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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 我来解决。”

    冷艳淡定说。犹如说着“我要穿这件衣服”般自然。

    这自信, 感染了冷老太。

    让冷老太一瞬间有些恍惚, 不自觉便笃定起来。似乎深信眼前的人一定能说到做到。

    等到反应过来, 只能感叹:不愧是帝王命格。似乎, 确实有种帝王的气场的。

    甚至, 冷老太连“你准备怎么解决”都没有问,就直接信了,安心回去干活。

    当晚,冷艳把绿豆汤端给了傅瑶。

    特别讨好卖乖地看着对方喝下去。虽然, 依然是一张面瘫脸。

    傅瑶喝下,甜甜的,抿嘴笑得眼睛晶晶亮:“真好喝。”

    亮晶晶的眼, 犹如黑夜的星辰,让人无限向往。

    情不自禁, 冷艳凑了上去……贴上傅瑶暖暖软软的唇, 好舒服。

    微微伸出舌头,一丝甜意从舌尖沁过来。

    一瞬间, 冷艳有些神驰天外, 头脑一片空白。

    “……”傅瑶瞬间红了脸, 整个人懵逼。

    这……这是在做什么?

    呃。

    傅瑶推开冷艳。

    虽然力气不大,但冷艳依然顺着她的力道退开。

    对于曾经的主子,冷艳还是情不自禁顺从。

    “咳咳。”冷艳还没尴尬,傅瑶倒先尴尬了。

    想说什么来质问,却反反复复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冷艳此时已回过神来。

    “我想尝尝这绿豆汤甜不甜。分了就直接留回来给你了, 还一口都没尝过呢。”

    某人面瘫着脸解释。

    没有半点心里负担。

    “……”对着这样一张面瘫脸,傅瑶想不相信都不行。

    傅瑶想了想,把绿豆汤推给对方:“剩下的你喝。”

    做戏做得太投入了。冷艳赶紧弥补:“我不要,你喝。”

    不要?不要刚刚还舔过来?

    傅瑶黑线。

    仍旧推了回来:“还是你喝,我已经喝好了。喝不下。”

    “喝不下拿回去慢慢喝。”

    “……”你不是都馋成那样么?

    傅瑶再度轻咳一声,解释:“拿回去也没办法慢慢喝,他们看到了要抢的。”

    她说的“他们”,自然是指王招娣和傅军。

    为了掩人耳目避免麻烦,冷艳是直接把傅瑶约出来,再把绿豆汤给他的。

    若真拿回去,只怕傅家人又要觉得她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不配喝了。最后肯定还是进了傅军肚子。

    在这个物资奇缺的特殊年代,加了糖的绿豆汤那是多么稀缺的宝贝玩意儿,冷艳从嘴里省下来,可不是为了给傅军的。

    两相退让下来,最终,冷艳提议:“那我们一起喝。”

    她说这话的时候依然面瘫,仿佛没有半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无比正直!

    这正直的气场让傅瑶都不好意思怀疑什么了,红了红脸,点头。

    虽然,她是个很保守的女子。

    但毕竟,一来这两个身体还小;二来冷艳是同性;三来冷艳对自己这么好,而在这个世界里两人又是相依为命。

    如此,共用一碗绿豆汤,也没什么。

    就这样,两人捧着绿豆汤你一口我一口地喝。

    唯一有什么不对的,是:冷静喝的地方总是傅瑶上一口喝过的地方。

    这就有点尴尬了。

    偏偏冷静还一脸平静,万年面瘫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

    傅瑶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能下一口避开上一口的位置,微微往旁边挪了挪。

    谁知,冷静也紧随其后,下一口堪堪对上的是傅瑶喝的新位置。

    如此这般,两人把茶缸沿儿舔了一圈……

    傅瑶:= =!

