婚,她出钱,好像有点不对。
男人也得出钱养家糊口吧。
付山梅说了半天,看付伯林坐在那不吭声, 不由催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
付伯林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付山梅在一边催, 他倒是问了:“你们谈多久了?”
“快一年了。”付山梅道。
快一年了, 时间不算短了。
付伯林问她:“你们出去看过电影吗?”
“当然了。”付山梅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最新上映的电影我们可都看过的!”约会哪有不看电影的啊。
付伯林:“电影票谁买的?”
“他买的。”付山梅底气有些不足。
付伯林:“他工资不是都给家里了吗,只留了生活费, 哪来的钱买电影票啊。”还是说,付山梅的那位对象留下了一些备用的的钱?
付山梅的音调一下子就低了下去, “他这人太老实了,说给家里钱, 就全给了。”只留了一点点生活费。
“那电影票?”付伯林看着付山梅,“他买的, 你付的钱?”
付山梅勉强点了点头。
付伯林:“那给你买过什么礼物没?”
“有的, 过年的时候他送了一条围巾给我, 白色的,特别好看。他亲手织的呢!”还织得特别好!
现在天气暖和了, 用不上了, 付山梅还把围巾洗得干干净净, 放到箱子里了呢。
她准备年底等天冷了, 再拿出来用。
付山梅又把孟老师夸了一通。
细心, 善解人意。
付伯林真是听够了。
他几次想打断付山梅的话, 都没能成功。
终于上菜了。
付山梅这才闭嘴,准备吃饭。
她还不忘跟付伯林说:“以后我妈他们要是反对,你可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啊!想相咱们俩的交情!”
付伯林:“不。”
付山梅正在夹菜的手突然就停住了。
她抬起头,盯着付伯林,“你说什么?”
付伯林补救了一下:“要是你对象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金花婶子肯定会同意,不需要我帮忙。”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付山梅觉得付伯林真是木头脑袋,长辈同意的事就一定是对的吗?
其实,她也知道,孟老师什么都好,就是一样,没钱。
可她又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
她不在意这些的。
付山梅放下筷子,跟付伯林讲道理,“你看看,我妈那人你是知道的,她讲究排场,我跟我对象要是结婚。我妈肯定要彩礼的,还有三金,还有三转一响,你算算,这些得花多少钱啊!”
“别人结婚都这样。”付伯林还补充了一句,“现在有的家庭还要电视机呢。”
付山梅瞪:“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电视机那么贵!
那么难买,负担太重了!
“行,你说吧。”付伯林很无奈。
付山梅怎么这么能说啊,从刚才开始,嘴巴就没停过。
“都怪你,打断我的话,我都忘了我想要说什么了!”付山梅想了好一会,才想到自己接下来想说什么,“你说说,我妈要的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啊,就是面上好看。”
难道拿不出来,就不让她结婚了?
“我觉得,只要两人感情好,在一起就没问题。”付山梅振振有词,“只要两人的劲往一处使,这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的。”
付伯林:“这话你跟我说没用,要你妈点头才行呢。”
说实话。
要是付山梅真那么有底气,就不会一直瞒着父母偷偷的谈恋爱了。
孟老师的工资要给家里,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那你来干嘛的啊!”付山梅跟付伯林说这么多,就是想叫付伯林在家里帮她说说话的。
结果,付伯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付伯林就说了:“你对象最大的问题是不是没钱,而是他结婚之后的工资要给长辈。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你们结婚了,他不出钱,那就成了你养家。那他不就是吃软饭吗?”靠女人养。
“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付山梅不高兴了,“他工资是给家里的父母,可他不是留了生活费吗,他自个养自个,哪能叫吃软饭呢!”
瞧这话说的。
付伯林看出来了。
付山梅这是陷进去了啊。
他问:“那位孟老师长什么样啊?”难道付山梅是被美色迷住了吗。
付山梅:“跟你肯定是没法比,不过他看久了也挺耐看的,我觉得顺眼。”
付伯林:“行。那我问你,你跟你对象结婚,他养孩子吗?你跟孩子要是病了,他能把钱留给你们用,不给家里吗?”
