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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立储(十五)

    待鹿老把完脉,睿康帝看着面色有些为难的鹿老,心中已然有了猜想。揉了揉眉心之后,睿康帝这才有些疲累的道。

    朕的身体到底如何,鹿老不必隐瞒,直说便是。不管说了什么,朕恕你无罪便是。

    鹿老闻言倒也没再隐瞒,毕竟到了今日,睿康帝的身体,他自己应该也有所感觉了。思及此,鹿老一脸凝重的道。

    皇上这是常年劳累多度,导致身子有些透支。加之长期愁绪郁结于心,五脏不通,自然是吃不好睡不下。

    早先皇上的身体应当就已经有所端倪,入睡难又睡眠浅,长期休息不够,就会导致头疼。之后可能因着栖山一事又受了些惊吓,加之御医开的药大多都较为温和,故而导致病情加重。

    语毕,鹿老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继续道。

    皇上,草民斗胆,若是皇上想要真正的好起来。怕是只能尽量控制情绪,莫要有大的情绪起伏。如此一来,静养之余,加之药物辅助,或许能够减轻些身体的负担。

    听到这,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很显然,鹿老这话的意思是即便是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将人治好,故而这才提出此建议。

    宫璃墨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略有些担忧的道。

    难道就没有根治的法子了吗?

    睿康帝闻言扫了一眼宫璃墨,倒也并未再多言。德妃娘娘虽然一脸的担忧,但是宫璃墨此话也问出了她想要问的的问题。故而德妃娘娘并未打断,转而将视线移向鹿老,等着鹿老的回答。

    鹿老苦笑一声,一脸的无奈,低身告罪道。

    草民学艺不精,故而无法为皇上根治此病,还请皇上责罚。

    宫璃墨闻言脸色一寒,正欲说话,睿康帝扫了一眼宫璃墨率先道。

    墨儿这是作何?既然鹿老说了没有,那便是真的没有。朕刚才也说了,不管鹿老说了什么,朕都恕他无罪。

    况且,太医院中的那些御医也是束手无策,鹿老好歹还给了一个治疗方。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所以你不必如此。

    闻言,宫璃墨只得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咽下。转而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道。

    是,儿臣知晓了。

    语毕,宫璃墨又朝鹿老拱了拱手,抱歉道。

    刚才是本王太过着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鹿老闻言忙摆了摆手,随后开了一个方子。将方子递给候在一边的元公公,一字一句的嘱咐道。

    药抓来之后,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三次,按时服用即可。

    语毕,鹿老转而向睿康帝行了一礼。

    用时,还请皇上能够放下国事,好好静养,但是每日的锻炼也不能少了。

    睿康帝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有些疲惫的道。

    朕知晓了,国事有太子在,朕自然不必担忧。还要多谢鹿老来为朕诊治,不管效果如何,封赏自是少不了的。朕有些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闻言,宫璃墨和连释等人行了一礼,随后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出了睿康帝的寝宫,宫璃墨一直沉着一张脸。而跟在宫璃墨身边的连释和鹿老,也都沉默了一路。

    直到出了皇宫,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宫璃墨这才开口道。

    刚才对二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鹿老闻言哈哈一笑,丝毫不介意的道。

    都是些小事,何况若是当时王爷不质问我们两个,怕是皇上还不会这么饿轻松就让我们离开。

    语毕,鹿老没再提及此事,反倒开口主动解释道。

    皇上的身子确实出了问题,即便老朽极力救治,皇上也能够好好配合,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宫璃墨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原本他以为听到这样的结果,他多少会有些难受,毕竟那位 是自己的父亲。可是难得的,听到这样的结果后,心他中竟然轻松了许多。看来果真如世人所床沿的一般,自己当真是冷心冷情。

    察觉到自己心绪的变化,宫璃墨嗤笑一声,随后这才看向一脸疑惑的两人。

    无妨,鹿老能够尽力医治便够了。按照鹿老的能力,您预估他还能有多少时日?

    鹿老见状心中虽然奇怪,但是也并未多言,毕竟皇家的事情想来难懂,故而闻言只是道。

    安心休养,莫要大喜大悲的话,差不多能有两三年的时间。但是一旦再经受一次刺-激,怕是活不过半年。

    宫璃墨闻言点头,心中思虑了一番,而后开口道。

    王妃那边呢?药物可寻找到合适的了?

