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跟着我一起下楼啊。”
那声就像有魔力般,一遍遍地低唤着,我差点就要回过头去。
但是我知道不能回头,人的身上有三盏阳火,一回头,头上的阳火很可能会灭,这里的阴气那么大,到时候陆言辰都救不了我
了。
我的脚就像拖了铅,沉重得抬起一步都艰难,但是我都坚决缓慢向前挪去。
我走得很机械,全身的支点都在麻木的脚上,可能只要有人轻轻一推,我就得摔地上了。
一步,一步,我离门口越来越近了……
“卿卿,你等等我啊,言哥还没回来呢。”
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无论语调还是声线,都是白司明的,我甚至能想象他现在的样子。
“这眼珠子动了!卿卿,快来帮忙。”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急速,就好像真的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阴风一阵阵地向着我后背吹来,我吓得夺门而出!
不是白司明,白司明不是这样的!
我不停地告诫自己。
我吓得喉咙发哑,这次决定往走廊前方奔去,我就不信没有尽头!
一直跑着,我用了毕生最大的力气,明明很累了,但是身边冷风不断,竟然一点汗意都没有。
就在我跑得肚子发疼的时候,我终于弯腰停住。
一抬头,我竟然又站在了一二楼对接的楼梯之上!
再上去又要见到那个会自动开的门了!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之前明明一直在走廊上跑的啊……
倏然,我脖子后被吹了一口阴风,我整个人都僵了。
“妹,我不是让你别来找我么,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是我哥吗?我竟然听到了我哥的声音!
我强忍着泪意,直直站在地上,明明理智告诉我这一定是木房子搞的鬼,但我偏偏在心里觉得那一定是我哥。
只有我哥才会这般关心我。
“妹,快过来,我带你出去。”
他又在身后唤我了,一如我哥之前的态度。
“妹,快来呀,再不理我我可就要抛下你了。”
我终于忍不住回头,果然看到了我哥站在我面前。
他微笑看着我,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向我招了招手。
我就像被什么迷住了,一步步往前,就连自己都没发觉,我的眼睛都已经无神而发直了。
“妹,快过来呀。”
我哥还在我面前笑着,轻轻对我招手,嘴角的弧度还越裂越大。
不对,不是我哥!我哥才不会笑得这般诡异!
我这才清醒过来,念起一串法诀对着他的脑门拍去,这装成我哥模样的鬼才蓦然消失了!
周围忽然又涌起黑气,我再看,依然是在楼梯上,但这里又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我有点心累,揉了揉脑袋,再集中注意力往上走去。
不过这次我精了,我在楼梯上留了一个标记。
我一步步上前,又走到二楼的走廊上。
这次,二楼只有三间房,看起来很正常,很符合常理,但是我却涌上了更不好的预感。
这阴宅让我们进来,总不能杀了两个鬼就能出去了。
下一步又会是什么?
我来不及多想,这次先下手为强,推开了一道房门!
不可思议的是,这房子很正常,装修摆设就是古色古香的那种,甚至地上就连灰尘都没有。
我看向走廊又看进来。
不对吧?就连大厅都腐朽成这个模样了,二楼的房子即使保存再好,也不该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吧?
而且房子里的大红木床,椅子桌子,甚至梳妆台,都摆放得就好像新房子一样。
我走了进去,果不其然,房门应声关上。
这里没窗也没鬼,整个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四处走了走,打开柜子,还发觉里面有好几本古书。
再翻了翻,里面乱七八糟的都用繁体字写着,再看看内容,竟然是古诗词一类的东西。
我打开梳妆桌的柜子。
里面有一个锦盒,上面绣着一双鸳鸯,锦盒打开后,全是零零碎碎的女孩子发簪。
这是女孩子的房间?
我走到床边,仔细观察。
看这床上的大红丝绸龙凤被,感觉上还得是一间新房。
这阴宅让我走进来这里,是几个意思?
“看够了?”
一把阴凉的女声在我身后出现,冷不丁的,我吓得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我再回头,竟然看到了一个二八年华的苗条女子。
她的脸蛋很美,古色古香的小家碧玉类型,可惜只是个魂体。
看到一个正常的鬼,我竟然没有刚刚那么怕了,皱眉盯着她,道:“你是谁?”
“这是我房子,你问我是谁?”那女子好笑地看我一眼,又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一遍一遍地梳着自己长长的头发。
一下一下,她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动作,看久了竟然有几分毛骨悚然。
这头发梳那么久,正常鬼都得秃了吧?
“你是被阴宅引进来的?”那女鬼忽然开了口,眼睛却完全没看我,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我点了点头。
女鬼眼中闪过几分奇异,蹙眉道:“你竟然没死?下面没有东西追杀你么?”
“你是谁?”我没回答她的问题,想着给自己留点儿神秘感,到时候要是打起来了,她也不知道我的底子。
谁知道她也没回答我,继续自言自语,“这里的阵法都经过特殊设计,你不该活着走到这层来。”
什么叫我不该活着?难不成我还能死了?
我抽了抽眼角,不解地看着她。
那女鬼看了我一眼,道:“我叫明珠,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
“顾卿卿。”
我才说完,明珠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道:“这名字有几分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放下了梳子,走到我跟前端详着我,道:“眉眼也有几分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
这明珠的装束还是古时候的襦裙,怎么着也得死了好些年月了,怎么会耳熟我?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试探道:“你听过君白吗?”
就在我心里“扑通”跳着,提了一口气,以为又和君白有关之时,明珠说:“不曾听闻。”
那完了,总不能是我认识她,但我又不记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