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一听,沉吟半晌说道:“他行吗?”
温体仁一笑:“陛下莫非忘记了山西大同内乱一事?”
崇祯猛然想起:“是啊!这杨嗣昌好像确实有些能耐。既然首辅觉得杨嗣昌堪当此任,那朕就下旨让他当这个兵部尚书好了。不过,他现在丁忧在家,能来京师赴任吗?”
温体仁笑意更浓:“臣了解此人,他回来的。”
崇祯立刻下旨,召杨嗣昌入京。
这杨嗣昌并非等闲可比,故此在这里需要详细地介绍一下。
杨嗣昌,字文弱,一字子微,自号肥翁、肥居士,晚年号苦庵,湖广武陵(今湖南常德)人,中国明朝后期大臣、诗人。
万历十六年戊子二月二十七日,杨嗣昌出生于湖南常德府武陵县,是三代单传之独子。杨嗣昌的父亲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杨鹤,曾经官至兵部右侍郎、三边总督。杨家祖上乃是武陵杨氏,原籍安徽郎溪,在洪武年间因诖误而发配武陵充军,后代逐渐崇尚文学,追逐功名。
杨嗣昌在家风熏陶下,自幼潜心读书,埋头科举。十年寒窗,功夫不负,杨嗣昌年纪轻轻便学富五车、才华横溢,关键人还特别得聪明。杨嗣昌十八岁便中举人,二十二岁进士及第,开启了从政生涯。
杨嗣昌步入仕途后,历任杭州府学教授、南京国子监博士、户部福建司主事、户部江西司员外郎等官职。
泰昌元年八月,杨嗣昌被擢升户部郎中,同年十二月至天启二年五月改任南京户部新饷司郎中。天启二年五月初二日接替袁可立巡抚登莱。
天启三年,杨嗣昌凭借自己敏锐的官场嗅觉发现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渐有擅权之势,与朝中东林党人矛盾日益尖锐。为躲避政斗漩涡,遂称病挂冠,隐居家乡。杨嗣昌曾经劝说自己的父亲杨鹤也和自己一同归隐,暂避灾祸。
可是杨鹤为人耿直,且贪恋仕途。杨鹤虽然以儿子杨嗣昌为荣,但与儿子相比,总是觉得很惭愧。杨鹤三十岁才中举人,快四十才中进士。按说能中进士也算全国里面的佼佼者了,但是自己的儿子太出色了,这就显得父亲有些笨拙。从后来平定陕西叛乱来看,杨鹤确实比杨嗣昌差远了。杨鹤没有听从儿子的劝说,继续在朝中担任都御使之职。
到天启五年,杨鹤因反对阉党,被魏忠贤罢官。回到家乡,杨鹤看到儿子更加惭愧。杨嗣昌百般劝慰,父子二人一起隐居,过着优游林下的生活。
杨嗣昌虽然隐居,却一直关注着天下大事。隐居期间,杨嗣昌把在户部参与财政管理的经历编为《地官集》二十卷。
崇祯皇帝即位之后,清剿阉党,百官出现不少空缺。崇祯皇帝为笼络人心,起用了一大批被魏忠贤迫害的官员。死了的那就不说了,杨鹤身为倒魏集团成员,也受到了朝廷的重用,被崇祯授予兵部右侍郎之职。
就在朱由检还是信王的时候,就拜读过杨嗣昌编纂的《地官集》。他对于杨嗣昌的才学颇为吃惊。杨嗣昌的起用自然也是顺理成章。
杨嗣昌先是分巡河南汝州道,加右参政,不久后移霸州道。崇祯四年九月,辽东紧急,杨嗣昌改任整饬山海关内监军兵备道。此时,他的父亲杨鹤因为总督陕西三边军务任上招抚流寇神一魁失败,被下狱论死。杨嗣昌闻讯后着实吓了一跳,他三次上疏请求辞职,以代父罪。
要按崇祯的一贯作风,绝对不会轻饶了杨鹤。但是崇祯正在用人之际,杨嗣昌又是朝廷难得的栋梁,崇祯左思右想,最终免了杨鹤的死罪,而改戍江西袁州。不仅如此,崇祯还多次温言抚慰,激励他尽职任事。
杨鹤说是戍边,其实这江西袁州离湖南常德老家并不远,气候也差不多。而且杨嗣昌身为朝廷正四品官员,杨鹤即便呆在袁州,也没有吃什么苦,遭什么罪。唯一的遗憾就是客死他乡,生前未能未归故里。
崇祯六年五月,杨嗣昌被任命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山海关、永平府等处地方提督军务,他在任内整饬防务,修筑山海关两翼城。
崇祯七年九月,杨嗣昌被提拔为兵部右侍郎兼宣大山西三镇总督,赴任后六次上疏陈述边事,并主张开矿招工以瓦解乱党,多所规划。首辅温体仁与原兵部尚书张凤翼皆称杨嗣昌为大明不可多得的人才,崇祯对他的印象更加好了。
杨鹤自打被贬戍袁州之后,就茶饭懒咽,长吁短叹。他虽然没有吃苦遭罪,但心中感觉太窝囊了。崇祯八年,杨鹤由于气结于胸,加之上了年纪,病逝于江西袁州。
杨嗣昌得到消息痛哭不已,他二话没说就上表朝廷要求回家丁忧。崇祯对于杨鹤的死也是耿耿于怀,对于杨嗣昌也有几分惭愧,故而答应了杨嗣昌的辞职信。可巧,一年后杨嗣昌的继母丁氏新丧,杨嗣昌继续在家守孝。
现在,张凤翼畏罪自杀,朝中正好缺少能臣。温体仁举荐杨嗣昌,崇祯皇帝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圣旨传到湖南常德府杨嗣昌的家中,杨嗣昌急忙率阖府上下出门接旨。出门一看,杨嗣昌吃了一惊,此次不远千里来宣旨的乃是兵马内监高起潜。
杨嗣昌急忙上前施礼:“原来是高大人到了。草民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高起潜一见杨嗣昌,脸上立刻堆满笑意,好似一朵绽开的牡丹花。高起潜伸双手扶住杨嗣昌:“杨大人如此大礼,可是折煞死咱家了。还请杨大人设摆香案,接旨吧。”
“高大人说得极是。香案已然准备好,还请高大人里面请。”杨嗣昌将高起潜引入正厅,焚香接旨之后,杨嗣昌这才知道自己被崇祯皇帝加封兵部尚书一职。
高起潜拱手说道:“恭喜杨大人荣升兵部尚书。今后还望大人多多关照咱家。”
杨嗣昌脸现为难之色:“我父刚刚过去不久,家母又新丧。孝期未满,恐怕出仕会遭人非议。”
高起潜一笑:“自古道大丈夫尽忠则不能尽孝,忠孝终究难以两全。如今朝廷正处多事之秋,正是大人为国分忧,为民请命之时。大人切莫推辞。此次我奉陛下前来,就是要大人夺情出山,切莫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心意。”
杨嗣昌思虑再三,最后叹了一口气:“高大人说得对。那杨某就愧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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