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姐说:斌子你不用紧张,这边打牙祭跟吃啥没关系。
小柔说:哎呀说白了就是个娱乐,小哥你别害怕阳间的人死后,不管你活了多大岁数,到了冥界都是新人,孩子级的。
看过水浒吗,那里面总说的一百杀威棒,在这儿也一样,明白没?有怨气的人,都可以把怨气发在新鬼身上。
裴姐说:小柔说的没错斌子,做女人就更惨了,除非你是处,拿贞洁当宝贝一样守护着,若不然死后,会经历众鬼折磨的厄运,桃花姐,这些事儿你还记得不?
众人的议论对桃花姐丝毫没有影响。待大家稍微消停点后,她悠悠说道:
这都是命,斌子,连累了你,我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你爸还没死干净,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他的魂魄归拢回来。
我爸的魂魄?对头啊,像我第一天上岗看到大头一样,他也是一丝魂魄在身,九丝魂魄出来逛荡
我想起那个毓秀,在大客车上对我说:臭小子,你给我听好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我只当那是威胁,想我身上有地煞剑,她不会把我怎样,万没想到,她会如此恶毒,先是让虎子替我挡了一劫,接着又冲我爸使劲。
以前想起她多是恐惧,害怕她那双血红的眼睛,现在,只有愤怒,娘了个波一的,找她去!
出了医院,打车,直奔三角荒。
裴姐她们四个挤在后座上,谁都不说话。我现在内心中装着一个炸药包,只要点燃引信,立马会将整个世界炸上天!
大白天的,日头正毒,该到哪儿去找那母女俩?
不管那么多了,先拿村头那棵老杨树开刀。
我还记得那晚去海爷爷家揭门神时,在这棵树上蛰伏着好多鬼魂。
站好,抽出木剑,念出咒语,用尽全力向那棵树猛劈过去,一剑,再一剑
哗啦啦,轰隆隆,枝繁叶茂的大杨树受到严重摧残,许多枝丫被拦腰截断,好多鬼魂落叶般从树上跳下来,哭喊着四下逃散。
我简直是杀红了眼,大有要将那棵树连根拔起的架势。
小柔过来抱住我:小哥,那贼婆子也没在这儿,你这是整啥呀,我们赶紧进村找找吧。
大太阳底下,她们四个都显得疲惫不堪。
刚要进村,有个小鬼从村里径直向我们走来,他举着双手,战战兢兢。
来到我面前,他先是深鞠一躬,然后说道:这位大爷,我们祖奶奶让我来传个话,你爸他不在三角荒,就别拿小的们出气了。
小柔上前给了那人一嘴巴:你胡说,当我们是傻子呢,有人看见那个老不死的把斌子爸带到三角荒来了,你骗鬼呢?
那人捂着脸说:开始是,可后来一转眼工夫,那缕魂就不见了,祖奶奶说可能跑回乙烯去了,所以你们也不用在这儿浪费时间,快去乙烯找找吧。
看来他说的不虚。这大白天的,比不得晚上,我爸的魂魄还很轻,不仔细看都没有形状,上哪儿找去?
莫不是回家了?魂魄都恋家。桃花姐说。
对啊,没准我爸已经偷跑回家了呢。
乘车赶紧往回返,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开门进屋。
家里来了好多人,都是来安慰我妈的,有老妈的同事,还有平时关系较好的姐妹,邻家小文也在。
四下里踅摸一圈,并没有发现我爸的踪影。
斌子啊,你爸他咋样了?老妈哭着问我。
还在龙达人民医院抢救呢,老妈你放心,我爸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我好言相劝,安抚好我妈。
我把小文叫到一旁,问她:你微信上说的,周日没有雨是啥意思?
