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的叹息一声,“凌熙自以为尽量地帮村里人赚上几个钱,让大伙吃上几顿饱饭,凌熙就能尽快融入这个靠山村。如今想来怕是凌熙想多了,在像赵婶这般人的眼里,凌熙始终就是个捡来的丫头,那凌熙还费那么多心思做甚?不做也罢!”
说着,拿出一块帕子掩面欲往堂屋走去。
“熙丫头,你且留下。”
刚走进来的孙大川连忙喊了一声,心中焦急。这丫头如今可是他的贵人,这靠山村能不能脱贫,他能不能升职就看她了。即便不说升职一事,就凭着近日来观察到冷凌熙的心善,相信她日后定会为村民多多考虑。这能让村民们的生活好过一些,也是件天大的好事,如今怎么能让她心寒就此放弃了!
他瞪了柳赵氏一眼呵斥道:“柳赵氏,闭上你的嘴。”
柳赵氏闻声一颤,只见村长孙大川,李老,陈长青还有王大都站在门口,当即便明白自己被冷凌熙给摆了一道,立即走上前去,脸上堆上笑容讪讪地说道:“村长,你咋来了?”当看到王大时,眼睛一眯,威胁地瞪了他一眼。
王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头不语,跟在李老和他学徒孙兴家的后面走进了堂屋。虽然他知道此举颇为不妥,可是他更厌恶这种人多被围观的场面。
“我咋来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还想说是家顺打了你儿子么?这陈家如今可是有了人证,并且要报官处理,你看着办吧。”孙大川没好气地说道。
“别!别报官啊!村长,我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这不看陈家又是教人做月饼,又是收果子的,就想要点钱花花。我知道错了,村长,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和我道歉有什么用?你儿子伤了家顺,你该和陈家商量。”
柳赵氏一听,哀求地看着陈长青:“长青兄弟,你就原谅我这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陈长青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你和孩子她娘说吧,莫说我一个男人家欺负你一个妇人。”说完,便走到冷凌熙身边低声询问了几句,拍了拍她的肩膀,仿佛在说莫要介意刚才的话。冷凌熙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明亮的眼睛冲着陈长青眨了眨。
陈长青顿时明白,这丫头是故意坑了柳赵氏一把。如今受这个丫头恩惠的人不在少数,刚才的一番话也让门外的村民听见了,只怕不用多久整个靠山村的人都会知道此事,而且这话只怕会越传越离谱,最终没准就成了:柳赵氏没得到陈家帮助,出言数落冷凌熙,导致她不再帮助村民。
这靠山村的人只怕会更加讨厌柳赵氏。陈长青想到这里便笑了笑,终归是出了口恶气。
柳赵氏见众人都不愿帮她,只好拉着柳二狗走到堂屋前,也没敢走进去,直接就在门口跪了下来,大声哭喊着:“周妹子,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都怪我被钱财迷了眼,你要我怎么做都成,别把二狗送官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的命啊!”
堂屋里头,李老已经给陈家顺清理了伤口并包扎好,交代了几句后,便让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孙兴家拿出一瓶去疤药交给了周氏。
周氏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心疼地摸了摸陈家顺的头,向李老道了谢,并把药钱交给了孙兴家。这会听到了柳赵氏的话,脸色骤然一沉,面如黑水:“你儿子是你的命根子,难道我的就不是吗?”
柳赵氏的哀求声当即一顿,她拉着柳二狗的手紧了几分,咬了咬牙,随即更大声地哭喊着,头砰砰的磕在地面,那声音让人听着都觉得脑门一痛,“周妹子,你就饶了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成。快,狗子,快来给你周大娘磕头。”柳赵氏拉了拉一边的柳二狗,强迫地压下他的脑袋。
“算了,别磕了。柳赵氏,你走吧,以后别来我们家,以后我们两家别再来往!”周氏冷漠地说了一句。
柳赵氏一喜,并没有在意周氏所说的断绝来往的话,拉着柳二狗连连道谢几声,便离开了陈家。村民们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瞪了柳赵氏几眼,嘴里碎碎地骂了几声,种有果子的人家便急忙忙地往家里赶去,趁着陈家还没有改变主意,早些把家里的果子给卖出去。
李老和孙兴家出来之后,孙兴家便找了个借口,背着药箱找孙大川去了。李老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他这个学徒收的实属无奈,小小年纪就已然看出心术不正,这日后只怕会给自己添不少麻烦。唉,谁让自己欠他父母一份救命之恩呢。
孙兴家在路上等到了往家走去的孙大川,与孙大川寒暄了几句家中之事后,便故作好奇地问道:“大伯,这陈家教村民做月饼的事,是怎么回事?刚才我还听说陈家收购村民的果子哩,难不成这陈家真的是有灵药,发家了?”
孙大川看了他一眼,心里自然明白自己这个侄子怕是起了心思,眼红了,说道:“兴家,你问这个作甚?这陈家带回来的灵药不都让你师傅拿去解毒了么?冷姑娘心善,见我们村里实在是贫困,恰好知道几个点心方子,便和镇上的酒楼合作,这才带上我们村民。”
“是这么吗?这冷姑娘还真是个好姑娘。”孙兴家笑了几声,心底并不相信自家大伯的这个说法。虽然那日,冷凌熙拿出来的灵药都给了师傅,可是谁知道她事先有没有藏着灵药?财不露白这种事可谁都知道。
“别说这个了,兴家,你跟你师傅学的怎么样?这李老啊,听说可是神医,你学上个一两成,这以后可就不用愁了。”
孙兴家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大伯,你放心吧,我用心着呢。”这嘴上说的很好,其实他心里却是十分憋屈。他跟着李老已有三年,从认识草药到现在,还是在处理草药,李老根本都不曾教他怎么看病,就连药方也很少给他看。
“那就成,今日忙不?走,跟大伯回家去,今日你兴旺哥打了几只兔子,你今日好好陪大伯喝上几杯。”孙大川笑着拍了拍孙兴家的肩膀。
“成,那便麻烦大伯了。”说着,他两人便朝孙大川家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