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面的白光照进来的时候,泫鼋立马变回有龟壳的丑样,他背上的蛇嘴猛然张开,一股大力从嘴里喷出,竟是要把我吸进
去!
我的脚离地,顺着蛇嘴进入,但是头还没缩进去,却被一道大力向外拔了出来!
门完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深紫色长袍的青年。
眉如远山,鹰眸深邃,薄唇轻抿,虽然这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但是让人看了却会在内心深处不
自觉产生一丝敬意。
这人看起来就是三十左右,无疑是很帅的,有一种沉淀许久的古朴气息,但只单看一眼,却有一种被他的气势压迫得要跪下来
的冲动。
那是属于远古神邸的气场。
神圣高贵而不可侵犯,一双眼眸似看透一切,这无疑就是东岳大帝了。
如果仔细看,会发觉他周身有一层淡淡的金光,后来我才知道,这还是位列仙班的人才会有的仙气。
即使陆言辰也不会有。
我被他深深看了一眼,就觉得腿肚子开始打抖,好像被人摄住了一样,很想往地下挖个洞躲进去。
但是现在我竟然被卡在了泫鼋背上的蛇口!
我脖子以下都在他的蛇腹里,但偏偏头卡在了最里面,甚至都感到了蛇口的湿意!
我都不敢想平常泫鼋是拿这部分来干嘛的,只想往下缩进去,躲住东岳。
但我一想缩进去就感觉有股大力把我拉出来,试了几次我算是知道了,这是东岳搞的鬼!
他想做什么?
我额上都挂了冷汗,偏偏不敢往他身上看,他总有一种耀眼的气场,还没对上他的眼睛已经让我呼吸困难。
我都几乎要哭出来了,腿在蛇腹乱踢,想泫鼋想想办法。
“东岳,你这是要和我作对?”泫鼋毕竟是和四大神兽齐名的神兽,虽然这齐不齐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封的,但只要和神字沾
边,总有点话语权。
“君白。”东岳却完全没理泫鼋这句话,眼睛依然紧紧锁住我。
他的气场足,说话都好像开了扩音机一样,但是傻子都能听出来,他提到君白似是不太开心。
难道我前世还得罪过他?
那完了,我这会绝对凉了……
我不敢抬头,自己把自己埋在蛇口,装死。
反正是他不让我进去也不让我出来,我行不了礼,也不算是我的错?
“帝君,卿卿和我冥婚在先,虽然身为凡人进来鬼市是为违规,但是她既然嫁给我,也算是第九殿的一员,于理不合但情有可原
。”
陆言辰忽然冲了进来,想来是一早就知道东岳大帝会去而复返,现在连忙跪到我跟前。
他这一挡恰到好处,我被缩小了一半还卡在蛇口,他的背脊刚好全挡住了我。
即使东岳现在想一招干掉我,先中招的也会是陆言辰。
“之前有听北炎说过你在人间与一女子冥婚,现在看来,这人就是君白?”
有陆言辰的遮挡,我终于敢抬起头来,本来很想和他一起求情,但是我挣扎一下,竟然也出不去,只能偷偷直视着东岳。
而现在的东岳帝君,竟然低头盯着他,完全没再看我一眼。
我以为陆言辰会低头接话,但我想不到的是,陆言辰竟然忽然抬起头来,直视着帝君,说:“是君白,但君白以前无论做错什么
事,她现在也已经不记得了,还请帝君恕罪。”
他的样子很强硬,完全没有其他人看到东岳的退缩。
但是他这么说,似乎我以前还做过惊动帝君的事?
那真是不得了了,怪不得现在帝君要将我卡在蛇口不上不下。
我知道现在我没有前世的机智,在东岳这种看透人心的神面前,说什么都是徒劳,现在安静一点,反而是最好的。
反而泫鼋说了一句,“我以前也听过陆言辰老婆不少事儿,反正我觉得那什么白和卿卿差挺远,君白冷淡,卿卿反而可爱多了,
东岳,要是你今天把她干掉,别想着我还会安安稳稳留在这里。”说完,还扭了扭龟壳,似是在安慰我。
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泫鼋竟然会帮我说话,而且话里语里都在护着我。
他们两个说完,都直视着东岳,就连泫鼋此刻,呼吸都沉了一点。
而东岳,依然不动如山地盯着陆言辰,语气毫无波澜,“此女如为君白,该承君白所犯下之罪,受九十九道天火之苦,再入三世
轮回至畜生道,才可回归冥府。”
这一句话就如同一道惊雷,轰一声在我脑子炸开来。
这么多天的梦境并没告诉我,君白到底所犯何事。
我看陆言辰的身子猛地一震,瞧他颤抖的手,似乎是知道点儿内情?
难道和阴阳石有关?
我唯一记得的就是君白之前问苏北炎,朱雀是不是生了双胞胎,再后来的梦境,我就已经得到阴阳石了。
我才想着,已经被一股大力吸出,再狠狠摔到地上。
我本来就是凡胎**,哪里经受得住东岳大帝的威力,全身实实一痛,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
我想爬起来,脚就一阵火辣辣的痛,又摔回地上,这似乎是摔得太狠,脚扭到了?
陆言辰想来扶我,东岳狠狠一瞪,陆言辰抿唇收回手,他说,“自己起来。”
东岳的声音就好像穿透我的心脏一样,我立马忍痛爬起来跪在地上。
我咽了口唾沫,怕陆言辰说多了会被怪罪,终于开始给自己开脱,“东岳大帝所言甚是,君白固然该死,但是我现在已经不记得
君白,帝君却要我承君白之罪,此举会否难以服众?”
我一口气说完,感觉全身都软了,要不是陆言辰在身后拉了我一把,我可能会摔到地上。
“帝君,卿卿已然不是君白,而且当年之事,你明明……”
“抛开君白身份,顾卿卿不是冥府中人,凡人与冥府官员冥婚,依然不受冥府之责之权,她可不受君白之罪,但擅闯水上鬼市,
却也犯了死罪。”东岳打断陆言辰的话,淡淡扫了我一眼,继续道:“言辰,你又该如何处置此事?”
我听得出门道了,东岳去而复返,似乎就是要引陆言辰出来,然后要逼陆言辰处置我,不然就一锅踹了?
我猛然抬头,直视着陆言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