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452/524562452/524562528/202010301444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钱琳儿像甩掉一条蛇一样把手绢甩到地上,叫道:“你你你……你这手绢有鼻涕!”
帅帅委屈巴巴地说:“你不用,也不必把我的手绢扔了吧……”
钱琳儿气得“噌”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这一气,倒对她起到良好的作用。她感觉气血上涌,头脑顿时清楚了很多。
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钱琳儿想,我可以去找宋淳哥哥的父亲,宋叔叔。
以宋叔叔的人脉关系,很快就能找到拍摄照片的大体方位。
“宋叔叔,你看一下这张照片。”钱琳儿把报纸递给宋淳的父亲。
宋父先是漫不经心地扫视报纸一眼,问:“咋了?”
钱琳儿指着照片上不怎么清楚的两个人像,说:“叔叔你看。”
宋父看见了,紧紧皱起眉头。
钱琳儿说:“我觉得这个白苗苗也太过分了!她勾引宋淳哥哥就挺不要脸,现在还追着人家不放!”
宋父怒道:“闭嘴!”
他们现在在一间办公室里,旁边还有几个小职员。
小职员们都好奇地看着宋父和钱琳儿两个人,想要听到点儿八卦什么的。但宋父用他威严的目光扫视一遍,人们就一个接一个心虚地低下头。
宋父看见一个小职员低着头,面带好奇地神色,吭哧吭哧地偷笑。
他心里很恼火。
如果钱琳儿是他自己的孩子,他早上前劈脸打一顿了。可她是自己老朋友的女儿,他就不能这样办了。
宋父换了个温和的口气,说:“钱二姑娘,你先回家去,这报纸给我留下。”
钱琳儿走后,他细细地研究了一下这份报纸。
日期很新,是三天前。
照片旁的文字提到了拍摄照片的大体方位,但没有提具体是那个村落。
这照片里的岩石,他以前留学时还学过,叫什么喀斯特……什么玩意儿。
他沉思一会儿,在电话座机上拨了几个号,拿起听筒。
“喂?”
“啊啊,是宋同志呀,你好你好,请讲!”
电话那一头传来一个热情的声音。
宋父说了几句话,电话那头更加热情了:“您要亲自来?啊那太好了!我去做好准备!您来前一定通知我一声,我好和大家一起去接您!”
……
白苗苗悄悄地走到一棵老树下,用合抱粗的树干掩住自己的身子。
现在是夜晚,但月光很明亮,把树叶照得发银光。
不远处,两人盘膝而坐。
一个人面容年轻,衣着素净;另一个人胡子拉碴,破衣烂衫。
那个破衣烂衫的人仰起他满是脏污的黝黑脖颈,高声歌唱。
歌声悲凉,直透骨髓。
时而遒劲有力,如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时而凄凄惨惨戚戚,似春梅未开却被雨打风吹去。
空气好像都变低了一度,连那些银光闪闪的树叶都被歌声振动,在月光下微微抖着。
老人阿其疯狂地唱着,唱着,以手拍击自己的膝盖,咚咚锵!咚咚锵!
宋淳惊醒似的,把一块泡沫板塞给阿其。他怕阿其用力太大,把自己的膝盖骨敲碎。
阿其浑然不觉,继续敲击,几下就将泡沫板敲成碎沫。
宋淳只好起身去找别的材料。幸好他们所处的地方本来就是一个堆杂物的空场,木板、塑料板之类很多。
他看见一块松木板,弯腰拿起。
这时,他看到了躲在老树后的白苗苗。
白苗苗冲他嫣然一笑。
宋淳略微有些惊讶,他用口型问:“夜里不冷吗?”
白苗苗摇摇头,笑着让他回阿其那边去。
宋淳回去,把松木板放在阿其坐着的两膝上。
阿其连眼也没抬,边拍边唱。
松木质软,这块松木板又刷过清漆,不会刺手,阿其用着甚好。
歌声像甘泉注入月夜,宋淳在月夜中望着白苗苗,不再关心歌了。
“来,该你!”阿其唱完歌,嗓音一下子变得又哑又涩。
宋淳愣了下,回过神便唱。
阿其用力拍击松木板,为他打着节拍。
白苗苗惊讶地发现,宋淳唱得比以前更好了,音质更纯粹,气息也更足。
这首歌是宋淳跟阿其学的,用的是这里的方言,她不知道这首歌什么意思,只知道音调很美。
她一直就觉得,有些方言歌有特殊的魅力。
宋淳唱完一首,阿其兴奋地喊道:“来!再来一首!”
白苗苗觉得阿其手舞足蹈的样子有点儿吓人,但宋淳并不在意。他笑了笑,又唱了一曲。
这一首也是方言歌。
白苗苗觉得这首歌特别好听,特别甜。如果把歌声比作事物,那么这首歌就是野蜂蜜。
她望向宋淳,发现宋淳正在回看着她。
她突然明白了,这首歌是宋淳为她唱的,是一首民间情歌。
然而,阿其听见宋淳的歌,脸色变得铁青。他暴力地两手握住松木板,“咔嚓”一折两半。他神色癫狂,胡乱挥舞着两段松木板。
宋淳喊道:“阿其,冷静!”
阿其反而像一头斗牛一样,向宋淳直冲过去。
宋淳闪身躲开。
阿其再次冲过来,却被石块绊住,跌倒在地。
宋淳趁这时,飞快地拉上白苗苗,跑了。
两人一直跑,跑到他们现在住的屋才停下。
白苗苗叉着腰,气喘吁吁地倚着墙壁。
宋淳现在仍不休息。他关严窗户,又把屋子里唯一的一个小铁皮柜推到窗户的位置,让铁皮柜紧紧地抵着窗户。
“为啥这样子?”白苗苗问,“这样白天屋子里也没有阳光了。”
宋淳回答:“阿其会爬墙,他能爬到二楼上来。”
白苗苗说:“那……我之前夜里在窗户上看见的那个黑影,也是他咯?”
“应该是的。”
“他这么吓人,精神异常。你怎么还跟他在一块儿?”
“他平常时候挺好的,”宋淳说,“大概刚才受了不知什么刺激,突然发作了。你不要怕,他平时不伤人。”
白苗苗想起宋淳的歌。阿其是因为那首像野蜂蜜一般的歌而生气的吗?
但她没有跟宋淳说出自己内心的疑惑,因为她看得出,他们两人是有感情的,宋淳把阿其当成自己的老师。
自己总不能说别人的坏话,特别是那个人没有伤害到你时。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