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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告御状(二十九)

    邢振在公堂之上可谓是有问必答,听了刑部尚书的问题,便直接道。

    “启禀大人,草民之前便说过,贺侯爷乃是草民的父亲。当年草民年幼,母亲去世之后,便遵循母亲遗愿带着信物前来皇城寻亲。

    现在想来,当初贺侯爷应当是早就知晓了草民前来寻亲的消息,早早的便派人等着草民。之后他倒是未曾亏待过草民,草民这一身本事都是他请人教授。

    故而草民十二三岁之时,便开始为他办事。去年的案子被发现之后,贺侯爷先是找草民谈了谈,随后抹除了草民那段时间在皇城内活动的痕迹。因着刑大人在春猎遇刺一事之中被贺侯爷抓住了把柄,未免祸及九族。故而便答应了贺侯爷与其合作,偷天换日的将草民摘了出来。

    至于具体他们是如何联系,又是如何操作,瞒过朝廷的人,是草民并不知晓。”

    邢振的这番话,与邢筝羽诉状之上所言乃至之后对宫璃墨和刑部尚书所言之事皆能对上。因着无人说话,公堂之上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虽说在场的几人大都知道了真相,但是还有那么一些人,是不知道的,所以都极为惊讶。

    因着邢振的配合,宫璃墨顺顺利利的便将事情审理清楚了。去年的案子,或许是贺侯爷舍不得自己的这个儿子,又或者只是不想失去这个得力助手,这才逼迫刑大人偷梁换栋。但到底侍卫eileen什么,怕是除了贺侯爷,便没人知晓了。

    案件审理到这里,已然过去了一两个时辰。宫璃墨与刑部尚书相视一眼,随后一拍惊堂木,说了一句明日继续审问,便退堂了。

    到了后方大堂之内,宫璃墨接过底下人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笑着道。

    “尚书大人果然好手段,竟是短短几日时间便撬开了邢振的嘴。如今邢振供认不讳,案子便顺利了许多。不过到底是涉及到贺侯爷的案子,怕得禀明父皇之后再做打算,不知尚书大人可有准备?”

    没有理会七王爷话中的打趣,刑部尚书闻言起身进了内室,一会儿便拿着折子出来了。

    “这是下官拟的折子,将所有事情一应俱全都交代了,还请七王爷过目。若是觉得没有问题,下官虽是可与七王爷一块进宫一趟。”

    宫璃墨见状眉头微挑,倒是没想到尚书大人竟是早有准备。伸手接过那折子,宫璃墨扫了一眼,随即开口感叹道。

    “尚书大人准备的如此齐全,倒是让本王有些惭愧了。”

    语毕,宫璃墨打开手中的折子一一看了过去。因着刑部一旦有重要的线索,都会请宫璃墨前来一同商议,所以对于折子上的事情宫璃墨还是有所了解的。

    看着上面被提出的一桩桩罪行,宫璃墨嘴角的笑意微淡,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如此,即便父皇再偏心,这位贺侯爷的位置怕是也保不住了,如此,倒也不妨他费心谋划一场。

    思及此,宫璃墨将手中的折子送还给刑部尚书。

    “既如此,本王便与尚书大人走一遭。早些将此事了了,也能早些得个安生。”

    刑部尚书闻言面上一笑,恭恭敬敬的道。

    “确实如此,七王爷请。”

    宫璃墨倒也没客气,率先出了大堂,随后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

    “你告诉吩咐楚容,就说是本王的意思,让她先回去。日后刑部需要她之时,再带她过来。”

    那侍卫闻言恭敬的下去了,刑部尚书扫了一眼那侍卫的背影,略带深意的道。

    “七王爷对于这位楚容公子似是极为看重?”

    闻言,宫璃墨脚下不停,但还是回了一句。

    “楚容验尸手段奇巧,人又忠心,你也知晓,查案之时有一位得力的仵作在,会省下不少事情。对于有才华的人,本王一向都是看重的。就如本王对尚书大人的敬重之意一般,正是因为尚书大人您有那个能力,故而本王才会敬重于你。”

    刑部尚书倒是没有料到七王爷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论才华,谁能比的上被赞誉多智近妖的七王爷。不过如今七王爷不知为何收敛了锋芒,才让人将这个评价渐渐的无人提及。

    没有就此话题进行深谈,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宫内。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公公见了两人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便进去通传了。

