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裕渊上了马车,朝他道:本宫去去就来,不必担心。
殿下,万事小心,我等着您回来。
握紧袖口,他应上一声,放下了帘子。
回想起,方才沈落所说的话,太子殿下笑了,又哭了。
他说,殿下不必上岸,阿落会下去擦去您身上的污垢。
他说,若殿下想上岸,阿落愿为殿下披荆斩棘步入山林。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锦后见到他,小步上前却又停住,朝旁边君王看去。
手中折子握得极紧,锦帝依着她方才的话,压下心中不满,问:你可知错?
父皇,儿臣是被陷害的,这也非儿臣所愿。
非你所愿?
金丝龙纹鞋落在他眼前,锦帝步伐沉沉走了过来,锦裕渊抬头,平静对上那双眸子。
可以看出,眸地带着波涛的怒意。
若不是母后在这,怕他已经挨打了。
锦帝深吸一口气:此事非你所愿,那去榄昼阁听曲也是非你所愿吗!
不是。锦裕渊一字一句道:此事是儿臣所愿。
你个逆子!
陛下!
锦后连忙拉住他,陛下,渊儿鲜少去那种地方,这次他去定是有事要做。她朝下望去:太子,你说你为何去那,是去做什么?
儿臣。
太子看着地板,声音很平:去榄昼阁,是为了放松,听曲看戏。
听曲看戏!锦帝伸脚踢过去,指着耳红了的他怒斥: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你是太子、储君,是锦国的栋梁!将来要继承皇位,治理整个锦国的人!!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又踹了一脚,锦后在旁拉着他,泪流满面却不说话。
朕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我国边境还有明军在游走,这叫什么?他们在锦国的土地边走,这叫挑衅,挑衅整个锦国!
他发颤指着锦裕渊,百姓均有爱国之心,现兵营人满为患,而你身为储君,在这紧要关头,竟去听曲看戏!现在是放松的时候吗!!
你难道要到兵临城下的时候,让城内的老弱妇孺,去拼命吗!!!
他不知打了多少次,只知道最后说完这话时候,心都是颤的。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人,深深呼吸:这次,你若是没躲过去,你认为百姓会怎么看,明国会怎么看,你这个太子、还能继续安稳做下去吗!
不...能...一张口,锦裕渊吐出小摊血,他拿袖子擦了擦,直起腰身时还发着抖,俯首道:儿臣...知错,请父皇,降罪。
见他这样,锦帝手抖得握紧,转过身,你今后,就在东宫呆着,好好处理朕给你的事务,至于此事,朕会给你断后。
多谢...父皇。
锦后刚想上前说几句话,却被锦帝拉了回去,只能看着他蹒跚起来,规矩行礼后,退出门去。
望着天边夕阳,锦裕渊扶着小八,只听他道:殿下,二殿下方才来了,等了一会没等到,说从宫外带了糕点,想让您尝尝。
不必...
迎面走来名小宫女,俯首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让奴婢转告您,让您跟二殿下一块回去。
许是锦后想让他回去路上能有照应...再者,锦白救了他,他也该去华妃宫表示一下。
锦裕渊扶着心口,喉结上下滚了下,才站稳朝前走去。
走到一半,他忽的顿住脚步,朝后道:你们回去将东宫里的如意包好送到华妃宫内。
小五小四听后,直接往回走。
到华妃宫前,锦裕渊眸到旁边闪过什么,揉了揉眼。
除了视线有些模糊之外,便没其他的感觉。
应当是身子撑不住,本想离开等到下次再来,可传话的人已经出来了。
太子殿下,娘娘请您屏退三舍,独自进去,二殿下也在。
华妃自持清雅,不喜屋内太多人,锦裕渊见此也见怪不怪。
他回头留下句‘你们留在这里’后,便就进了宫。
太子殿下。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锦裕渊还没全回头,一股白烟便席卷了整个视线。
!!手一伸扯动了伤,倒吸了许多,他捂住肺急忙咳嗽起来。
朦胧间,看到有女子走了过来...
啊———刺耳的尖叫声贯彻整个华妃宫!
正跟母妃聊得高兴的锦白冲了出来,看到眼前一幕手都是抖的!
华妃眸见那身影,扶稳木柱差点晕了过去!
锦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前,怎么去把牵扯的两人拉开的。
他只知道那宫女被扯开后,直接跑到自己身后,喊着救命,二殿下救救我!
太子他疯了!!
面前锦裕渊满目猩红,伸手朝那宫女抓去!
皇兄、皇兄,你能听到吗!!
两人牵扯不清,直到华妃被吓得心悸发作,锦白瞳孔一震,一拳打在他头上!
你醒醒啊,哥—!!!
锦裕渊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华妃护着心肺,喘个不停,扯住锦白袖子,慌乱道:快、快禀报陛下,快!
她最大的依靠便是锦帝,遇到这等事,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了。
当锦帝赶来时,华妃倒在软榻上半昏半醒,见到他到床边,才死死握住他的手,落下了泪。
她身为忠臣之女,又有君王宠爱,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别怕,别怕,朕在...
锦帝安抚好她后,怕再惊了人心,叫着锦白便去了殿里。
奴婢、奴婢给娘娘殿下去拿东西,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太子殿下回头,奴婢刚要、刚要行礼...
那宫女哭了,太子殿下竟然、撕扯奴的衣服...就在华妃娘娘宫里,屋门口啊陛下!
太子,你还要说什么?
锦裕渊浑身湿透,头发滴答着水,他瞳孔发颤,听着一切。
太子!!
回过神,他还没对上那双怒眸,脸便被甩在一边。
嘴角滴答流出来血,锦裕渊身子一晃。
血是热的,热得他发颤。
华妃宫...那道白烟...回来的宫女...
锦裕渊抬头,看着垂眼的锦白,脑子嗡嗡响——
小白,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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