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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又来俩鬼

    那几个人围拢过来,有四五个男的,还有俩女的,其中一高个男人近乎于趴在车挡风玻璃上,眨巴着一双冒绿光的眼睛,向车内探望。

    另有两个人在用力推车门,骂骂咧咧的我也听不清他们说的是啥。

    我是彻底懵逼了。接下来该咋整,会出现啥样的状况,我一概不知。只觉得浑身汗毛耸立,一阵阵打冷颤。

    车子又熄火了,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裴姐教给我的招数,撒泡尿或是冲空气吐唾沫,撒尿肯定行不通,没尿不说,当着这么多人面脱裤子也忒不像话。

    那我就吐唾沫,胡乱地冲四周呸几口,可是啥用不当,车子还是打不着火。

    就在这时,从车顶换气窗缝隙那儿,呲溜一下,滑进来一个人,一个女人,在我看来就是滑进来的,像瀑布一般涌进来,然后一挺身,变成直溜溜的一个人。

    她刚站稳,就在我身后冲我吼开了:快说,你把那个小贱货藏哪儿了?今天不把她交出来,有你好看!

    我扭过头,见那个女人长得跟车祸现场似的,两眼吊吊着,鼻孔朝上,极为严重的地包天,脸色铁青,牙齿黝黑,一看就是名老烟鬼。

    借这个机会,我向车后头看了看,希望那些倒班工人能有站出来的,过来帮帮我,可真是奇怪,一干人等依旧在那儿打着瞌睡,好像我这边啥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臭小子你到底说不说?那女人急了,伸手过来想抓我。

    没等她的手近前,我肩头簌簌过电般一通灼热,紧接着胸口那儿白光一闪,几乎是同时,那女人哎呀一声,一下子向后跳出去好远。

    咦,你个臭小子,身上还藏着家伙呢,看来是成心想与我为敌了?那女人幽幽说道。

    想必是宣律和尚给我的雷击木剑护身符又起作用了。如此我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我干嘛要与她为敌?连人都不想为敌,更何况鬼了,小鬼难缠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这位大姐,您消消气,我尽可能控制自己说出的话不发颤,有什么事儿咱好好说,商量着来,好不好?

    那女人不依不饶,厉声说道:少废话,赶紧将小贱货交出来,那个小骚X可把我们害惨了!

    大姐你也看到了,我拉的都是倒班工人,哪有你说的人呐?

    别把我们当傻子,她今天去了乙烯,今晚肯定坐你这班车回来,我们都算好了,识相的你赶紧告诉我她在哪儿,要不然,你全家都得倒霉!

    看来小鬼是真不好骗,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大姐,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的啰里啰嗦彻底将那个女人激怒了,她怒目圆瞪,龇牙咧嘴伸出双手奔我扑过来。

    我惊叫着赶紧躲闪,不过我有些自作多情,那女人根本就没冲我使劲儿,而是直奔操作盘上的车门按钮。她疯了一般按在那上面,恨不能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

    嗤的一声,车门大开,舞舞扎扎上来好几个人,各个面目狰狞,一看就不是善类。

    老三家的,什么情况?一个年龄稍大些的白胡子老头问道。

    压着车门按钮的女人说:二叔,这小子身上有东西护着,别碰他。那个小贱货肯定让他藏起来了。

    白胡子老头向前探探身,慢悠悠说道:小伙子,这事儿与你无关,还是把人交出来吧,我们自家的恩怨,你也不希望参合进这些脏事儿对不?

    哎呀二叔,跟他费什么话!话音刚落,从老头身后窜出一个小伙,手里的棍子直接奔我面门捅来。

    娘了个波一的,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还是怎的,想我郑斌也是堂堂一米八的大男人,岂能让你一个小鬼随便祸害!

