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果看柳茹脸上风云变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柳姨娘,我知道你对那个什么崇明也算是付出过真心的……”
柳茹连忙摆手:“不不,大小姐您误会了,婢妾跟崇明只是……只是……绝对不敢有私情的!”
林慕果不在意地摆手:“你们有没有私情我管不着,只是有一样,柳姨娘真的了解崇明吗?”
“婢妾不太懂您的意思……”
林慕果脸上一派坦然道:“我的话就是最简单的字面意思。你对崇明的私隐知道多少?”
崇明的私隐?柳茹不知这话从何谈起,暗道我自幼便与他在一处,即便不是形影不离,也算是知根知底,他能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私隐?
林慕果冲呆愣地柳茹招了招手:“柳姨娘,您附耳过来,阿果跟你说几句悄悄话可好?”
柳茹将信将疑地偏过头,林慕果就捂着唇低声与她说了几句,她的脸色立时就由青转白,由白转黑,最后,竟是出了满额的冷汗:“什么?这……这不可能的!我与他相识相知,他从来没有说过,他……”
林慕果笑着打断她:“今日若是身份调转,姨娘想想,你会把自己的这个私隐告诉他吗?”
柳茹一噎,站立不稳,忍不住就往后退了一步。林慕果扶着她的肩膀,劝慰道:“姨娘应该想开点,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姨娘可不要错失良机!”
说完,林慕果后退一步,弯腰给柳茹行了半礼,淡淡道:“酒足饭饱,阿果谢姨娘款待,这厢就先行告辞了!”
林慕果带着静柳款款而去,君柳阁只剩下柳茹一人呆呆愣在原处,久久不能回神。
回到饮绿轩,飞云见林慕果满脸疲色,赶忙给她泡了一碗红枣枸杞茶端上来,心疼道:“小姐喝口茶歇一歇吧!”
静柳赶忙从旁道:“平日里倒看不出来,那柳姨娘真真是个角色,倒是费了咱们小姐好一番口舌!”
飞云忍不住低斥道:“你也真是,怎么不知从旁劝着些?为了一个柳姨娘,何苦把小姐累成这样?”静柳吐吐舌头,不敢反驳,飞云就又对着林慕果道:“小姐,既然她不识好歹,您干嘛还费心巴力地帮她?任她自生自灭就是了!”
林慕果脸色有些不好,却不是因为疲累,从晚饭时起,她就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头也隐隐有些疼,但是却也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应对。此刻,听了飞云的抱怨,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心疼自己,也只好安慰她道:“我没事。咱们虽然打了几场胜仗,但是你要知道,燕玖嫦树大根深,更有皇帝、太后撑腰,若非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父亲是不会将她彻底打倒的!”
飞云终于有些明白了:“您是说要凭借柳姨娘?”
林慕果点点头:“子嗣是父亲的心病,也是悬在燕玖嫦头上的一把利剑,咱们只有利用得当,才能事半功倍!”
飞云和静柳纷纷点头。林慕果忍不住问:“对了,月宾呢?”
飞云笑道:“小姐您忘了么?傍晚的时候月宾向您告假,说她有事出府一趟!”
林慕果有些好笑地拍拍脑门:“对对对,瞧我这脑子,竟忘了今日是七月初三!”
静柳好奇道:“七月初三怎么了?”
林慕果一顿,摇摇头,叹口气道:“没怎么。”她端起桌上的红枣枸杞茶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交到飞云手上,嘱咐道:“我着实有些累了,这就歇息。你们也不用等月宾,她办完事就会回来的!”
飞云答应一声就退出门去,静柳就走上前帮林慕果宽衣梳洗。今日是静柳值夜,她服侍林慕果在床上安枕,然后就取出被褥铺在榻上,熄了灯,准备睡觉。
林慕果早早上了床,却迟迟不能入睡。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发热,感觉一股一股的寒意涌上心头。她知道自己大约是生了病,刚想将外间的静柳叫进来,却忽然听到西窗上一声轻响,“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
“静——”她一个静字刚喊出口,便觉得一张大手落在她的唇上,她心头猛地一惊,张嘴就想往下咬,可是还没等使劲,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别怕,是我!”
苏容琛!竟然是苏容琛?!他竟然敢夜探尚书府,竟还闯到自己闺阁里来?他不知道男女大防?不懂得对女子的尊重吗?
林慕果只觉一腔委屈涌上心头,有心在他手掌上狠狠咬上一口,却忽然听到静柳在外间喊:“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林慕果使劲将苏容琛的手甩开,扬声对着外面喊:“没,没事。时间不早了,你快睡吧!”
静柳答应一声,外间又安静下来了。
林慕果已经卸了钗环,头发也披散着。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更显得她肌肤胜雪,仙气十足。
苏容琛看得呆了,不自觉伸手帮她将额前的刘海撩起,忍不住喃喃道:“阿果真好看!”
林慕果使劲将他推开,压着嗓子骂了一声“流氓”!
苏容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轻蹙着眉道:“我刚办差回来,路过林家,就想来看看你!”
林慕果吃惊道:“刚办差回来?这么说你还没有进宫?”
苏容琛点点头:“深更半夜如何进宫?”
林慕果狠狠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夏天的衣服薄,“啪”的一声格外响亮,林慕果咬牙道:“苏容琛,你疯了是不是?你奉旨出京,不进宫缴旨是不能去其他地方的!你竟然还敢……还敢……你不怕皇上怪罪吗?”
林慕果话音刚落,外间又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小姐,奴婢听到您屋里有动静,是有什么事吗?奴婢要进来了!”
林慕果吓了一跳,急忙道:“不要,不要进来!”话一出口,她恨不能将自己舌头咬掉:说的如此做贼心虚,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她狠狠瞪了苏容琛一眼,吱吱唔唔地解释:“刚刚……我,我是在打蚊子!”
静柳在外间轻轻“哦”了一声。林慕果就接着道:“静柳,我嗓子有些不舒服,你去帮我炖一盅冰糖雪梨好吗?”
“奴婢去……炖吗?”静柳有些为难道:“奴婢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