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贺庭昊倒是动了。他先是一脸平静的扫了一眼刚才细数他种种罪行的邢振,而后这才拿起被丢在地上的诉状细细看了起来。
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十分熟悉,因为上面所述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吩咐邢振去做的。甚至一些他并未让邢振插手的事情,竟也事无巨细的写在上面。
看到最后,贺庭昊抬眼看向邢振,正好邢振抬眼看向了他。两人电光火石间对视了一眼,随后便证实了彼此的猜测。
对于邢振来说,眼前的人已然不仅仅是救他脱困的恩人和父亲,而是剥夺了他唯一的依靠的刽子手。
而贺庭昊也通过刚才的一眼确定了,邢振对于当年的事情,怕是都已经知晓了。
看着两人在下面打哑谜,宫璃墨倒也不着急。待贺庭昊回过神来之后,向刚刚将证据呈上来的衙役点了点头,那衙役便将托盘上面的东西悉数放置在贺庭昊身前。
见状,宫璃墨这才缓缓开口道。
“贺侯爷,此案倒也不复杂。你若愿意配合,不如我们便从邢振出生之后讲起?”
宫璃墨看似是在询问贺庭昊,却丝毫不准备等候他的回答,紧接着便道。
“当年邢振的出生,对于你来说是一场意外。你从未想过那个青-楼女子会甘愿为了你舍弃富裕的生活,生下属于你的孩子。
若是本王猜想无误,一开始你得知消息之时,是想要将这个孩子抹杀的。是也不是?”
贺庭昊听着七王爷的问话,看着托盘之上摆放的东西。最后一丝希望也变成了奢望,闻言木木的点了点头,继而开口道。
“是,但是我知晓消息本就较迟。当我忙过手头的事情之后,孩子已经出生了。我无意对这个孩子做什么,故而便没再理会过。”
扫了一眼一直静静听着他与贺庭昊说话的邢振,宫璃墨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
“可当你听说这个孩子天资聪颖,加之手边又缺少这么一个人帮你办理一些事情的时候,你便动了心思,可是如此?”
宫璃墨的声音很平淡,但是如此平淡的声音却无不敲打着邢振和一直静静候在一边的容楚的神经。似乎生怕错过一两句话,便将整件事情都错过了。
贺庭昊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七王爷这是掌握了所有证据。之所以审问自己,一是做给刑部尚书和皇上看,二也不过是为了看看自己落败的姿态。
故而贺庭昊并未再给七王爷开口的机会,看着高坐在台上的两人笑着道。
“是,知道邢振看重他母亲,故而我并未强行将人带到京城。而是设计让他母亲感染风寒,再派人利用药理让其慢慢病逝。
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母亲死前,确实嘱托他前往皇城认亲,而他也听从了他母亲的遗言。待我早早安排好的人将邢振带到了府外早就准备好的院子,我便精心请了人前来照看他,并教他学些本事。
他本就天资聪颖,故而进步非常大。之后他十来岁的时候,便开始帮我做一些事情。乃至到了今日,成长为我的左膀右臂。”
说到这,贺庭昊忽然沉默下来,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宫璃墨倒是没有打算放过他,扫了一眼刑部尚书,示意他继续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