付山梅竟然沉默了。
这还想用吗?
结了婚之后两人就是一家人了,相互扶持,要一起维护小家。孩子跟妻子生病拿钱出来,这事还要犹豫啊?
付伯林对付山梅那对象的印像更差了一些。
付山梅,“我回去问问他吧。”
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付伯林道:“你是图他对你好?”
付山梅点了点头,脸上带了笑意,“他这人细心,我爱吃的东西,我喜欢穿的衣服,他都知道!我喜欢吃桔子,他还为以剥皮呢。我不爱做饭,他会做饭,说以后我们结婚了,保证不让我下厨,他不光做饭,还洗碗呢!”
“他说了,家务活他包了,不让我干!”付山梅笑得很开心。
付伯林:“这么看,他是对你挺好的。”
“是啊。”付山梅狠狠点头。
“要是有一天,他不对你好了呢?”付伯林其实也想泼冷水。
但是他说的这话是有可能发生的。
怎么可能!
孟老师那么爱她,他们那么相爱!
付山梅就是因为孟老师先喜欢的她,她才被孟老师感动,最后事在一起的。
“不会!”付山梅斩钉截铁,“我们说过的,要相爱一辈子的。”
好吧。
原谅付伯林不懂这所谓的爱情。
付伯林对于不太懂的东西,就不多评价了:“行,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又说,“我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就剩二个多月了,接下来可能要看书做题了,恐怕没时间跟你对象一起吃饭了。”
付伯林不打算见付山梅的对象了。
没有必要。
“你要高考?”付山梅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惊讶,“你不回部队了?”
“是,退伍了。”付伯林看着付山梅,“我得提醒你一下,我的私事,我不希望不相干的知道。我不希望成为你跟你对象聊天的话题,你能办到吗?”
“切,当谁愿意提你似的。”付山梅觉得付伯林想多了。
“不提最好。”付伯林放心了。
本来,付山梅说是请付伯林吃饭的。结果结账的时候,付山梅一摸口袋,这钱竟然不够。后来还是付伯林付的饭钱。
付山梅很尴尬,“我这没发工资,等过两天发了工资就还你。”
付伯林点点头:“行,我就在家,你回家拿给我。”
付山梅听到这话,立刻不尴尬了,“你就不能推脱两句,说请我?”
“我穷。”付伯林自己是真穷了。
他刚买了电视,还要准备大学的学费跟生活费。小叔还想在城里买个大点的小洋楼,哪样不花钱啊?
对了。
他还要去买卫星信号接收器呢。
付伯林把没吃完的菜打包带走了。
付山梅看着付伯林走远,她这才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学校。
付伯林刚才假设生病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一个男人连妻儿生病都不拿钱冶病,那两人再相爱,有什么意思呢?
付山梅又安慰自己,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孟老师不会那样的。
她先去了一趟宿舍,后来听到中午放学的铃声,看到大伙都去吃饭了,这才悄悄的去找了孟老师。
“孟元。”付山梅喊了一声。
孟元是孟老师的名字。
他看到付山梅,笑着走了过去,温柔的问,“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没多聊聊?”
付山梅轻轻皱了皱眉。
孟元看到了,立刻就问:“聊得不好吗?”
刚才付山梅出去之后,办公室的那个女老师一直在说外头找付山梅的年轻人多么帅气,多么有气质,多么吸引人。
幸好两人是亲戚,孟元心里暗暗庆幸。
“也不是不好,”付山梅看着孟元,想了想,还是问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一块回去见我父母。”
孟元一时愣了。
他……
“你不愿意?”付山梅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孟元苦笑,“不是不愿意,这个月还没有发工资,去你家,总得提点东西过去。”
付山梅道:“行,那就等发完工资的第一个周末,我们一块回去!”就这么说定了!
