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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智杀曹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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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支营救了红军友的起义军来自陕西西部,为首的名叫曹天王。他久闻神一魁的大名,早就想投奔神一魁。可是神一魁被叛徒黄友才斩杀于宁塞郊外,曹天王觉得很遗憾。当他听说红军友是神一魁的手下时,非常兴奋,非要和红军友磕头拜把子。

    红军友盛情难却,与曹天王、李都司三人设立香案,对天发誓,算是结成了异性手足。按年纪,红军友算是大哥,李都司算是老二,曹天王排第三。

    曹天王说道:“既然我等已经结为异性手足,做兄弟的自然要为大哥排忧解难,我此刻就领兵将这帮龟孙子给撵走。”

    红军友急忙拦挡:“贤弟,万万不可。那曹文诏文韬武略,样样兼备,切不可冒然出兵。”

    曹天王撇了撇嘴:“大哥莫不是被官军给吓破胆了吗?”

    红军友还想说什么,旁边的李都司急忙拦挡:“既然曹贤弟志在必得,不如就让他带兵杀一杀官军的威风。我们这些日子被他们整得实在太惨了。”

    曹天王带兵杀出张家川,点名就要曹文诏。曹文诏刚要出兵,一旁的副将蒋一阳说道:“大将军,区区一毛贼还需您亲自前往吗?末将不才,想在将军的面前请令出战,活捉这毛贼。”

    曹文诏想了想,觉得蒋一阳的话不无道理。这陕西、甘肃、山西的起义军头领实在太多了,每一次都让我亲自出马,未免失了身份。曹文诏点了点头,拿起一支令箭递给蒋一阳:“既然蒋将军请战,那就令你领军一千,前去杀贼。”

    “得令!”蒋一阳伸双手接过令箭。

    曹文诏害怕蒋一阳孤掌难鸣,又派了都司李宫用前去帮衬。蒋一阳一声炮响,带着一千军兵杀奔张家川。

    当蒋一阳碰到曹天王的时候,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这曹天王的称号可真不是瞎起的。看眼前这位首领,身高过丈,肩宽背后,膀阔三庭。胯下青鬃兽,手中一杆合扇板门刀。这口刀,可真是大得出了号。刀头好像一个小门板,肩宽背厚刃菲薄。

    蒋一阳刚一见面就被吓得有些胆战心惊。但既然自己已经在曹将军的面前夸下海口,要捉拿曹天王,总不能一仗不打就回去吧。

    蒋一阳硬着头皮冲向曹天王。二人双刀并举,战在一处。只一个回合,蒋一阳的刀就被曹天王给磕飞了。

    这下子可把蒋一阳给吓着了,他二话没说,拍马而逃。都司李宫用见蒋一阳战败,挺枪去挡曹天王。

    曹天王哪里把李宫用放在眼中,他大吼一声抡刀将李宫用手中的大枪砍断,紧接着将李宫用劈于马下。

    官军见领兵的将军死的死,逃的逃,一个个吓得撒丫子猛跑。曹天王带着手下军兵一阵追杀。好可怜,蒋一阳出兵时带了一千军兵,回到军营的也就几十个人了。

    蒋一阳自缚请罪,来到曹文诏的帐内,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给曹文诏及一众将领。

    曹文诏一听气得一拍桌案,他挺身而起,大骂道:“逆贼欺我特甚!不杀尔等,我誓不还兵。”

    一旁的参赞陆成劝谏道:“大将军且慢!曹天王有勇无谋,不足为虑。大将军需要担忧的还是红军友、李都司等人。他们虽然被我们打得丢盔卸甲,无容身之地。但他们乃是神一魁的旧部,在陕西一带颇有威望。倘若成了气候,恐怕对我等与朝廷不利。如果我军执意攻打张家川,恐怕逆贼会坚守张家川。张家川易守而难攻,我军伤亡势必很重。”

    曹文诏闻言就是一皱眉:“那依先生高见,我该当如何?”

