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不喜与别人闲聊。”魏倾宸先是低沉的回了一句,然后勾唇一笑,又道:“不过,这郭氏一族,或者神器的故事,我很愿意聆听。”
“既然你不愿意陪我闲聊,那我就先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可是很重要,你不能遗漏任何的细节。
因为这故事可关乎到,你是否能够得到神器。”那黑袍人说完,也不等魏倾宸回话,便抬手一挥。
那一瞬间,魏倾宸只感觉眼前一黑,再次恢复视觉之时。
入眼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七岁男孩,他正被七八个少年围着。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一个空旷的庭院里,除了他们几个,就是一些茂密的花草树木。
“啪!”其中一个绿衣少年,上前一步,抬手对着白衣男孩就是一巴掌。
白衣男孩本就生得瘦弱,被这一巴掌抽下来,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你这野种!”绿衣少年一巴掌过后,还不解气,又对着白衣男孩很踹了几脚。
这几脚下去,白衣男孩身上的袍子立刻被踩出黑色鞋印。
而白衣男孩始终不发一言,低着头,脸上也没有任何起伏,就好像一个人形玩偶。
绿衣少年身旁的紫衣少年出声讽刺,语气极尽鄙夷。
“你母亲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洗脚婢!你哪里来的胆子,敢在我等面前出现!”
他说完以后,紧接着另一个红衣少年又爆喝一声:“白隐你这个野种,还不快给二公子下跪赔罪!”
白衣男孩仍旧低着头,就好像聋了一样,无论这些少年说话多难听,他始终面不改色的低着头。
自然,白衣男孩的态度,彻底惹恼了那红衣少年,他的声音已经从爆喝转变为咆哮:“让你跪你没听见吗!”
然而白衣男孩仍旧站得笔直,没有任何动作。
那红衣少年的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崩断了,抬脚朝白衣男孩的后膝狠踹。
“呃……”白衣男孩闷哼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呸!废物就是废物!”红衣少年吐了口唾沫,在白衣男孩身上,嫌弃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垃圾。
一旁的绿衣少年见白衣男孩毫无反抗之力,就这样被踹得跪趴在地上,眼中流露着厌恶至极的情绪。
随后,他居高临下的对着白衣男孩骂道:“白隐,你这个废物,枉费父王一直把你带在身边,你还是毫无长进。”
说到这里,他又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这个叫做白隐的白衣男孩的腿,才继续骂。
“你若是还有一点点孝悌之心,就该日日自责,拿出一点儿人样,别整天一副废物模样,让人看了生厌!”
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白隐,听到绿衣少年提到父亲,咬了咬下唇,终于抬眼看向了绿衣少年,眼底蓄满愤怒。
绿衣少年被这白隐忽如其来的变化,惹得十分不悦,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养的狗,忽然有一天反咬自己一口。
在他看来,这白隐就该是个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废物,怎么敢瞪自己?
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一把揪住白隐的领口,张嘴就骂:“白隐,你这样瞪我干嘛!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一下你不可!”
说完,那绿衣少年右手高高的扬起,又要对白隐一巴掌抽来。
只是他的右手,还没有落下,就被人死死的拽住,再不能前进分毫。
“二公子可是得慎言。”
来人一身素缎白衣,没有任何点缀,头发只用一只白玉发冠束着,五官俊美,气质温润如玉,整一个翩翩公子的形象。
“达君,拦着我作甚。”绿衣少年也就是二公子,见到来人是达君,语气立刻惊诧不已。
“陛下,召隐公子去书房。您这一巴掌下去,怕是您也不好交代吧。”达君不卑不亢的说完,就松开了二公子的手腕。
“哼!我真是想不明白,父王为何如此在意这个废物,罢了,你且带他走。”
二公子一听自己父亲,又召这个废物白隐去书房,当下又气又无奈,一甩袖子,转身就带着那几个少年匆匆离去。
那几个少年走后,达君将还在地上跪着的白隐搀扶起来,叹息道:“公子快起来吧,地上凉。”
“达君,我是个废物,你不要管我了。”白隐垂着头,语气和用词根本不似七岁孩童。
达君皱着眉头,眼底有几丝心痛,柔声劝慰道:“公子怎能妄自菲薄,且不可辜负陛下将您带在身边的教导呀。”
“达君,那我该怎么做?”白隐无助的看向达君,神色显得很是绝望。
难以想象,这只是一个不过七岁的孩子,他经历了什么,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有着这样绝望的情绪。
达君是一直看着白隐长大,对他除了忠心以外,就是无尽的心疼。
“公子只需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此而已。”
达君郑重的说完,就伸手为白隐将身上的脚印拍净。
“嗯,我明白了。”白隐点点头,对于达君的话,他一向深信不疑。
书房里,穿着一袭白衣的男子,正坐在桌案前提笔勾画着什么。
达君带着白隐,在书房门外,恭敬的道了一声:“陛下,隐公子来了。”
“嗯,你退下吧。”白衣男子没有停下勾画的动作,只是淡声吩咐了一句。
“属下告退。”达君欠身而退,离开了这里。
白隐在书房门外,垂着头,不发一言。
“隐儿,过来。”白衣男子头也不抬的唤了一声,仍旧拿着笔在看着写着什么,一眼都没有看白隐。
“父王。”白隐一直低着头,走到白隐桌案前,弱弱的喊一声。
听到白隐的声音,白衣男子终于放下了手上的笔,用命令的口气,说:“把头抬起来。”
白隐一直低着头,也是不想让自己的父亲看到他脸上的手掌印。
白衣男子的神色没有任何起伏,只是问一句:“他如此待你,你可有反击。”
“儿臣……不敢。”白隐说着又颓然的低下头。
“隐儿,你在害怕什么?”白衣男子冷冷的质问。
“儿臣没有害怕,儿臣只是……”白隐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白隐这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白衣男子眉头一皱,一拍桌子,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儿臣错了。”白隐屈膝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像是被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