-
付伯林买到信号接收器了,还买了一个接线板。
接收器是可以收缩的,不算大,接线板就更好了,店家给了袋子,付伯林提着两样东西,还挺轻松的。
他买完东西没回家,他提着东西,去了两年前蔡道家住的那个筒子楼。
蔡道的家还在那,屋子重新粉刷过了。
住没住人付伯林不知道。
他只知道,蔡道有的筒子楼失火之后,顾东就搬回家去了。
两年前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付伯林其实并不太清楚。
那会他不在,去部队了。
后来过了一个月,蔡道给付伯林寄了信,说他后妈被关起来了,犯的杀人罪。
是的,杀人罪。
蔡道写来的信里只说死人,没说是谁。
付伯林也不知道是谁死了。
谁死了对付伯林来说,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事。
他那会忙得很。
因为他的体能跟战友比还是差了一些,他每天都在压迫自己的极限,拼命的训练。
障碍跑,器械训练,引体向上,折返跑,俯卧撑,单腿深蹲,立定跳远……
那会,付伯林压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关心别的。
至于顾东来,听说是赵卫东帮了忙,入伍了。
而且还是赵卫江所在的那个连队接到了顾东来,说中间还有一点小小的曲折,好在最后事情顺利的完成了。
虽然付伯林跟顾东来都入伍了,不过两人离得挺远的,两年压根就没见过面。
信两人倒是写了不少,要么相互鼓励,要么大倒苦水。
反正,这革命感情倒是坚定了不少。
倒是蔡道,这两年很少跟付伯林写信,就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是写他后妈入狱的事。
第二封写隔了一年写的。
这期间,付伯林给蔡道写过几封信,蔡道都没有回信。
一年后,蔡道才寄了一封简短的信:我搬家了,地址不定,一切安好,勿念。
付伯林就没再寄信了。
楚魏也没寄信,这家伙直接打电话的,说的都是一些家常事。
比如。
他那酒鬼父亲要跟他妈离婚,他妈死活不愿意。
他劝都劝不动,他妈不知怎么的跟铁了心,非要跟那一喝酒就打人的家伙在一起。
楚魏去学手艺去了。
具体学的什么,不肯说,只说学出来赚着钱了,再告诉付伯林。
张毛没打电话也没寄信。
他平常都是去付小叔那,让付小叔帮忙捎话的。
付伯林跟顾东来去当兵了。
蔡道搬家了。
楚魏去学手艺了。
其实,大伙都散了。
联系自然就少了。
“同志,你找谁啊?”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婶看付伯林盯着筒子楼看个不停,就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这年轻人眼晴清亮,看着不像坏人。
“我想找蔡道,我记得他之前住在这的。”付伯林说。
蔡道搬家了,肯定不在这。
付伯林这么说只是为了打消这位婶子的误会,这位婶子看他的眼神里带着警惕。
那位婶子听到付伯林说蔡道的名字,表情一变。
她盯着付伯林,来回的打量:“你跟蔡道什么关系,是不是很久没联系了?”
付伯林怔住了,“您怎么知道?”
那位婶子眼中的警惕减少了,“你才能名字?”
“付伯林。”
“这名字有些耳熟啊。”这位婶子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在哪听过啊?”
付伯林没吭声。
他估计是因为两年他的名字上过报,所以这位婶子才记得。
这位婶子真想不起来了,算了,不想了。
她问付伯林:“那蔡家的事你听过没?”
付伯林问:“您说的是什么事?”