    陆成一笑:“我有一计,定然叫逆贼自己反目,到那时大将军令旗指处,敌军必定瓦解冰消。”

    没过几天,曹天王从张家川外抢了一批官军的粮台。按曹天王的意思,这些押解粮食的官军一个不留,都要杀掉。但红军友为人老诚,不愿滥杀无辜。他让曹天王将官军押在一处牢房之中。

    到了深夜,这些官军开始纷纷议论:“我们被押在这里,如何和红军友将军联络?”

    监押官军的士兵都是曹天王的亲信,他们将官军的话如实禀报给了曹天王。曹天王一听,心中狐疑不定。他亲自带人来到牢房之中审问这些官军,并在官军的衣服中找到了一封曹文诏写给红军友的亲笔书信。

    曹天王大字不识几个,他命身边左右粗通文墨的人给他念。这信里的大概内容就是曹文诏同意红军友、李都司的投降,但前提是要拿曹天王的人头作为投名状。

    曹天王本来就是个大老粗,一听说红军友要出卖自己,立刻火冒三丈:“老子为你出生入死,你却想拿老子的人头请功讨赏。”

    曹天王立刻带着自己的手下,杀气腾腾前往红军友的军营。由于曹天王与红军友拜了把兄弟了,故此红军友的门军并没有阻拦这位杀人的祖宗。

    当曹天王来到红军友的寝帐,红军友吓了一跳。他见曹天王手握佩剑,一脸杀气,心里就暗叫不好。

    “贤弟,你夤夜到此,有事吗?”红军友强自镇定说道。

    曹天王冷哼一声:“大哥,你不应该啊!”

    红军友有些糊涂:“曹贤弟,你这是何意啊?”

    曹天王的脸气得铁青:“何意?我待兄长真情实意,兄长却想着如何讨好官府,拿我的人头做投名状!”说罢,曹天王将书信扔在了红军友的面前。

    红军友一把抓住书信,不看则已,一看吓得神魂皆散。

    红军友颤抖着手说道:“贤弟,你切莫中了曹文诏的奸计。这分明是一封造假的书信,离间你我兄弟。不信,你可以对对我的笔迹。”

    曹天王大字不识一个,对笔迹这种事情他没有兴趣。另外,他认准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

    再看曹天王,举起佩刀,向着红军友劈面就是一刀。红军友本来就毫无准备,没有带任何兵刃。加之曹天王这刀来得也却是太快,红军友的脑袋被曹天王当场一劈两半,鲜血喷了一地。

    红军友的护卫亲兵见曹天王杀了红军友,立刻拔刀与曹天王及其手下杀在一处。李都司闻讯赶来,与曹天王也打成了一团。

    曹天王十分勇猛,李都司不是对手,只得带着自己的弟兄且战且退。双方直杀到天光大亮,张家川这才恢复了宁静。

    李都司跑了,曹天王看了看眼前的张家川,只剩下一片废墟。曹天王和手下人商量了一下,便离开了张家川,前往落水城。

    消息很快传到了曹文诏的军营。曹文诏听说红军友被曹天王斩杀,不由得仰天大笑:“大事就矣!”

    曹文诏立刻派人打听曹天王的消息,当他得知曹天王在水落城的时候,立刻带兵杀了过去。

    这曹天王就是一勇之夫,根本不懂得战略战术。到了晚上,曹天王喝了一个酩酊大醉,水落城也就稀稀落落几十个士兵把守城门。

    曹文诏一声令下就攻下了落水城。曹天王喝得迷迷糊糊之际,便听到屋外杀声四起。手下的亲兵把摇摇晃晃的曹天王扶到马背上,仓皇败逃。起义军被官军杀得四散奔逃,人头滚滚。

    曹天王一口气跑到了静宁州,再看看身边左右,也就剩下不到五百多人。眼看被官军追得如丧家之犬,曹天王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

    他身边的亲随提醒曹天王:“大王,我们这样跑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们躲进深山,暂避一时。”

    曹天王觉得在理,便带着弟兄们跑上了唐毛山。

    哪知这曹文诏已经盯死了曹天王,他誓要取下曹天王的项上人头。

    曹天王虽然已经穷途末路,但他武艺高强,力大无穷。官军攻了数次都无法攻上唐毛山。

    曹文诏的侄子曹变蛟见官军始终无法取下唐毛山,气得咬牙切齿:“逆贼就在眼前,我等却奈何不了他。岂不愧对陛下。有不怕死的跟我一同杀上此山,活捉逆贼。”说着,提枪步行杀向山顶。