    冷艳心满意足,却依然面瘫,收起绿豆汤缸子:“那我先回去了。”

    瑶此刻很无力。

    脑中反复回放两人前后舔缸沿的画面。

    冷艳面瘫着脸就离开。

    “……走错方向了。”

    傅瑶在后面无力提醒。

    “……嗯。”

    冷面瘫毫无波澜,转个身朝正确的方向走了。

    只是内心各种汗颜:尼玛太激动了,激动得都辨不清东南西北了。

    能不激动吗?

    居然跟昔日的傅皇后共用一个茶缸呢。

    唔,那可是在以前的世界里想都不敢想的。

    傅瑶可是皇后,那是伴驾帝王的女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如现在这般,特别不想回到过去。

    她能清楚预感到:自己和傅瑶之间,会越来越好。只要努力,将来走上巅峰赢取皇后,都不是事儿!

    如此想着,步子愈发坚定有力。

    嗯,她要好好干!

    她确实好好干了,第二天依然是那样的速度,挑着八捆稻谷在田坝上来回跑残影,惹得众人惊叹连连:“冷家小艳子,可真厉害啊!”

    将稻谷收完,接下来便是打稻谷。

    所谓打稻谷,就是把水稻的谷粒从稻禾上脱下来。

    从田里收割回来的是一捆捆的稻子,真正的谷粒只有前面的稻穗部分,所以要把谷粒脱下来,然后把稻秆扔了。

    把谷粒脱下来的方法很原始,就是每人面前放个青石板或者木板或者石头之类的硬物,然后拿起一把稻子往上面砸。

    谷粒飞溅,脱落而下。

    而砸完了谷粒,剩下的稻秆丢到一边,留着当柴火或者建房子。当然,现在饥荒年代,将来说不定要煮了吃也是说不准的。

    而为了防止谷粒飞得到处都是,人们会做一个拌桶,把石板放在拌桶里,并且用大草席围住拌桶三面,只留一面站人打谷。

    这样,就能保证绝大部分的谷粒都落在拌桶里。

    当然,也有人懒得放青石板,直接在拌桶里的对面木壁上砸。

    晒谷场上,人声鼎沸。

    大家都在认真干活,没有一个偷懒的,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收稻子了啊!

    虽然今年并不丰收,但这依然算收获的季节啊。

    收获粮食,谁不高兴?

    而且,还是这十里八村头一份收获粮食。

    说也奇怪,这两天天气反常般地特别热,分明是深秋季节,却突然烈日炎炎。

    这倒刚刚好。

    之前因为有冷艳的加入,大家收割稻谷非常快!到后来,几乎绝大部分人都去割稻子捆稻子了,只剩很少一部分壮汉陪冷艳挑稻捆。就这样,挑稻的速度依然不耽误。

    而此时,刚好遇到怪异的反常天气,一通暴晒,上午割好的稻子,到下午就干得可以捆扎好挑回去了。

    如此这般,两天就把稻子给收完了,速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而晒谷场的稻子,即便是成捆的,也依然被晒得生脆干爽。刚好打谷。

    打谷其实也是力气活。

    力气大的很快能把一把稻子砸干净,而力气小的则要砸久些才能把稻粒砸干净。

    但,我们的冷艳,只要一下。

    是的,就一下。

    抓着一把稻子,“啪”地往拌桶里一砸,稻谷立刻脱落得干干净净,一粒不剩。

    然后,扔掉稻秆。

    再拿一把,“啪”,又是砸得一粒不剩。

    而且最夸张的是,她那么大的力气,居然没有砸断稻秆,甚至连稻穗都没断,一粒粒脱落的,仅仅只有谷粒!

    所有人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这也太厉害了!!

    众人这才发现,给冷艳一个成年人的工,绝对是占她便宜了。

    冷艳也懒得管别人夸张的表情,面瘫着脸专心打谷。

    反正,以她的内力来说我,这种纯属小儿科。

    力道什么的,早已被她运用自如,想砸哪里就砸哪里。

    以这样夸张的速度,一天时间,整个队上的谷子,全——打——完——了!

    所有人都震惊无语。

    这样的操作已经震瞎了他们的眼。

    果然天生神力就是好啊,干什么都厉害!