    鹿老和连释等人刚回府也没几日,故而对于这一块的速度到底是慢了些。连释看了一眼自家师叔,随后开口解释道。

    需要的药材是都寻回来了,但是之前试了试。王妃如今的身体似乎对于一些药物,还有些不太能接受。

    语毕,连释顿了顿,似是在组织语言,而后才接着道。

    故而要继续完善药方的同时,在此期间,还需好好调理王妃的身子,以免届时她身子会有些受不住。

    听到这,宫璃墨点了点头。虽说自家王妃一日不醒,他心中便一日不得安生。但是如今既然毒素已经在缓慢的祛除,自家王妃也没有了生命危险。所以宫璃墨便也没有那么的着急,反倒是更加注重于自家王妃的身体。

    三个月时间一晃而过,睿康帝的身体在鹿老等人的医治之下,较之以往已然好了许多。睿康帝因此封赏了好几次鹿老和连释,又派了太医院的御医与鹿老等人交流。

    最开始太医院还有些人不太服气,但是在与鹿老等人商讨过医术之后。一个个个的倒是心服口服,一心只想在两人身上多学些东西了。

    在此期间,因着容楚经过了又一次的将毒素排出体外的过程,故而身体都是好了很多。宫璃墨也被自家王妃这次吐出的那些污血吓得不轻,但是看着自家王妃自从吐过后,便一日日好起来的身体,宫璃墨心中稍安。

    经过那一次将毒素排出体外后一个多月的细心调养,容楚的身子也好了许多。鹿老便准备在近几日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将已经配好的药物给七王妃用上,进行最后一次毒素的清理。

    因着这两件事情,宫璃墨近来的心情都算是愉快。正好今日是宫陌启三月缓期的时限,得了自家父皇的吩咐。宫璃墨端着从元公公那边端过来的酒,与特意抽出了时间的自家皇兄一同向刑部大牢而去。

    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的宫陌启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曾经他也为了那个位置不择手段,但是成王败寇,他失败后便只能锒铛入狱,却是给这人当了垫脚石。

    之前他就知道这兄弟二人是非常强劲的对手,这种强不仅仅在于他们占了居嫡居长的名头,还因为这两人的才华隐隐都在自己之上。

    自己唯一能够比的过他们的,也就是父皇的宠爱和母妃在后宫之中的地位。但是经过在大牢之中三个月的思考,宫陌启这才发现。

    他不仅亲手将自己的优势扼杀,还为这两人递上了最为关键的一颗垫脚石,送他们到达了自己想要的位置。每每思及此,宫陌启都十分的懊悔。

    宫璃墨和宫璃赋两人并未带多少人,身边只跟了白钰和锡简两人。锡简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杯酒。

    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的宫陌启在看到那一杯酒之后,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来。

    怎么?两位这是来看我的笑话?

    即便心中知晓自己输得不冤,但是在看到这两人的时候,宫陌启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

    宫璃墨和宫璃赋极有默契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而后看向戴着镣铐,一直站着的宫陌启。宫璃墨微微一笑,率先道。

    请坐。

    宫陌启倒也没有推辞,左右成王败寇,当初自家父皇圣旨下来的时候他或许还会有些不能接受。但是三个月过去,再多的情绪也都缓了下来。

    即便知道这两人过来的目的,知道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宫陌启倒也能够平静的对待。

    而对于宫璃墨改了称呼的事情,宫陌启倒也接受良好。毕竟自家父皇当初的那一道圣旨,可不仅仅是赐死了自己,还削去了自己皇子的身份。

    思及此,宫陌启权当没有看见宫璃墨嘴角那一抹讽刺的笑意,反倒开门见山的道。

    怎么,两位不是来送毒酒的吗?摆出闲话家常的架势,是要干什么?

    宫璃墨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可却让人看得心底发凉。宫璃赋倒是没什么反应,仍旧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似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宫璃墨。

    见宫陌启即便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仍旧一副平静的样子,宫璃墨有些意外的挑眉。

    宫陌启,没想到你倒是能够沉得住气,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府中之人的下场吗?

    宫陌启闻言神情微顿,心中警惕的同时笑着看向眼前的宫璃墨。

    七王爷说笑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对于我犯下的罪,圣旨上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我府中之人的下场,怕是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怎的?还需要我这个当事人给七王爷解释一番吗?

    宫璃墨和自家皇兄来之前已经将附近的人都清理过了,故而倒也不怕泄露什么。且他们时间足够,倒也不介意与宫陌启谈一谈。故而,在听到宫陌启这话时,宫璃墨反倒笑了笑。

    坐在一边的宫璃赋似是看不下去自家七弟欺负宫陌启,淡淡的扫了一眼宫璃墨,开口道。

    七弟,莫要玩过火了。

    宫璃赋这一声劝诫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倒是让宫陌启觉得有些做作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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