    曹变蛟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他身先士卒,不少官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就这样,曹变蛟带着官军一口气杀上了唐毛山的山顶。曹变蛟一眼便看到了曹天王,他一声怒吼,挺枪罩定曹天王的胸窝狠狠刺了过去。

    曹天王经过几天的战斗,筋疲力尽。当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将军杀上山头的时候,心中一惊。他手举合扇板门刀,想要将曹变蛟辟为两半。可惜,曹变蛟的枪来得太快,还未等合扇板门刀落下,曹变蛟的枪尖便刺透了曹天王的后心。

    曹天王一死,手下军兵纷纷丢下兵刃,跪地投降。

    不久,曹文诏来到山顶,望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俘虏,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杀!”

    自此,曹文诏有了一个杀神曹阎王的名号。

    再说李都司,自打被曹天王杀败之后,就开始向甘肃东部游荡。说来也巧,路上正碰见另外一家起义军首领,他的名字叫独行狼。这位独行狼本来喜欢带着自己的弟兄独自进行活动,比如打砸抢之类的。但自从洪承畴接任三边总督,这位独行狼被官军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此时的他也想靠一棵大树乘乘凉。独行狼见到李都司很高兴,但二人的兵力加到一起也不过两三千人,力量仍然薄弱。二人商议再三,打算投奔满天飞、郝临庵与刘道江的部队。

    这满天飞、郝临庵与刘道江等人原来都是神一魁的哥哥神一元的旧部,说起来与李都司还算是战友。不过,他们并没有跟随神一魁投奔朝廷,而是与其他起义军首领辗转陕西各地与官军作战。不过这三人的境遇也够惨的,被官军杀得终日逃窜而无立锥之地。在与明军副总兵王承恩的一场战斗中,三人差点丢了性命,只得退到铁角城。

    当李都司与独行狼带着几千人来到铁角城,满天飞、郝临庵与刘道江等人十分高兴,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多一支队伍,就多一份力量。满天飞等人贴出布告,开始招兵。但凡是五乡八镇的流民一律接收,最次给口饱饭吃。

    一时之间,满天飞的手下增至三万余人。铁角城不过弹丸之地,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几家头领一商议,决定攻打合水县。

    合水县县令吓得紧闭城门,并用六百里加急向距离最近的巡按御史范复粹求援。这位御史大人二话没说,立刻写书信给曹文诏,让他带兵到合水解围。

    当曹文诏接到范复粹的书信后,犹豫了一下。按说曹文诏隶属于洪承畴,没有三边总督的将令,曹文诏是不能擅自行动的。

    身边的副将提醒曹文诏:“将军,不奉总督将令,擅自动兵恐怕会遭总督大人责罚。不如先写书信给洪大人,看看他的意见如何?”

    曹文诏思虑再三,摇了摇头:“我乃朝廷武将,职责就是剿贼平叛。倘若我修书给总督大人,再到书信返回,恐怕合水已落贼人之手。范大人乃是朝廷派到陕西的巡按,官阶在我之上,他的命令我不好驳回。倘若合水真得陷落,一旦向参我一本,只怕我的项上人头就不在了。”

    众人觉得曹文诏说得在理,便不再说什么。

    曹文诏点兵一万,杀向合水县。消息传出,合水县的县令是乐坏了,但满天飞等人却都吓坏了。按满天飞的意思,他想立刻撤离合水继续逃跑。

    一旁刘道江有些看不下去了:“满将军,那曹文诏虽然勇猛,但他也是个人,不是个神。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等这么多弟兄在此,难道害怕他一个曹文诏不成?”

    满天飞摇了摇头:“曹文诏号称曹阎王,枪马武艺,样样超群,还满腹韬略,我等不宜和他正面冲突。”

    刘道江冷笑道:“小弟不才,有一计可破官军,生擒曹文诏。”

    满天飞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何计?让大家伙都听听。”

    刘道江当着满天飞、独行狼、郝临庵与李都司等人的面一说,大伙儿不由得鼓掌大笑:“道江老弟不愧是我等的小诸葛,妙计啊!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