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这里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当宫女发现她时,她早已昏倒在地。
待她再醒来时,好些日子不见的他满脸憔悴的守在她的床前。
若不是听了那两位公公说的话,她一定是极感动的,他待她一如既往的好呐。
“我快不行了。”她握住他的手,心中对他还是充满了贪恋,还是不相信他会对她那么残忍。
“瞎说什么,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眼中泛泪,连连亲着她的手。
“待我死后,放过我们的儿子,放过宁家军好不好?”她乞求,希望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对她能有一份的真心。
他顿住,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原来你都知道了?”
他走过去摸了摸被宫女抱过来的小太子。
“皇后已殒。”他双手背后,走到门前时,留下这句话。
她不是病死的,而是饿死的,在她病痛交加时,她被扔在那诺大的宫殿里,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在她饿死七天之后,才有人来为她收殓。
她对他是有恨的,可是还没有浓到成为怨灵的地步。她是看到她那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被扔到冷宫里,吃着冷饭剩菜还不够,被新上任的皇后命人来给捂死了。
她是看到她保家卫国的宁家军,被泼了满身的污水,大多被处死的处死,被流放的流放。
“功高盖主,功高盖主,这宁家小姐怎么与她爹一样,不识时务。”昔日她父亲最要好的朋友在那坟头感叹。
“她岂止是功高盖主,她还逼得小皇帝退位了,这样的女子谁人不怕,当今圣上也是个软性子,还能由着她这么久。”昔日那位让她惦念的男人也来了。
“那位不过是想落个好名声罢了。你以为他的名声是大风吹来的?你以为那宁大将军真是那不懂事的小皇帝给处死的?”
“管他城府有多深,只要他是个好皇帝,这天下的百姓有好日子过就行了。”
说笑着离开的他们没有看到身后有一只鬼淌着血泪看着他们。
你怨吗?怎能不怨!你恨吗?谁人不恨!
跟我来吧,有仇去所仇,有怨去除怨。
有一个声音诱惑着她,她想也未想就跳入了那黑色的漩涡。
待她再睁开眼时,又回到初始,回到了她想去见那人
的那天。
她看着站在镜前的自己,着了一身的男袍,显然刚刚打算好要出门。平日里的她为了练武方便,只穿一身短打。
她第一个想法是去救父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父亲早就被处死了。
她只在家里等到了晚上,就收到了飞鸽传书,那信是她父亲发给她的,让她在他死后消息传出时,边关守不住了,她去守城。
她看着那封信,又哭又笑,她耿直的老父亲呀,一心一意为的,到底是什么?别人又是否稀罕?
“爹爹,你呀你呀,就是太会为他们着想了,才会落得一个功高盖主的下场。”
这一次,她不会再去守什么城了,她要看着没有她宁家军,这天下由谁人来守。
天下这么大,难道离了她宁家就活不下去了?就非要她宁家,为他们要死要活,最后却落得个不善的下场?
她拿起火折子,把那封信给烧了,还捉住了信鸽回了一封信。
她以宁家大小姐的身份调回了宁家军,让他们来守京都,还说那是皇帝的命令,圣旨会晚些到。
不止如此,她还入了宫向那小皇帝请了旨。
叵测之人本就担心宁家军心生不满趁机投敌,让他们回来,刚好中了他的下怀,很快圣旨就在送去的路上了。
而她在有人快马加鞭的把宁大将军的死讯送来时,就一直守着灵堂前,哪也没有去。
听到那一座座失落的城池,她心里是爽快的,不过,她一直在等,她想,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将相之才了么?这大梁,没有她宁家挑,总有人挑起来的。
偏偏就是没人挑,在轩国重文轻武,又安逸太久,文弱的书生倒是一抓一大把,而武将,却少得可怜。
小皇帝早就逃了,还把皇位扔给了他的皇叔。
他得到了他朝思暮想的皇位,却只是个烂摊子,无人可用,他急的白头发都多了许多根,最后竟想到了宁家军。
宁月婵披麻带孝的进宫去看那高高坐在皇位上的人,她的手指把掌心都握出了血,才忍住没有冲上前去找他讨个公道。
“宁大小姐,你宁家可有可用的武将?”他急切的问。
她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上前行了一礼,“陛下,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而我一个女儿家家的上不了战场,而他的部下,能作将军的多已战死,只有一位副将在守着京都,您是要调他去么?那这京都又有谁来守呢?”
那当然是用来守京都了,如果连京都都被攻下了,这天下就真的不是他家了的。
“不过,我有一个堂哥,听说也是文韬武略,胜人一筹,要不……”她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
“你那堂哥朕认识,指望他带兵?那你真是太看得起他了。”皇帝连连摇手,叹息。
认识么?果然,那么早就认识了么?也对,不然也就不会奉旨纨绔了。
“陛下,小女子相信,宁家的儿郎都是好儿郎,不如让他去试一试?”她再次用微微带着笑意的口吻对他说。
他站起身来走了几圈,也罢,实在无人可用,让他去抵一抵也是好的,这么多年,那么多钱财供着他,总得有些用处才是。
那位听说让他去带兵迎敌,吓得想要逃跑,最后是被押着去的,半路还是被他寻了个机会逃了,结果却被流民打劫,活生生打死了。
宁月婵看着信鸽上的纸条,轻轻一笑,烧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她的仇,她的怨,她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十倍百倍千倍的讨。
“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她的贴身丫环珍儿问。
“寻到的证据已经送与众将士了么?”她抚摸着可爱的白鸽,听着它咕咕的叫。
“是,原本大将军是被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处死的,大家虽不相信,却也莫可奈何,而现如今知道不过是小人迫害,都义愤难平。j3k5bl1gfwhvzeeinmgs4tsm5od+dff3u/tofvcxk59m4qvzjmdnats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
大家说,若那敌国攻到了城下就大开城门迎那敌国入城,让他拼了命弄到手的江山毁于一旦。”珍儿越说越气愤,拳头握得紧紧的恨不得弄死那坐在殿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