    队长朱茂青高兴得合不拢嘴,张罗:“好了,今天大家都表现得很好,尤其是艳子!今天大家辛苦了,先回去睡一觉,明天起来晒谷子,是轻省活,可以闲两天了。过两天收玉米才重新忙呢。”

    晒谷子当然不是轻省活,要把打下的谷子搬进搬出的晒,还要时时翻拌,以让日照均匀,事半功倍。

    但,都是农民,什么农活没做过?对于其他农活来说,这样的活的确算轻省了。

    而这个时候,孩子们挣工分的机会也到了。

    收割完的稻田里还有遗落的谷穗,这就需要人拾回来。粮食大过天,一点不能浪费。

    可这样的事当然不会派大人去浪费,都是让孩子们去捡,给算一点点工分意思一下。

    还有看晒谷场和翻拌谷子的活,小孩子也可以参与。主要图个丰收期全民高兴嘛。

    这个因为比拾稻穗要累一些,给的工分自然也要多一点。

    比如说,成年壮劳力不偷懒忙活一天最累的活,按劳分配可以挣10个工分,被称为“十分头”,算是上限。但一般人做不到,只能拿**个工分,女人可能就五六个。而孩子们拾一天稻穗可以挣2个工分,而看一天晒谷场并帮着翻拌谷子,可以拿3个。

    王招娣自然是能豁得出女儿,毫不犹豫就让傅瑶来晒谷场帮忙。

    而小女儿傅娟也不能闲着,非要她去下地拾稻穗。

    朱茂青觉得两个孩子都太小,以傅瑶的年纪拾稻穗就可以了,而五岁的傅娟更是完全不该下地的,但拗不过王招娣,也只能最终点头答应——没办法,那是人家的娃,人家自己不心疼愿意舍出来,作为生产队长她还能说什么?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他是死活不肯给小傅娟2个工分的,满打满算干一天,也只肯给1个工分。

    王招娣自然不乐意。但大家都觉得有理,她也就不敢犯众怒,只心不甘情不愿走了。

    众人摇头:遇到这样的母亲,两个女孩也是造孽。

    可不是。

    这两天日头反常,各种暴晒。傅娟那么小的孩子,在田里蹲一天是什么概念?也不怕晒秃噜皮了。

    而这样暴晒的天气,也让晒谷场稻灰飞扬。很快,傅瑶就过敏了。毕竟才七八岁孩子的肌肤。

    “唉……”

    傅瑶挠着痒痒的脸颊,一声长叹。

    只希望冷艳真的能安排好,早点脱离傅家这苦海。

    一面叹息,一面忍不住带冷艳再穿越了一回,除了饱餐一顿烤肉,还让深谙野外生存之道的冷艳给采了些治疗过敏的草药,挤出汁水给涂敷了一下。

    反正,她家冷艳是万能的——野外求药什么的,so easy。

    当然,冷艳也不负所托,很快找到对症草药,给她一阵打理。

    不出两天,傅瑶的过敏便好了。

    而此时,因为怪异天气的疯狂暴晒,谷子也都晒干了。

    朱茂青含笑指挥大家收谷子,入仓!

    粮仓刚一落锁,天上就电闪雷鸣……

    乌云如墨,夸张地在天上翻滚,遮天蔽日。

    刚才还烈日炎炎的天,突然就暗了下来。

    带着冷意的风,已经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将刚刚还满身是汗的众人吹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天啊!这是要——变天了!

    大变天!

    所有人背脊发凉,心头冒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天地不仁……

    天啊,你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连续欠收两年,1960年好不容易撑到年底,就要过去。你又来这一出……

    虽然本队的粮食已经完全收上来了,但大家都知道:除了自己生产队,其他队的粮食可都在外面敞着呢。

    一场暴雨过来,只怕要浇去大半了……

    兔死狐悲,刚才还嘻嘻哈哈的村民瞬间红了眼睛。

    这样下去,会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年代很不熟悉,查了很多资料,写得有点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