那位婶子看付伯林一脸茫然,看来是这年轻人是真不知道。
她叫付伯林凑过来一些。
付伯林看着她。
这位婶子看付伯林跟个木头似的不动,没办法,只能自己凑过去了。
付伯林不习惯有人靠近他。
他怕自己忍不住挥拳。
可能是一些后遗症吧。
“蔡道,他跟他爷爷奶奶一直住在这的,前两年搬走了。”婶子看着付伯林,“这事你知道吧。”
付伯林点点头,“我知道,搬到他父亲那边去了。”
婶子听到这个回答,满意的点点头。
这下是彻底认同了付伯林是蔡道朋友的这个说法。
一般人可不知道这事。
这位婶子压低声音,“那你知不舌头和,蔡道有一个后妈。”
付伯林点头。
他当然知道,说实话,入伍之前,他可是知道蔡道家不少事的。
“那个后妈啊,真是太恶毒了,”这位婶子提到这后妈,就感觉凉嗖嗖的,“这女人心是真狠啊,把她婆婆给杀了。”
后妈杀了婆婆。
婆婆。
蔡道的……奶奶。
付伯林愣住了。
他想到了这两年来,蔡道寄给他的那两封信。
“婶子,这事……”付伯林不太敢信。
那婶子道:“报纸上写的!我可没胡说!不信,你自个去翻翻,两年前的报纸!”
她还往蔡道家的筒子楼指了指,“这屋风水不好,两年前还着火了呢,现在可没人敢去住。”
“那后来呢?”付伯林一边问一边在想,哪里可以找到两年前的报纸。
蔡道搬家了。
搬到哪了?
“后来,那后妈就坐牢了啊。”这位婶子道,“我可听说蔡道那孩子后来还回来过一趟,之后就不见人影了。”
“你说说,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坏呢,那杨奶奶多好的人啊。”
付伯林走了。
他去废品站了,那里说不定有旧报纸。
付小叔昨天还说让他买些旧报纸回去呢。
昨天他提着电视,没买。
付伯林到了废品站,问:“你们这有两年前的报纸吗?一整年的。”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有一整年的呢。”他们收的旧报纸,日期可不一定连得上。这人说了,“要想要整个的旧报纸,那得发报的报社。”
报社的仓库肯定有。
报纸。
付伯林想到了小杨。
杀人案这么大的案子,不管是哪个报应该都有报道吧。
付伯林二话不说,拎着东西坐上了去城里的大巴。
他买了最近一班的票。
在去城里的路上,付伯林在想,要不要去蔡道父亲的单位,问一问两年前的事。
可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蔡道的奶奶,也是他父亲的亲生母亲。
他去问蔡道父亲这件事,等于撕开别人血淋淋的旧伤。
不能去。
他还是去找旧报纸看一看吧。
这么大的事,小叔怎么没提过呢?
小叔是不知道,还是故意不跟他说啊?
付伯林心事重重。
付伯林到城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他下了车之后,找了电话亭,给大队打了一个电话,找付小叔的。
“小叔。”
付伯林刚开口,正准备说事呢,付小叔就急急忙忙的打断了他的话,反问,“你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付伯林问。
“你山婶家那个乔杏,带着几个人过来了,说是找你的。”付小叔语气不太好,“没事找事,说那小姑娘手掌心磨伤了,说是让我们赔医药费。”
付伯林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这话,就更烦躁了。
不过。
他还是耐着性子说,“小叔,你看一下。要是她真受伤了,你把家里的药膏给她,钱肯定是没有的。”
“……你真推了那孩子?”
“没有,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天有三个小混混要抢我的电视。那小姑娘拿石头砸我,说我欺负好人,后来我就砸了回去,她可能是坐到地上的时候伤了手。药可以给,但是钱不能给。”正说着。
付伯林就听到付小叔身边传来声音,“你快回去看看,那家人要把你的电视机搬走呢!”
真是得寸进尺。
付小叔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付伯林眼神一冷,在电话里头说,“小叔,你去大队的派出所报案,说昨天我遇到了抢劫犯,这小姑娘那三个抢劫抢是一伙的。”
付小叔道:“行,我知道了。”
付伯林继续说,“我今天可能不回去了,我在这边有点事,要是事情顺利,明天回家。”
“好。”
付小叔急着回去保护电视机,很快就挂了。
付伯林站在电话亭边上,心情差极了。
真是没一件顺心的事。
他提着东西,往报社去了。
“你好,我找扬思杰记者,他在吗?”