小文愣了一下,脸有些红,低着头小声说:还能有啥意思啊,天好,想跟你找个地方去玩呗
哦,看来是我多虑了,人家小文只是想谈恋爱,那跟王婆婆差不多的话,只是巧合而已。
还能去哪儿找我爸?我抓耳挠腮心急如焚。
这时,我看到了胡大头他妈,那个胖胖的女人。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神婆,在大头家跳大神的女人,估计她能知道我爸去哪儿了吧。
记得那个神婆还给过我一张名片,可惜后来让我折腾没了。
我让小文将大头妈从我妈身边叫过来,问她如何才能找到那个神婆。
你是说仙姑吧,大头妈说,是应该找找她,让她先把你爸的魂稳住我这儿有她的电话,她住久青,离乙烯不远
按照大头妈手机上存的号码,我拨打过去,振铃好久,终于有人接听。
您好,我是我先打招呼。
你是斌子吧,我知道你,等了你好多天,终于想起我了?
我愣住了。我跟她只在大头家见过,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她怎么知道是我?
过来吧,我在家等你。都没容我再说什么,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她还真有些神了,或许有戏!赶紧吧,让大头妈带我过去,出门打车,直奔久青。
神婆住村头三间大瓦房,找她看病的人还真不少,我们去时,院子里都是排队等候的人。
这得等到啥时候啊,当即我的汗就下来了。
还好,那神婆好像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派人来唤我:谁叫斌子?仙姑请你进去,其他人都散了吧,今天仙姑累了,不接神
进屋来,见神婆半坐半躺在炕中,衣衫不整,头发也十分凌乱,比上次见到她时,还要憔悴。
你们坐吧,她对我和大头妈说完,又冲着桃花姐她们几个说,你们也自己找地方坐吧。
她竟能看到桃花姐她们,可见不是一般人哪。
我很想马上就谈正事,让她给算算我爸的魂魄去了哪里,可是她却不急,慢悠悠地开始唠起了家常。
斌子,你的嘴巴好利索了吗?你这孩子,侠肝义胆,但磨难不断。
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不?咱俩有缘呐,我的前生是条蛇,跟我的妹妹一起,躲在深山中修炼。那山神容不下我俩,处处刁难。
后来我们决计离开,临走前放了一把火,闹得人神共怒,无处藏身。经过几次恶战,我俩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你那天放学回家,在路边捡到了我们姊妹俩,只是两张蛇皮而已。你把我俩揣进书包,带回了家。
谁都不会想到,我们会藏在一个小孩的书包里,躲过了多次搜捕缉拿。
过了数日,我们渐渐缓过气来,蛇皮中充实了血肉。你一点都不惊慌,放学后带我们去田间玩耍,还从家里偷出馒头给我们吃。
后来,你爸终于从你的异常中发现了我们,坚决要除掉我俩,你死死阻拦着,让我们快跑
斌子,我们都是欠你一命的人。我这辈子投胎为人,也是托了你的福呢。
你那个妹妹呢,她还是蛇吗?大头妈问道。
我不关心也不信神婆所说的那一套,只想她能快些聊完,赶紧找我爸才是正经。所以对大头妈的好奇很不以为然,添什么乱嘛!
我那妹妹,早不做蛇了,她投胎转世成了一只鸟。
一只鸟?猫头鹰?我惊叫道。
是啊,斌子,你见过她?神婆说。
见过的见过的,就在我家楼前栖息,对我非常好的一只猫头鹰。我说。
呵呵,这就对了。斌子,再见到她,替我问个好,就说我很想她现在说正事儿吧,先把你爸的生辰八字报上来。
我爸属啥的几月几号生日我知道,可是啥时辰出生的我还真不清楚,赶紧给我妈打电话询问。
我妈在那端很是吃惊:斌子,大夫问这些做啥?
老中医说看看我爸是啥体质,好给配药,您快告诉我。我现在编瞎话张嘴就来,连我自己都很佩服我了。
老妈告诉了我。
神婆闭上眼睛,手指不断跳动着。过了片刻,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完了,你爸他被地府的小鬼抓住了,现在已经过了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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