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父槿母将她养育长大,槿因一声小妹将她呵护成了花苞,振平世不惜失去名声,也要留在身边。
他是镇国将军之子,将来要继承衣钵的人,由无数双眼盯注,稍有不慎便会被上道暗折。
娴成更别提,八年来对她百般爱惜,一国公主因她焦虑至此。
谢良,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知己’。
是他的触碰,让她有了继续下去的希望。
而这些,可能都会毁灭在锦白和她的手里。
不能,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娴成见她不回应,伸手轻轻晃肩膀,连唤了好几遍她才回过神,静静的看她。
她一愣,怎么感觉...钟儿眼底有些坚定?
公主殿下。槿格钟拉起她的手,牢牢握住,眸底的光凝聚了起来,我会负责的!
她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字字清晰,就像上战场的士兵一般!
娴成:?
娴成伸手去探她的额头,莫不是被吓到了,钟儿别怕,二哥哥会保护你,你这段时间不要离他太远。
不要离得太远...
槿格钟干干笑了几下。
离得近些,可能才会凉得更快。
她记得很清楚,锦白得势后,先抄的不是谢良,也不是对佳子月出手,更不是残害知院一家。
这位得到锦国数半兵权,朝堂大臣支持,锦帝赋于重担的兄弟,先把自己掂不动剑的妻子给休了。
虽然现在锦白心里有她。
但,若能得到白月光,谁愿意要朱砂痣。
先入心者为主。
他的初恋,原原本本,一直都是佳子月。
钟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我?
槿格钟一愣,连忙摇头。娴成看她一会,抿了抿唇,我这里刚好有榄昼阁四号的票,不如你去那里看戏,正好散散心。
可那日不是五皇子的生辰吗?
没事,他的席面通常人多,你倒时候悄悄跑出去,没人会注意的。公主殿下开开心心笑了,我也会给你打掩护的。
———
没过多久,槿格钟便就出了皇宫,但她没去东宫,而是去往槿宅。
平常还好,但一联系起来越发担心。
结果刚到门口,她就看到了自家兄长被槿时谭给扔了出来,斥道:不把你妹妹从东宫接回,你就不要回来!
怎、怎么回事?
说完这句话,槿宅大门就重重关上。
她上前,见槿因脸上多了几片紫红,衣服看起来也皱破些,整个人坐在地上。
若不是方才槿时谭的声音,她差点不敢认,朝侧脸慢慢起身的他唤:哥?
槿因一怔,连忙回头,布满干丝的眸在看到她顿时灵活起来,伸手拉着问:你怎么在这,那些狼可伤了你,你这傻姑娘,平安也不回来,爹娘都气得难受...
他头发乱乱的,右唇微微肿起,整张脸有些发黑,握她小臂的手轻绵无力。
低头看露出小半截的腕部,青紫大片往下染,槿格钟鼻子一酸,听着他唠唠叨叨的话,边用帕子给人擦伤。
听他讲,纸没包住火,槿时谭得知此事后,把他跟振平世打了一顿。唐渝前去看她,但锦宅门口布满了兵不让靠近,连信都不让送,好不容易等兵散了,结果又听到二皇子跟皇子妃因公事被安排在东宫。
东宫是太子的地方,槿时谭身为命官不宜前往,更不宜派人去,便把他仍出来想办法。
其实平世也想来的,但他被叔父打得下不来嘶——妹疼疼疼!槿因捂住脸,小声囔囔:怎么嫁人后还不温柔...
哥...槿格钟鼻子一酸。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对待。
他现在分明该是面目俊朗神情正直,一袭玄衣坐在学堂院内的学者,亦或诗词附会的公子。
断然不是今日这般,被打成这样赶出门来。
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槿因一愣。自然,从昨天早上槿时谭得知后,除了唐渝喂他一碗姜汤,再没吃过什么。
槿格钟连忙去拍槿宅的门。
昨天清晨,她还在回京城的船上,到快午时才悄悄回来,一时竟忘了这里。
小妹,别敲了,爹下令今天晚上之前,谁敲门也不许开。槿因拉了拉她,其实爹打我还有一个缘由...便是我不止带着你,还带着公主殿下一起去。
凭锦帝对娴成的重视,万一真遇到什么不测,整个槿宅别说嫁出去的姑娘,便是连振平世都要遭殃。
槿格钟看着朱色木门,连连拍了几下没人应,又想到什么,连忙翻兜找出块布包递给他,哥你先吃着,我去看看后门。
他打开布,里面大大小小都是糕点,不用说,她肯定又去娴成那里了。
放几块到嘴里,他又收起跑上前,我跟你一块!
后门,依旧关得很严实。
两人坐在门口台阶上,槿因慢慢吃东西,槿格钟饿得肚子咕噜叫。
哥。她抿了抿唇,不如我们跳墙吧。
咳咳、什,什么?
槿因看着她,睁大了眼,你怎么做了皇子妃,胆子越发大了?
他可记得自家小妹在二皇子面前脚步都不敢迈大!
这怎么、怎么嫁过去,回趟娘家就要翻墙?
难道说...
他一把扶住她的肩,钟儿,你老实告诉哥,你学翻墙,是不是因为二殿下待你不好?
没有,哥你别乱想。
槿格钟心底有些犯虚,怎么待她不好,二殿下他...待她实在太好了。
但她,却做了不该做的事。
不过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槿因见她这样,默默垂着头。
他家小妹,从前是多么温柔大方淑女活泼可爱,如今却变成这般愁眉不展憔悴的养家妇人!
这才嫁过去不到半月。
她可是下半生都要呆在那里!
槿因猛地站起来,连拉着他的小妹朝墙走去。
走,哥带你去和离!
槿格钟:???
说完他就翻身上墙,扭过身正准备拉她,忽然一个棍子把他戳下去!
隔着一道墙都能听见里面人的怒气: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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