“杨思杰,你说杨哥啊,他调走了啊。”那人道,“过年之后调走的。”
“调哪去了?”付伯林问。
“首都啊。”那人笑着说,“杨哥命好,跟一个姓周的老前辈搭上了关系,周前辈就顺手带拉了他一把,这不,人杨哥立刻就高升了。”
周前辈?
说的是谁,不会是周主任吧。
周主任不是在出版社吗。
付伯林这两年寄给周主任的信,都是往出版社寄的。
付伯林刚才还想着,要是杨哥不在,就去找周主任,看周主任能不能帮忙。
虽然他跟周主任更熟一些,但是报纸是报社这边的,出版社那边的关系肯定还是差一截的。
“你说周主任?他去年就调走了啊,你不知道啊,他调到原来的学校去了,当了副校长。”出版社的人提醒付伯林,“现在可不能叫周主任了,以后见了他,你得管他叫周校长!”别把人职位叫小了。
“他原来的学校在哪啊?”付伯林又问。
一个熟人都找不到。
这开头不顺,事事不顺啊。
“在首都啊,北京大学,你没听过啊?”
听过。
没人不知道这所学校的。
付伯林之前还想着,等七月高考之后,吓一吓周主任的。
现在看,这是谁吓谁啊。
周主任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一年了,一句没提过,天天寄书,催他出试卷,催他写稿子……
他还以为是出版社要呢。
付伯林现在不想说话了。
他又去了报社,“吕主任在吗?”
“怎么又是你啊,找吕主任啊?”那人打量了一下付伯林,“你,好像有些面熟啊。”
刚才他就觉得这年轻帅小伙面熟,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付伯林道:“两年前在这拍过封面的。”
“噢噢噢!我想起来了!是你啊!”这人看过付伯林的封面,还有年历,那一年的年轻可紧俏了,难抢得很!
“你找吕主任啊,是要拍封面吧,来来来,这边这边。”
这人二话不说,就把付伯林领进去了。
付伯林:“我不是来拍封面的。”他一边说一边往里头走。
“那是拍什么的啊?”这人刚问完,就看到吕主任在楼梯那边,他赶紧高声喊道,“吕主任,这边有人找您。”
吕主任听到声,朝付伯林这边看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付伯林了。
付伯林比两年前更高了些。
本来就鹤立鸡群,加是他那张脸,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吕主任一脸笑意的走向了付伯林。
“伯林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吕主任笑,“年前省电视台的晚会本来还想请你的,结果你家里人说你有事,去了外地,真是可惜。”
付伯林道:“都过去了。”
也没什么可惜的。
他说,“吕主任,是这样的,我想找一下两年前,不,就是76年12月到现在的报纸,您这里有吗?”
付伯林是来找旧报纸的?
吕主任点点头,“自然是有的,仓库都留了,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付伯林:“我想找个案子。”
“什么案子啊。”吕主任问,“我让你帮你找找。”
付伯林:“是我朋友的,我想自己找,您看方便吗?”
吕主任笑容亲切,“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以后你要是方便的话,能给我这边搭把手,就再好不过了。”
付伯林问:“你说的搭把手是?”
“就是拍照。”吕主任说着,“你上回拍出来的年历大受好评呢,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希望我们还能合做。”
“拍年历吗?”付伯林问。
“不是,就是杂志封面,年历还远着呢。”
她还说了,“当然了,这回的工资肯定比上回高。”
付伯林:“几月呢?七月之后我可能就不在这边了。”
“要去外地啊?”吕主任问。
付伯林点点头。
吕主任想了想:“行,那拍六月的吧,你看怎么样?”五月刊已经定好人了,在拍了。
“好的。”付伯林问,“旧报纸在哪看?”
