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你没事吧？”
“咋了，为啥这么问？”
虽然看起来还是以往那般脸正脸都不愿瞧自己，但孙文却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对。并不是她的举止有什么不妥，而是更为接近于灵感上的一些细微变化。
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吧，心里下了个被张姐知道肯定直接打死的定论，孙文点了点头。照常点了碗牛肉面，他找个角落坐了下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个问题。直到现在，孙文还是无法面对失去小雪的现实。以往相处中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就仿佛被千万条毒蛇撕咬般的疼痛。
但在疼痛的同时，名为仇恨的感情也在不住蔓延。到底是谁，谁越过了层层保险黑入自己的个人终端。还将其彻底初始化了？
将世界上有名的黑客全部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又对于可能隐藏的黑客进行了一下技术评估。孙文怎么都想不通以现有技术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想的头都疼，最终孙文还是放弃了思考，长呼一口气后他将目光望向窗外。事到如今，或许只有一个地方能够帮助自己。
“面好了，自己来拿！”
张姐的吆喝声让他略振精神。小心翼翼的端着热腾腾的牛肉面走到桌前，放下后便急不可耐的往嘴角塞了一口。
面刚入嘴，孙文原本期待的表情为之一变，皱起了眉头。
这面的味道……只能说中规中矩，完全不像是张姐的拿手绝活啊？难道更年期连手艺也丢了？
“张姐，你请了别的厨师么？”
“拉倒吧，你也知道，我这哪来的多余钱请师傅啊。”
张姐不耐烦的回答让孙文把接下来的话又吞回肚中。不过现在也的确不是计较面条味道的时候。老老实实把面吃完，抹抹嘴付完账他便从小店里离开。
大冬天的又不是什么节日，谁都更愿意待在温暖的室内而非外面。走在冷清的街道上，不禁让人产生全世界只剩自己一人的悲凉感。
再次往羽绒衣里缩了缩脖子，孙文低着头专心赶路。然而刚刚经过一个街角，忽然撞到了一个瘦削的身体上。
还好，没胸，应该不是女孩子。已经被撞怕了的孙文心头略宽，这才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撞倒在地的青年。
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不过脑袋上那花花绿绿跟开了染坊似得头发……这就是传说中的杀马特？
也不知是被撞了而不爽，还是被一直盯着而不自在。青年从地上爬起来就狠狠的指着孙文鼻子开始骂了起来。字词之间充斥着a与c之间的字母与孙文全家长辈的相关称呼。
皱了皱眉，孙文毫不客气的一拳击在杀马特小腹上。随着他弯成一只虾子倒在地上，世界终于再次安静下来。
“废话真多”
甩甩手，孙文毫不介意的继续向前行进。烦人的事已经够多了，他懒得在这种小角色身上浪费时间。
乘着磁悬浮来到郊外，孙文再次踏上了那片看似空白的小山谷。没错，唯一能对现在的他提供帮助的，反而就只有军方。现在两者之间还有合作协议，他准备以提供情报为交换来好好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于，在军方内部还保有着当年编写小雪时的一些残留资料。虽然已经删除了最关键的部分，但只要有孙文脑中的记忆，再创造一个新的小雪也不是不可能。
但那时的小雪，还能称之为小雪么？即使源代码相同，即使思考回路一样……
肯定不能！问题刚刚浮现出的瞬间孙文就在心里有了定论。她不仅仅是一段电脑程序，更是如同朋友，亲人，爱人般的复杂而不可或缺的存在。
总觉得再想下去又要陷入悲观。摇了摇头，长呼一口气，孙文走到那块藏有机关的大石头前。正当他想要把手伸入这块石头外表的光学迷彩时，却意外的触摸到了实物。
有些难以置信的顺着石头的轮廓摸了摸，他这才确定眼前的根本不是光学迷彩，而是一块货真价实的大石头！
不信邪的找来一些工具将大石头撬开，然而除了石头下方四散逃离的各种节肢动物外根本一无所获。在向下又挖了挖之后，孙文才接受眼前真的只是一块实地的现实。
但，怎么可能？地点他绝对没有记错。那么大的一个地下空间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即使废弃，甚至是炸毁，也不可能连一点表象都没有。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再怎么去否认也不可能有丝毫变化。想了想，孙文打开个人终端开始进入政府系统。
没有，怎么找都找不到红叶她们的相关信息。虽然的确在政府官网上找不到也是正常，但利用暗码进入后台也找不到……简直就如同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她们一般。
不对，有些事情很不对劲。虽然具体说不出来，但孙文就是觉得很不对劲。就好像……这里根本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世界一般。
忽然，一阵微风从孙文旁边轻轻刮起。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向旁边飞去。但飞至途中却突兀的停了下来，就好像被定在了空中一般。
似乎对周围的变化产生了反应，孙文从个人终端界面上抬起头。惊讶的看到这一幕，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还没完，紧接着，被定在半空的树叶就好像一颗石子般笔直掉落在地。原本树叶所在的区域，就好像一团雾气般在阳光下发生了折射现象。
又是幽灵！
手边没有任何铁器，就好像是抓紧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般，孙文抓紧当做撬棍的木棒紧紧盯住这团雾气。如果不用全副心神，还真的看不出空地上有别的存在。
微风再次吹拂地面。然而这一次，却是从雾气的方向向着孙文吹来。一同有了动作的，还有那团雾气。
伴随着忽然爆裂的飓风，雾气向着他扑面而来。孙文刚来得及将木棒挡在面前，身体就被飓风抛飞而出。随着他跌落地面的，还有已经断成两截的木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