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玄京在院子里喊我,我开门出去,发现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很高兴地跟我说样本有新的突破,而且他已经在人和魔之间找到了致使瘟疫变异的介质,他知道怎么配这些对症药。
只是,有一味药很特殊,只能用新鲜的,而且这个季节没有,但是玄榭的百草园里可能会有,所以他得带着样本赶回日不落城,请求玄榭的支援,那这次瘟疫就有望了。
但是回去的这一路,可就更累赘了。
回日不落城的话,小狗一个没有被感染的小孩一定要带上的。至于阿苏和那个受伤的姑娘,虽然经过一个晚上不断喝水,可是她们身体里的水分还是流失过快,整个人比之前更消瘦了,任由她们在这里自生自灭的话,估摸着也熬不过三天,自然更无法长途颠簸,所以我想找一个安置点给她们。
我对玄京说:;你先照看小狗,我去找能够托付她们的人。
说是在府衙会有无感染着收留点,我和月邪就出发去府衙了。
今天的天气好了一些,能勉强看到街头的幡旗在迎风飘扬,而再往前走也有了人烟的气息,我闻到了小笼包的味道,一夜未吃的肚子早就咕咕咕的叫了。
循着味道走过去,看到几个人在排队买包子,他们都很瘦,有些甚至已经皮包骨了,死气沉沉地想求着最后一碗口粮,而那家包子店的门也是虚掩着的,有一张很宽很高的桌子,中间有一个篮子,篮子放了钱,然后掌柜用绳子拉回篮子,又将包子放在篮子里让买家自己拉回去,双方达到不接触也能交易的目的,很是聪明。
那这么说,这个包子铺的人是没被感染的。
我们一来,这些人就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倒也不是怕我,而是月邪对于他们来说太有侵犯性了,让人不敢靠近,更何况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个凶神恶煞的怪物,只从那儿走过,这些人都已经纷纷给我们让开了道。
这样也好,免得他们碰到我。
去衙门的这一路,发现也有很多人还是活着的,只是因为被瘟疫摧残,几乎都是丑陋不堪,不是闭门不出等死,就是迫于生计将自己裹在严严实实的衣服里只剩下两只眼睛在街上求生,又或者是刚从棺材铺子将棺材拉回来,还有的是一些医馆里自己病倒了却还在努力救济别人的,这样满目疮痍的城市里,却又处处绽放生机。
到了衙门,这里大门紧闭,门口还蜷缩着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而衙门高高的墙头,已经布满了防止入侵的倒刺,强行翻墙进去必死无疑。
绕过那些人,敲了大铁门。
里面有人应:;何人胆敢在此造次?
我说:;谈溯曦。
顿时,所有人都往这里看,门里面瞬间就安静了。
没多久,里面就有人匆匆赶来,那人在门缝里瞥了我一眼之后,门就开了,因为这里的官员去日不落城朝拜述职的时候是见过谈溯曦的,所以很快认出了我。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人,他将我们带进去之后很快关上了门,士兵们的防御才松懈了点。
我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御,应该也翻不过墙来了,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丹阳知府时息看到我,热泪盈眶的,带着这里剩下的人就朝我跪拜,道:;大人,您总算来了。
;嗯。起来吧!我说:;此次瘟疫来得突然,陛下只派了我过来了解情况。你且说,如今城里是什么情况?
时息将我们带到内屋,在的还有几个能说话的管事。一一行过礼之后纷纷道来自己所了解的。
如今丹阳城内已经乱成一团,因为太过仓促,原本封衙门的时候只有一些官家亲信,时息倒是个有良心的,白天散布了一些收留无感染难民,但是要知道自己有没有感染,需得经过验血。
我问:;何人提出的验血?
时息说:;玄家的医师,在瘟疫爆发的时候卑职亲自去接来的,他说这样可以知道那些人有没有被感染。如今没有感染的人大约有不足一千人。
我看这衙门也不像能容下一千人的样子,问:;人呢?
;在地下城。时息说,地下城是很久很久以前丹阳还归虞国管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了,那时也是因为害怕战乱中遭到屠城,所以丹阳城主让人秘密修筑,地下城的隧道四通八达,据说能容下一个城池的人生活。而地下城的入口也极其隐秘,也只有丹阳城的城主才会知道,而丹阳城现在是城主和朝廷共同管理。
没想到他还能如此安置妥当,我随便挑了挑刺,说:;未感染的百姓固然重要,但是外面的百姓也没死,断然也没有放弃的道理。
时息说:;卑职明白,所以已经以最快的效率放粮赈灾。其实粮食倒是其次的,师爷为了统计灾民情况,采用的是每日制发放,规定他们只能领取当天的口粮,第二天的口粮第二日再来取。只是,第一天的时候还很多,再过两三天,领粮食的人数已经大大减少,可见情况并不乐观。目前最要紧的就是研制出新药,但是丹阳城内大夫有限,能力也微弱,加上有些义勇的大夫为了研究瘟疫也不幸感染,现下丹阳真的孤立无援,只能希望陛下能看见,早日增援丹阳。
我将最近玄京研究出来的一些瘟疫的特性同他说,让他吩咐人隔离防御,做好防护措施。接着,找一些院落安置感染者并进行治疗和照顾。
时息连连应是。
我又问起了瘟疫的源头,道:;时大人,凡事都不会无缘无故而来,对症才能下药,这个瘟疫的起因可有调查清楚?
说起这件事,时息脸色都变了。
因为这件事在丹阳城里早就瞒不住了。
据说是丹阳城西有一豆腐西施,人生得俊美,早就在豆蔻之时与青梅竹马结下姻缘。而五年后,竹马从戎归来,两人本该成婚的。而豆腐西施却在这几年内体重猛增,竹马难以接受,在成婚当日便逃婚了。
竹马逃走以后,豆腐西施终日以泪洗脸,后来就离开了丹阳。
而又是半年以后,豆腐西施回来了,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胖姑娘了,反而身姿窈窕,楚楚动人,加上那张绝世美人脸,令当时遗弃她的竹马后悔不已。
城内很多胖姑娘都羡慕得不行,都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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