吕主任亲自领着付伯林去了仓库。
付伯林道了声谢之后,自个开始翻找起来。
他先从76年12月的报纸开始找起。
付伯林是那会离开家到部队的。
在那之前,蔡道的奶奶还好好的。
12月,1月……
付伯林在三月的报纸里找到了那位婶子说的杀人案。
3月17号。
梅某某因不满婆婆要把家产分给大孙子,动了杀心……
主要人物都是化名。
一般人还真对不上号。
付伯林把报纸挑出来,没有停,继续找。
他在这两年的报纸全部看了一遍。
蔡道家除了3月17号那个新闻之外,没有别的了。
付伯林看完之后,就出来了。
他没拿报纸。
那后妈坐牢竟然不是因为挑唆放火,污蔑栽污,而是因为杀人。
还是杀的……
怎么会这样呢。
付伯林现在才懂,为什么蔡道会写:一切安好,勿念。
难怪蔡道知道后妈坐牢,没有往以前一样兴高采烈,没有写事情的经过……
付伯林心里真是堵得慌。
事情两年前就发生了。
早就埃落定了,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事发生的事,他跟顾东来都不在蔡道身边。
就是不知道楚魏跟张毛那会有没有跟蔡道一起。
付伯林慢慢的走出了报社的大门。
他还是往蔡道父亲的家去了。
他知道那。
南平路38号。
小洋楼。
小洋楼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大门上挂了一把锁,锁都生绣了。
这地方没有住了。
付伯林站在那,看了一会。
他还是想知道蔡道的消息,脚步一转,往蔡道父亲的单位走了过去。
“你叫蔡文祥啊?他调走了,调到基层去了。”
蔡文祥的媳妇杀了亲娘,这样恶劣的事件,是蔡文祥家没管好,家都管不好的人,大家自然会怀疑他的能力。
后来就调走了。
找不着人了。
人海茫茫。
只要搬个家,这人就寻不到了。
找不到蔡道,在这个陌生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付伯林坐车回家去了。
楚魏学手艺去了。
也不知道是去哪学的,他之前没说,也没留地址。
付伯林只知道他家。
付伯林回到县里,天都黑了。
他也没有去找楚魏,一是天色太晚了,二是今天办事不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着人。
付伯林想好了,明天先去找楚魏,再去找张毛,都问问。
付伯林回到家的时候,都快八点了。
家里热闹得很。
院子里坐满了人,正在那唠嗑呢。
付伯林回来了。
院子里的人一看,眼睛都亮了,“这天线是不是买回来了?”
“快拿来,给电视接上。”
付小叔很意外,“你不是说今天不回了吗?”
付伯林道:“我打算是去找蔡道的,他搬家了,没见着他人。”
付小叔想了想,“他是好久没过来了。”看付小叔那神情,似乎不知道蔡道家发生的事。
付伯林把天线交给付小叔,“小叔,这天线得用根长竿子绑着,然后连到电视上,这竿子越长越好,最好超过屋顶。”
这天线越高,信号就赵好。
袋子里的接线板也一并交给付小叔了。
付伯林回屋去了。
院子里有人看出付伯林不高兴,有些担心,“伯林那孩子是不是嫌我们吵啊?”
本来大伙挺高兴的,这话一出,院子里的气氛都有些不太对了。
付小叔笑,“没有的事,今天能护住电视台还得感谢你们呢。伯林一个朋友搬家,找不着人了,他这是难受了。”
他道,“跟你们没关系,别瞎想。”
“朋友搬家了?这要是不留地址,还真难找到呢。”
“就是,我一个老表家就搬了,就隔了两条街,就一直没遇上过。后来还是一个亲戚家的喜事,都去了,这才知道原来压根就没走远。”
付小叔劝好了人,去找长竿子安天线去了。
温七雨劝他:“天都黑了,明天再安吧。”
“没事,你看这灯泡多亮啊,看得见的。”付小叔心里火热,他想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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