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窗边,春日的冷风吹得我清醒了几分。
我回忆很久,把我哥从喝汤到睡觉的过程想了一遍,看起来好像很正常,又好像很奇怪。
我皱起眉头,对白司明道:“好像也没什么反应,就是上了一趟厕所,睡觉前还吃了水果,他不小心割到了手指,但都是正常生
活的状况。”
“白司明,是不是你们想多了,我觉得我哥没什么大问题。”我说完,直视着他,只等着他认同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相不相信我哥,我竟然都想别人认同了,好像要是白司明不认同,我会很不开心一样。
白司明道:“就这些?”
说完,他抓了抓头发,“不对啊,言哥不会看错的,真的没什么特别?卿卿,别瞒着啊,言哥也是为你好,真没事儿了,也不会
再怀疑你哥的。”
“就算有事,他也会顾及你的。”他怕我不信,又补充一句。
我又想了想,道:“真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了,反而小灰有点问题,可能要看心理医生。”
嗯,经过昨晚,我觉得小灰可能有创伤后遗症。
白司明抽了抽嘴角,“这又怎么说?”
我给白司明重复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完了还总结一句,“看见一点血都害怕,我想小灰之前可能被恐吓了,毕竟食人鬼那么凶
。”
白司明和我的想法却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一样,反而直指我哥,“我觉得小灰没问题,是顾如俊有问题。”
“放屁,你和渣鬼同穿一条裤子,带有色眼镜看我哥。”我直接回了他一句,又蓦然反应过来,“渣鬼找你了?不然你怎么一大早
就过来了?”
这真是不得了了,渣鬼一直说忙,现在竟然有空找白司明也不找我,这鬼那么渣,难道想悔婚?
白司明好像一刻都静不下来,又敲了敲窗户,道:“都想什么呢,言哥就是通知我过来看着你,怕你发现你哥什么秘密了,他会
来一个谋杀。”
“哎,卿卿,言哥这么好的男人,我都想要。”
白司明说完,我嫌弃地退后一步。
我怀疑他可能暗恋他言哥,不然干嘛什么事儿都向着渣鬼,就差没把他当神供着呢?
我想起父母的事儿,也一并给白司明交代了,虽说是家事,但是牵涉到了鬼类传染病,老道长什么的,都是告诉白司明为妙。
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个脑子,这些事那么复杂,一起讨论总比自己一个人藏着好。
白司明听完,蹙起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都没了刚刚的嬉皮笑脸,久久没说一句话。
这情况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白司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内部消息没告诉我啊?”我忍不住问了。
白司明摇头,“没,之前也听过言哥提起这事儿,现在看来,传染病可能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他似是想到什么,又对我道:“卿卿,我们晚上带小灰去泫鼋那里,泫鼋会听小灰的话,问问他当时小灰都看见了什么。”
听见他这么说,我差点激动得跳起来。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现在才想到?
事不宜迟,我和白司明约好了晚上去水上鬼市的时间,白司明说要回去准备,很快就回了房间。
我知道他这是找白无常拿通行证去了,毕竟这可不是普通人都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
我一早上都在彷徨不安中渡过,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我总害怕听到泫鼋的翻译。
要是小灰当时是被我哥吓的,那得怎么办?
一点点血就能吓到小灰,这只不过是我自己给自己安慰的话。
而那天我哥刚好喝了望尘石,还大半夜的也没睡觉……
我一直都踌躇不安,最后还出外跑了两圈,出了一身的汗,这才舒服一点。
白司明果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又在院子里摆弄了许多花草,换得我哥一张嫌弃脸。
厨房的锅盖碗碟也被白司明换了一遍,据说不好看的碗碟会让他吃不下饭。
马桶盖都换成了有花纹的,据说之前的太丑,害他便秘。
浴室的浴帘也换成了半透明的那种,据说之前的不好看,还挡着了他的视线,害他洗澡都洗得不舒服。
我哥回了一句,“事儿逼。”
至于其他要换的东西,我瞧见我哥和白司明又开始吵架,没眼看了,早早就躲回房间。
现在这样吵吵闹闹的多好啊,有时候我很想这样过一辈子。
至于我哥到底瞒着什么,又有什么问题,只要他对我好,又是我哥,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但这也就是想想,我还记得君白的话,我已入局,退无可退。
我知道即使我藏着掖着,甚至装作没事人一样,也一定会有一股势力,让我知道这一切。
君白布置了上千年的计划,又怎么会因为我一句不想而停止。
我自嘲一笑,打算睡上一觉。
我调了闹钟,睡到大半夜就去敲响白司明的房门。
我才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窗户边,对我浅浅一笑的谢必安。
说真的,我还以为现在冥府那么忙,他不会来。
他可能也看出我的意思了,向着我点了点头,“此事事关重大,陆大人让我陪着你们进去。”
他先我们一步走出房门,这是要把我们往水边带,还低声对我们道:“最近冥府有点乱,水上鬼市也不复以前太平,顾姑娘,白
先生,一切都得小心为妙。”
说完,就没再说话了。
我抱起小灰跟上,不知是不是错觉,离开我的房子后,小灰一直紧绷的身体竟然都松了下来。
它昨晚到底都看见了什么?
我觉得我最近眉头都皱得变了老太太了,抱着小灰,沉默跟上他们的脚步。
再到水上鬼市之时,这地儿果然都不复之前的繁华了。
商家和来往的精怪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空,以往热闹的大街都空无一妖,只有夜明珠依然在岸上闪烁着。
而来往的船只也是少之又少,很多商船都停靠在岸边,用黑布铺着,显示主人压根没回来。
我问谢必安,“谢大人,这都什么状况?”
谢必安看着我,意味深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