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家王妃的反应,宫璃墨自是注意到了。但还是待那人说完事情,示意其下去了,这才转而向自家王妃解释道。
“岳父大人虽然门生众多,但多是文臣。如今容陵却是一反容家历代来的传统,进入了武将的行列。如此一来,丞相府不仅在文臣之内说话颇有分量,武将之中也不会毫无影响。
这种情况并非是父皇想要看到的,此时若是有人再挑拨些什么。岳父大人倒还好,但是处在军营之中的容陵确实首当其冲的。”
语毕,宫璃墨顿了顿,随即有些忐忑的道。
“故而,我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容陵。一是想要保护容陵,二也是为了查看一些敌人的行动轨迹。”
容楚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家王爷向自己解释。忍耐了半响,最终还是在看见一向胸有成竹的自家王爷露出有些忐忑的神情之后,没有忍住便笑了出来。
待笑够了,这才抱着自家王爷的胳膊道。
“夫君这是有多不自信,我本没有想多。你这么一解释,倒是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说到这,容楚收敛了笑容,郑重的道。
“夫君日后不必如此,既然选择了你,我自是信任你的。”
宫璃墨先是被自家王妃的神情唬住了,之后自家王妃一笑,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直到听到自家王妃的最后一句,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将人拥入怀中。
刚才所汇报之事,除了自家哥哥的,还有不少时关于此次告御状的事情。待自家王爷放开了自己,容楚有些不解的道。
“既然是夫君与刑部一同查案,有了暗卫所收集的消息,查探起来应当是较为容易的,夫君为何又觉得此事会不顺利?”
闻言,宫璃墨笑了笑。伸出手点了点自家王妃的鼻子,有些无奈的道。
“暗卫查到的,但毕竟不是刑部查到的东西,所以无法成为证据。而且刑部尚书任职多年,想要瞒过他顺利的将证据一一呈上本就有风险。”
说到这,宫璃墨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更何况,不管此事如何。四皇子刚被封为亲王,可之前仁亲王之事,已然相当于断了他一臂。若是再失去贺侯爷,那他便会更加被动。故而他即便碍着父皇不能正面参与,暗中也定会出手阻挠。
而对于父皇来说,他也不愿意看着大皇兄一家独大。故而此事如何,还未有定论。”
顺着自家王爷的解说,容楚这才明白之前自家王爷为何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不过即便再难,只要事情是那人做下的,定然会有办法的。
何况,父皇那边都接了这个案子。加之邢筝羽告御状之事已然在百姓之中传开,父皇总要给邢筝羽一个交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的。
想到这,容楚抬眼看向自家王爷,略作安抚道。
“夫君不必太过担忧,既然你已然有了安排,那便顺着去做便是了,容楚对夫君是极为有信心的。”
语毕,容楚对着自家王爷眨了眨眼睛。
“而且,既然律法是支持告御状的,邢筝羽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父皇那边,无论如何都要给出一个能够让人信服答案不是么?”
即便早就料到自家王妃会给与自己一个惊喜,但宫璃墨倒是没想到,自家王妃会提出如此观点。他思考事情,总是习惯性的想要思虑周全,所以素来都是做最坏的打算。
自家王妃倒是反其道而行之,想法更加切合实际。不会过于乐观倒也不会过于悲观,故而经常令陷入思维死角的他耳目一新。
两人就此事探讨了一会儿,栎素也出来了。容楚发现者之后停下了话题,转而开口询问道。
“如何?”
