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856/519700856/519700890/202008281749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于晓雀哭道：“就是这个呀！”
男评委侧过脸，不看她的哭相，问：“假如你真的被石子打了，那打到哪里啦？”
于晓雀说：“腰上。”
男评委说：“那你现在给大家看看你腰上的伤，就可以证明自己了！”
他深知，于晓雀这样的大姑娘，羞耻之心很重，她们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自己腰部的。
果然，于晓雀红了脸，哭泣着不吭声。
台下有几个带着自家孩子看热闹的，现在暗暗担心，怕不是自家孩子拿着小弹弓打着人家姑娘了吧？越细想，越怕被人赖上，就先下手为强，说：“这姑娘跳舞时重心不稳，跌倒了莫要怪别人！”
还有的人说：“姑娘莫伤心，以后机会多的呢！”
于晓雀听了只是哭。
老太太问：“姑娘，你现在还能继续表演吗？”
于晓雀摇摇头。已经伤了腰，走路都困难。
老太太沉默。
于晓雀明白了，低着头走下台。这时男评委已经在呼唤下一位候选人了。
钱玉儿听见有人唤她，慢慢地站起身，浑身上下都在抖。
白苗苗很惊奇，她原以为钱玉儿这么一个骄傲的人，不会紧张的呢。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刻。
钱玉儿应该表现得不错，因为很多人都在叫好。看热闹的人各种各样，声音也不一样，有的粗犷，有的尖细。钱玉儿应该表演了一个有趣的小品，因为外面的人都哈哈大笑。
钱玉儿表演完了，接下来就是白苗苗了。
白苗苗深吸一口气，走上台。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紧张。嘻，我可是活过一世，见过大场面的人呢！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台下的人大多穿着灰色或蓝色的衣服，有人抱紧双臂站着，有人在地上铺了张报纸坐下，还有人坐在路边人家的石阶上。最气派的是两个供销社的人，他们搬来了椅子，坐在最前面。
白苗苗向人群中扫视一眼，看到了宋淳。
宋淳冲她微笑。
本来，她感觉还不紧张，一看到宋淳，她立刻紧张起来。
白苗苗看看评委席，发现老太太也在看她，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
于是她定了定神，开始自己的舞蹈。
白苗苗跳的很认真，她的新裙子不怎么合身，但还算可以。越来越多的路人聚到街道上来，驻足欣赏。
钱玉儿站在台下一侧，她看着台上的白苗苗，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紧张。
她没有想到，这个白苗苗的能力竟然这么强，跳舞跳得好，唱得也不错。她看看周围人的表情，又看看评委们的态度，发现他们对白苗苗都挺满意。
这……自己获胜有点儿悬啊。
她仰起头，看看某个方位。
一会儿，钱玉儿趁没人注意到她，向着空中比了一个手势。
钱琳儿在楼上点点头，举起小弹弓。
一颗石子飞下，打在白苗苗脚边。
又一颗！
还是没打中。
再来一颗！
钱琳儿的弹弓用的是最好的橡胶，这是她们从一个小男孩手里抢来的。用这个弹弓打出的石子，力量很足。
几个石子打在台子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有几个观众看见了石子，他们指着台子上，议论着。
钱玉儿知道这么做太明显了，但她不怕，反正自己老爹厉害。就是被人猜到了，他们也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也没人敢真找自己麻烦。
上次，自己给钱让白苗苗退出，那个傻丫头还不答应，反而威胁自己！真是傻气，一点儿也不会为人处世！
钱玉儿等了好久，也没见白苗苗跌倒。她抬头，看见妹妹钱琳儿正在楼上对她急急地摇头。
钱玉儿用口型问：“怎么了？”
“弹弓碎了。”
钱玉儿急得一甩头，把额前的细发甩到一侧。
她用口型说：“我不管！你赶紧想办法！”
钱琳儿的脸从楼上隐去了。
“噗呲！”
突然，一盆水从天而降！
白苗苗感觉从头顶到脚面全部凉透了，她全身都被淋到了，脸上搽的粉也全花了。
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这样的情况，乱作一团，几个胆小的人往别地方跑，跑了几步，发现只有白苗苗被淋到了，就又回去凑热闹。一些孩子狂笑起来，几个年轻男子吹起了口哨。
现在已经处暑了，天气凉了下来。白苗苗站在台子上，风一吹，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用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宋淳，发现宋淳侧着身不去看她。
白苗苗更尴尬了。
这时，老太太迈着小步急急走上前，说：“小姑娘，你快到台子后面去。”
白苗苗说：“评委，我的节目还没结束。”
老太太说：“先别管这些了，快跟我走。”
她拉着白苗苗，硬把她拽进了帘幕后。
白苗苗坐在帘幕后的小板凳上，用力拧干裙子上的水。
老太太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吸水的布，擦擦衣服。”
老太太走后，那个男评委来了。
男评委双手叉腰，说：“抱歉啊，这是一个很偶然的事，我们民艺团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这个事跟民艺团无关啊，水湿了我们的台子，我们也有损失……”
这时老太太回来了，她看见男评委在这里，瘦瘦的手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从白苗苗面前拉开，推到帘幕外。
老太太给她拿来一叠旧棉布。这些旧棉布五彩斑斓，大概是用民艺团以前的旧戏服剪成的。
白苗苗就用这些旧布擦掉脸上的水，再把头发裹进旧棉布，用手挤掉头发里的水。
老太太说：“姑娘啊，你听我说……你今天这个样儿，非得感冒不可！你还是回家去吧！”
白苗苗摇头，说：“老奶奶，我想当‘喜儿’，我要继续比赛。”
老太太叹一口气，说：“你真的确定？你的衣服可都湿透了，这样子到台上去，叫那些男人们看见就不好了！”
白苗苗之前没想到这个问题。
她现在觉得问题很复杂。她心里烦闷，额头也一阵儿一阵儿的疼。
刚才老太太把男评委赶走，大概是为了保护她。还有宋淳……刚才她还站在台子上时，宋淳故意不去看她，也是对她的尊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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