    当即我心一横,顺手攥住冲过来的木棍,用力一甩,那头的人像块抹布一样,被我吧唧一下抡到车挡风玻璃上。

    或许是那家伙本来就没啥重量,也或许是我情急之下发挥出巨大的潜能,那个小伙被我摔得可是不轻,像纸片一样贴在了玻璃上。

    包括我在内,一干人都愣了。紧接着,更为惊悚的事情出现了:透过挡风玻璃我看到,在车前,静静地站着三个人。

    都是女人,右边的那位我认识,是裴姐裴玉玲,皱着眉头向车里观望。

    中间的那位,微微低着头,眼睛似乎是闭上的,很长的头发顺脸颊和脖子两侧垂落下来,露在外面的面庞并不多,但足以让人看清那脸色是纸一样的苍白,像抹了好多的白粉一样。

    两片薄薄的不大的嘴唇,由于光线昏暗再加上脸色的映衬,看上去有些发黑,抑或是有些紫也说不准。

    她身上的黑衣黑裤都很肥大,感觉像是一套衣服挂在衣架上,脚面隐藏在宽大的裤腿下

    左边是个小女孩,正笑嘻嘻看着我们。

    她一袭白衣,头发不长,所以能看清她的容颜,除了白得有些夸张,基本上跟平时经常见到的泼辣少女差不多,大眼小鼻薄嘴尖颌,算得上清秀。

    哎呀,桃花姐来了,白胡老头身边一个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快下车快下车!

    一帮人着急忙慌鱼贯而出,贴在玻璃上的那个男人晃了两下,从玻璃上滚了下来,抖了抖,又有了人形,冲我恶声道:

    你马勒戈壁的,下手还挺重,你等着!骂完他也急匆匆下车去了。我赶紧关好车门。

    那些人聚拢到黑衣女人周围,先是点头哈腰一番,然后比比划划冲她述说着什么。那女人也不搭话,只是微微低着头倾听。

    裴姐也参与进来,边说边用手指我,看样子是在为我说话呢。

    后来就见那个黑衣女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个小女孩像是得到命令,开始忙活起来,逮谁踢谁屁股,追着撵着踢,跟个顽皮小姑娘与大人撒娇差不多。

    那些人看上去虽有些不甘心,但还是三步一回头地撤了。裴姐冲我摆摆手,示意我赶紧开车。启动,这回一下子就打着了火。

    很快就撵上了那帮人,我真想停下车捎他们一程,可又一想,卞扈霞还在车上呢,不能引狼入室。刚才我把其中一个家伙摔得够狠,为表示歉意,我按了一下喇叭。

    这下坏了!

    记得以前是在网上还是在书中看到过,鬼都怕大动静。我这一喇叭下去,惹得那帮人暴跳如雷,其中一个人更是恐怖,直接用自己来撞大客车!

    我真是多余啊,好心办了坏事儿!

    开出好长一段路程,身边传来卞扈霞的声音:斌子师傅,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扭头看去,见她已端坐在那个位置上了,啥时候出来的我竟然没感觉到。

    不用谢,我说过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吭声便是。

    男人或许都跟我一样吧,喜欢装逼充英雄。说那话时,我浑身还汗涔涔的呢。

    我会报答你的。卞扈霞说,以后有需要我的时候,你就在一张纸上写下我的名字,然后烧掉,就算是给我报信了

    我真不知说啥才好。

    车到厂西,卞扈霞深情地看了我一眼,鞠了个躬,然后头也不回地去了。

    那些倒班工人迷迷糊糊地下车,真令我纳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真的都浑然不觉?

    折返,到刑场那儿时,发现那三个女人就站在路边。停车,让她们上来。

    裴姐做介绍,指着黑衣女人说:斌子,来认识一下,这是桃花姐。

    我赶紧站起身:桃花姐您好,刚才真是谢谢您了。

    那女人说话很柔软:你好斌子,听玉玲说起过你。你放心吧,以后这趟线没谁敢难为你。

    裴姐又将那个白衣小丫头介绍给我:这是小柔姑娘,她跟桃花姐都是我的邻居。

    小柔?是那个让胡大头差一点就精尽人亡的小柔?

    我正想开口问候一句,那个叫小柔的丫头将脑袋凑到了近前,说出的话很是脆生:哎,你这嘴巴是咋整的?

    我下意思摸了一下我的猪嘴,还有些疼。这副嘴脸见人,真令人不舒服。

    我实话实说:今天我去看大头,没小心让他给亲了。

    哈哈,哈哈哈,可真有你的啊,那个叫小柔的姑娘说,胡大头亲了你?那我也要亲一下!

    话音刚落,那丫头忽地一下伸手搂紧我的脖子,还在我愣怔间,她的双唇已经死死贴在了我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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