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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花间嬉戏</A>

    苏荣琛在朝中地位超然,再加上平日里性子清冷,所以这一众纨绔都有些怵他,平日里几乎与他没有什么交集,今日若不是他主动要来赴宴,只怕在座的诸位,穷尽一生,也不会有荣幸与他同桌赴宴。

    众人都在偷眼打量苏荣琛,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端着酒杯自饮自酌,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而坐在他身旁的苏荣珮却勾唇一笑,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我就说哥哥今天怎么这么得闲,不光撺掇我来陈家别院泡温泉,还死皮赖脸的非要跟来,怕是他早就打听好了陈之卉要设宴,才厚着脸皮想要与林姐姐私会吧?

    酒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冷,陈瑀涵作为东道主,自然要站出来救场。他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来,然后笑着开口道:“瑀涵素来知道王爷武艺精深,近日新学了一套剑法,不如就献个丑,给各位添添酒兴,也让王爷赐教一二。”

    苏荣琛没有抬眸,闻言不过淡淡一笑:“镇国公是两朝元老,更是军中统帅、我辈楷模。陈三公子得他亲自指教,剑法想必也是精湛的很,本王自是不敢托大。”

    这是要拒绝?当中拒绝无异于打脸,陈瑀涵就有些下不来台。却听苏荣琛将话锋一转,慢声道:“不过若是切磋切磋,倒是使得!”

    转折之后是重点!若说前半句话让陈瑀涵颜面扫地,那么后半句简直就是恭维。陈瑀涵虽然与苏荣琛交集甚少,但是素来知道他的脾气,说话向来不假辞色,做事一贯雷厉风行,能得他一句恭维的话,恐怕还是看自家老爹的面子。

    得了苏荣琛的首肯,陈瑀涵的兴头自是高涨,当即便让小厮送上长剑,在廊外风雪中拔剑而舞。

    陈瑀涵这套剑法承自武当,快慢相间、刚柔相涵,起势时剑随身走、以身带剑,形如蛟龙出水,动若灵猫捕鼠,手分阴阳、深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既藏锋芒,又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舞到酣畅处,在场的公子纷纷鼓掌、暗暗赞叹。唯有苏荣琛,他脸上神情淡漠,似乎专注手中的杯盏,只是偶尔才会抬头看那么一招半式。

    陈瑀涵舞了大约一刻钟,就将这套剑法演练一遍,他将宝剑送回剑鞘,道一声“献丑”,然后就拱着手等苏荣琛点评。

    苏荣琛慢慢将杯中的残酒喝完,勾唇笑到:“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剑法应是武当山清风道长所创,以太极剑为精髓,又融入些许外家剑法,可谓刚柔并济之大成。若与人单挑,自是不在话下,若要上战场杀敌,只怕……”

    陈瑀涵立时便赞道:“王爷说的当真不错!家父也是如此说!”

    苏荣琛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酒宴进行到午时方歇,大家喝了不少,好几个都醉醺醺的不省人事。陈瑀涵吩咐小厮将他们安置在客房内歇息,自己就去了一趟梅园。

    陈之卉三人在梅园忙碌了一上午,瓷翁里的雪早就收满了,于是三人又开始在花间打闹嬉戏。

    林慕果与陈之卉是大家闺秀,少有如此开怀的机会。

    坠儿本就是个活泼性子,但是她也要受这个时代男权思想的束缚,平日里也不能活得如此洒脱自在。所以她一得机会,便有些刹不住车,玩的兴起,竟然在漫天风雪中跳起舞蹈来。

    坠儿穿着宝蓝色的大氅,领子上的风毛随着她翩翩的舞姿来回摆动,在这冰雪世界之,就像一只在满地梨花中翻飞的蝴蝶。

    陈瑀涵呆呆地站在月亮门下,看那宝蓝色的一角衣袍像是飞进了自己的心田一样,让人从里到外都有一种沐浴春日阳光的暖意。

    坠儿原本是笑着的,可是当她看到门前的陈瑀涵,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她的舞步戛然而止,人也直挺挺站好,一抖大氅,将自己裹得严丝合缝。

    陈之卉从未见过那样美丽的舞蹈,她正看得如痴如醉,坠儿忽然停了,她不由跑上前撇着嘴道:“跳的正高兴,怎么停了?好扫兴。”

    坠儿唇角勾起得体的假笑,她那副模样高贵冷艳,与刚刚冒雪起舞的姑娘似乎判若两人。她规规矩矩朝院门出行了一礼,沉声道:“陈三公子。”

    陈之卉一回头,果然就看见陈瑀涵一副不可自拔的模样站在门前,她笑容一僵,噘着嘴道:“你不与你的朋友吃酒赏雪,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陈瑀涵听出她似有不悦,赶忙道:“我们那里的酒席已经散了,宾客也都去了客房休息。我过来是为了……”坠儿微凝着眉看着他,倒是让他一顿,竟然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陈之卉便“哈哈”笑道:“你莫不是来窃玉偷香的?”说着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坠儿。

    坠儿知道她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所以抿着唇没有说什么,但是陈瑀涵的脸似乎更红了一些,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不是,我是来……”慌乱之中倒是让他脑中灵光一现,慌慌张张地道:“是,是这样的,早上我来别院的时候,特地带了一头鹿来,又怕你们吃不惯,所以来问问要不要上桌。”

    陈之卉点头道:“一头鹿罢了,有什么吃不得?哥哥今日是怎么了?总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陈瑀涵又偷偷看了坠儿一眼,却见她已经扭过头去与林慕果交谈,这么一来,他的心神总算稍微安定,说话也顺畅不少:“既如此,我这就吩咐厨房炖上,你们的午饭摆在哪里?香雪阁可好?”

    陈之卉回头问了林慕果的意见,才笑着点头道:“也好,那就有劳哥哥费心了!”林慕果和坠儿也赶忙跟着行礼,客气道:“有劳陈公子费心。”

    陈瑀涵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费心,不费心,举手之劳罢了,招待不周,你们多多担待!”说着也拱手还了一礼。

    陈之卉见他婆婆妈妈的,不由急着赶人:“既然不费心,就赶快去安排吧!今日承了你的情,来年我们泡了好茶,定少不了你的那一杯!”

    陈瑀涵不知她说的好茶是什么,正待要问,陈之卉却已经上手将他推出门去。直到走出很远,陈瑀涵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陈之卉三人说笑的声音太大,失了大家小姐的体统,也让他在好友面前失了脸面,本想过来教训两句,却被坠儿一支舞曲搅得意乱神迷,竟连北都要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