栎素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但是相较于早上刚得知此事的时候好了很多。闻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才温柔的道。
“启禀王妃,此事您的提议可行。”
容楚闻言双眼闪过一道亮光,觉得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宫璃墨闻言眼中倒是闪过惊讶之色,锡简之所以能够成为暗卫的首领,便是因他幼时便遭遇苦难,之后又是在真正的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
因经历的坏境导致,故而虽说面上看着冷冰冰的,人似乎什么也不在乎。但是戒心极强,即便是与他一同出生入死过,又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小九等人,在他昏迷之中也是难以从他嘴中灌进去任何东西的。
栎素却是不知晓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心底在庆幸着锡简终于能够好好喝药了。如此一来,外敷内用着,倒是较之之前来说,痊愈的更快一些。
容楚本就有意撮合,见此直接道。
“既然可行,今后在锡简痊愈之前,栎素你不必在我跟前伺候了。”
语毕,容楚笑了笑道。
“近几日,你便先来这里,帮忙照看锡简。”
栎素闻言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家王妃,有些不解的道。
“平日里有小九大人照看着,栎素只需过来喂药便可,还请王妃将栎素留下。”
容楚起身扶起正欲行礼的栎素,随后笑着道。
“莫要紧张,不是不让你回来,只是得等锡简痊愈,届时,你自回来便可。近日小九他们还有事情,只留连释公子照看锡简也不太妥当,故而让你来照顾他。”
语毕,容楚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自家王爷额,宫璃墨接收到自家王妃的眼神,随即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夫人说的不错,锡简身份特殊,按照如今的情况由你照顾最为妥当。”
连自家王爷都发话了,栎素自是没有再拒绝的道理,最后还是应下了。
之后的几天,宫璃墨正如他所言,开始慢慢忙碌起来。栎素也因着要照顾锡简整日不见人影,倒是每日用过膳之后,总会做好她喜欢的糕点送过来。
全府上下,最闲的怕就是她了。思及此,容楚笑了笑,换了支笔继续作画。
另一边,宫璃墨与刑部尚书站在刑部的后院的客房内。看着躺在床上除了头,都被包的严严实实的邢筝羽。
半响后,刑部尚书大人率先开口道。
“即是醒来了,不妨说说详细情况,也好让我们查证。”
躺在床上的邢筝羽,因着用药的缘故,只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早先挣扎着想要行礼,被两位大人拦下了。
听到刑部尚书的话后,邢筝羽这才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家父乃是去年春猎牵扯出来的那个案件最后被抄家斩首的二品大员之一邢振,那个案子之中账本上所记邢振并非是家父,乃是贺侯爷的一个私生子。因着那孩子是贺侯爷外出办差之时,与烟花女子所生,故而那孩子跟了母亲的姓。
之后那孩子的母亲病逝之后,那孩子便带着贺侯爷留给那女子的信物找到了皇城。贺侯爷为了后院安宁,在那孩子到达皇城之前便收到了消息,派人将其拦了下来。
虽说并未将其认下,却也养在了外院。请了先生教导着,不知为何却也没有将姓改回来。事发之后,贺侯爷为了保下那孩子,便使了一招偷天换日的把戏。
只是因着家父之前刚被胁迫这参与了春猎之时刺杀七王爷一事的谋划,故而有把柄在贺侯爷手中,不得不将此事认下。
草民也是因着那铁卷丹书这才留下了一条性命,父亲临死之前只来得及说让我小心四皇子那边的人。故而我连夜便在朋友的帮助下离开了皇城,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通过朋友帮忙,这才查清了真相。”
对于邢筝羽的话,刑部尚书和宫璃墨两人并未全信,却也听了进去。若邢筝羽所言为真,怕是此事和去年的那个案子便要重新判定。
思及此,宫璃墨与刑部尚书相视一眼,随后宫璃墨开口道。
“既如此,此事本王与尚书大人自会查证。若是你所言非虚,待查明真相之后,父皇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语毕,宫璃墨顿了顿又开口道。
“如今,你要做的便是赶紧恢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的。”
宫璃墨说完,刑部尚书也接着说了句意思相差无几的话。而后两人便离开了客房,到了刑部的议事的地方。
刑部尚书请七王爷坐下了,这才兴趣盎然的开口道。
“不知七王爷对于邢筝羽所言,有何想法?”
宫璃墨闻言挑眉,随即笑着看向刑部尚书,淡淡的道。
“虽说还有一些值得推敲的地方,但大体没有什么大问题。”
语毕,宫璃墨转而看刑部尚书,继续道。
“不知尚书大人以为如何?”
刑部尚书见七王并未说清楚,倒也丝毫不介意,开门见山的道。
“即账本既然还在,查一些消息还是轻而易举的,先查一下在去年的邢振所犯案子的记载时间,与邢振大人的行程可有配合在一起。”
语毕,刑部尚书看向宫璃墨,“至于其他的,还需先确定犯下案子的邢振,与邢筝羽的父亲是否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