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水映着火烛冉冉,照得那岸边好看极了。
槿格钟穿着粉嫁衣,烛光映着身影沉沉。
谢良抿了下嘴,问她:;还要回去吗?
她点了点头,背着光,看不到她的表情。
;要回的。
槿格钟摘了发簪,换上他的衣服,临走前还把繁琐的金簪嫁衣扔进了水里。
她对抱着被子光溜溜的谢良说:;你明天就给谢老爷子说我是个强盗,不仅把你扒了还把你打了!
;再说那牙婆跟我是一伙的,你家老爷子就不会给你随便纳妾了!
谢良:;......
谢良:;槿姐姐,咱真要这么做吗...?
;做都做了,嫁衣我已经扔了。她爬上窗户,对他一笑:;相信姐,准没错。
;...
看着黑压压泛起波纹的水,槿格钟舔了下唇,闭眼松开手落了下去。
水冲进鼻里,一时没忍住张了嘴,吐出小段泡泡...
;槿格钟——!
她猛地睁眼,朝水面游了上去!
望那声音看去,瞳孔立马失了色彩,她对谢良摆摆手,就朝后游了过去...
锦宅—
小思横冲直撞进了屋子,大喊:;殿下、殿下!娘娘回来了!!!
屋内没有一丝光亮,皎月色的身影站得很直,手微微蜷起来,却没有回头。
;那个...殿下?
槿格钟滴答滴答走进了屋,又退到屋外。
锦白一动不动,只直直站着。
他说:;小思,拿家法来。
槿格钟愣住了,忍不住后退半步。
;殿下...娘娘不是故意的,而且娘娘现在浑身...小思皱着眉头。
;快去!!
;是!
;锦白你还是人吗!槿格钟声音带了哭腔,朝他吼:;我不跟你在一起了,我就不该回来,我走了!!
他手紧得发抖,转身快步朝她过去,一把握住手腕,拽了回来!
;本宫不是人!压下了身子,槿格钟才对上他猩红的眼,背对着月光像索命的鬼!
她心慌得直躲,后脑又枕着一只大手,躲不开,眸子溢出来泪打转。
锦白又拽她又扶她,连带着手腕颤个不停。
他唇瓣抖得合不上,把她直接朝屋里拉...
屋里...屋里没有一丝光亮。
;你放手、撒开!!槿格钟往后退,脚都上了都没用,那玩意跟铁似的怎么都没反应!
旁边小思过来,磕磕巴巴说:;殿、殿下,家法来了...
像戒尺长的东西被锦白接过,牢牢抓住她那只手!
;我爹都没怎么打过我!!槿格钟闭眼叫道:;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我就——!
不重的长物落在了她掌心,跟着手一起发着抖。
她睁开眼,锦白放开了她,水眸黑得没有一丝光彩。
他屈一膝,抬头看她。
槿格钟吓得戒尺掉在了地上。
拿着家法求婚...意思是今后你就是家的法则...好暖啊、嫁了吧!
‘!!!你也跟着疯吗!’
他把家法放回她手上,伸出掌心。
;本宫不该对你动粗,也不该下手没轻重,你打吧。
小思呆住了...
槿格钟也呆住了。
他看着她,;旁边还有匕首、毒药、白绫,你如果还不消气...本宫吃你做的饭也可以。
槿格钟:;......
...我宁可用前三,宁死都不用最后一个!
;殿下,你怎么...
没说完,面前的掌心就开始抖了,她放了戒尺,蹲下身双手捧着他脸。
指尖摸到的,是大片湿润。
;殿下?
;槿格钟。他眸子水极了,此刻映着她的面容。
大手握住她,;本宫不是人,不该那样做。
;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不要,让本宫找不到你...
他手上力道紧了,;本宫...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如果你真的要走,那你带着我一起,好不好?
她张了张嘴,对着那双眼。
槿格钟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好。
;只要我一天是你的皇子妃,我离家出走会带着你走。
——
槿宅收到东宫侍卫传来的消息,才派人让城外的几人回来。
第二天早上,槿格钟坐在桌前发闷,本想着去宫里跟娴成解释,但还没到台阶上就被人请了回来...
;娘娘,佳姑娘她们来看您了!
;什么?她们进来了吗!她猛地起身,没听小考说完就跑了出去!
直接跑到门前,她扒着侍卫长枪,朝外看着。
看着...看着看着,她就觉得旁边那两道视线有些灼热。
;你们继续,本宫保证不会出去的!
侍卫:;......
两个身影从马车落下,走了过来。
佳子月离得她有三四步远,一手捂住唇问:;娘娘、您怎么样、受伤了吗——?
她头朝外很伸,;没有、放心吧,本宫很好——!
;那就好,小女就放心啦—佳子月深呼吸了下,从小兜兜里拿出个瓶子,给了侍卫,;娘娘—这是小女做的药膏,擦伤什么的抹抹立马就见效——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佳姑娘、有心了——!
几名拦截的侍卫面面相窥,最终还是不语。
槿格钟:;谢良呢,怎么没见到他—?
崔桦捂住耳朵,佳子月缓了缓身子,换了另一只手,;他被他父亲叫去做事了,说来不了,让小女替他问娘娘安好——
槿格钟:;本宫很好,代本宫谢谢他——!
;好的娘娘,小女会的———
侍卫:;娘娘,不如您们用纸墨如何?
槿格钟看了看他,点头,朝后道:;小考,拿笔墨纸砚过来吧!
;好嘞!
侍卫心底舒了口气,可算能安静些了。
当佳子月接过纸张,双眸一怔,看着她又确认了一遍。
槿格钟疯狂点头,眼角弯弯笑了。
于是,她微微蹲了下身子,便跟崔桦一起又上了马车。
两三刻钟后——
几辆马车行了过来,停在锦宅前,几人七手八脚下来搬东西到侍卫眼前。
说是眼前,却离得也是三米远,侍卫看了看,最终还是没管。
于是...十几人在眼前迅速撑起了个戏台子!
用时不过几刻钟!
仔细一看,才看到是榄昼阁的人,不由心惊了!!
台子拉下帘幔,又一辆马车行了过来,走下一个身影。
侍卫睁大眼。
那、那是!榄昼阁的少东家!
那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参见皇子妃娘娘。谢良走上前,规矩行礼,难得正经的道:;娘娘所吩咐的,草民已经统统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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