    宫璃墨和刑部尚书见状站在门口耐心等待着,倒也没有再互相攀谈。

    另一边的容楚在听到那侍卫的话之后,便与那侍卫告别。自己绕了小路,确保没有人跟踪了,这才回了七王府。

    因着是从后门进来的,故而要经过锡简的院子。远远的看着邢筝羽在院内独自坐着,容楚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解邢筝羽行动怎的如此之快,这就从刑部回来了。

    不过既然自家王爷将人藏在了暗卫居住的地方,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邢筝羽如今在七王府的事情。故而容楚并未上前,至于棠烟的事情,也准备再放一放。

    左右要等到此案完结之后,容楚才能放心的利用自己目前已知的消息去试探棠烟。

    想到了这,容楚扫了一眼邢筝羽,随即转身抄着小路回了自己的院子。在栎素的伺候下一边换衣服,一边关心的道。

    “连释公子说过今日会再给你把脉,情况如何?”

    栎素手脚麻利的帮自家王妃穿好,正要为自家王妃梳妆之时,听到了自家王妃的问话。将王爷给王妃送的簪子别上去,栎素开口道。

    “连释公子说了,已然没有大碍了。所以日后王爷也不必对栎素事事小心,该吩咐栎素做什么,便吩咐。”

    听人已经没有大碍,容楚心中松了一口气。此次栎素受伤,虽说不是她的缘故,但容楚还是忍不住会担忧。如今人终于好了,她便也不用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思及此,容楚透过镜子看向栎素。

    “即便连释公子说没有大碍,近日你还是不要做重活的好。近几日我可能会出去几趟,届时你便多盯着些。若是府内出现什么流言,一定要如实禀告于我。”

    闻言栎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对于自家王妃的嘱咐和关心都是极为郑重的记下,而后认真的道。

    “栎素明白,王妃出门在外不同于在府中,所以也要照顾好自己。”

    自家王妃已然不是第一次如此,故而栎素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管如何,只要让除她意外的人以为自家王妃还乖乖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从未出门便可。

    想到这,栎素突然想起锡简来。那日自家王妃不仅开导了自己,过后也说清楚了当日的事情,嘱咐了伤势痊愈之前暂不见面。

    虽说栎素并不像自家王妃说的一般,想与锡简大人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但是总还是忍不住想起他来。

    近些日子,栎素都没有听到下人们说起锡简大人。偶尔听闻,也只听说锡简大人已经好几日没有露面了。

    依照旧例,锡简大人怕是又去出任务了,可是他身上的伤势又还未彻底痊愈。每每想到此处,栎素难免有些担忧。

    “王妃,锡简大人他如今如何了?”

    见栎素一脸关心纠结的样子,容楚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因着这两人如今情况未明,故而容楚倒是没有如同往日一般逗弄栎素,而是老老实实的道。

    “前段时间王爷派遣他出去了一趟,如今让你还未回来,待他回来了,栎素便能见到他了。”

    与此同时,刚被批准进入御书房的宫璃墨和刑部尚书立在殿内,躬身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皇上。”

    看着底下的两人,即便睿康帝没有亲自过问此案,但是关于案情的相关事情却都是知晓的。见这两人一起来,虽说有些不乐意,却也知道怕是接下来的事情百年开始牵扯到贺侯爷那边了。

    思及此,睿康帝将目光从手中的折子上移开,随后看向跪在殿内的宫璃墨和刑部尚书,缓缓的道。

    “墨儿和爱卿找朕何事?可是邢筝羽的案子有所突破了?”

    慢悠悠的语调却有些严肃,宫璃墨闻言上前一步跪下,这才开口道。

    “启禀父皇,邢振及其手下的那几人交代的一些事情-事关重大。因此儿臣不敢擅自做主,故而请了刑部尚书一同前来说明情况,请父皇定夺。”

    语毕,宫璃墨转而看向一边的刑部尚书。刑部尚书会意,将放置在袖子的东西呈了上去。

    “启禀皇上,此乃下官所做的记载。那几人交代的罪状和幕后的主使,都一一详尽的记载在上面。”

    元公公见状上前将东西接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将其放在了自家皇上的位置上。

    睿康帝闻言扫了一眼摆在自己眼前的东西,随后有些孤疑的看向刑部尚书。刑部尚书收到还上的示意,极为隐晦的点了点头。

    睿康帝见状这才打开了折子,多看一行字,睿康帝的脸色便难看一分。由此可见,折子上面所讲述的事情到底是有多么的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