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璃赋被白钰喊醒之时,还在自家王妃的屋子里。洛瑶一见自家王爷刚睡下没多久又要起身,有些担忧的道。
“王爷可要顾着些身子,臣妾知晓你担心七王爷。但是您若是倒下了,那便少了一份救七王爷出来的助力。”
宫璃赋将将穿好衣服,闻言上前几步为自家王妃盖好被子,随即道,“放心,见过了人,本王便回来继续休息。你先睡,不用等了。”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书房内,一见大皇兄一进来,容楚便低身行礼。
“深夜叨扰实属不该,但容楚有些急事想要求证,故而前来打扰,还望皇兄莫怪。”
宫璃赋摆了摆手,上前几步虚扶一把。“弟妹不必如此客气,有话直说便是。不知弟妹深夜前来,到底是要求证何事?”
“容楚并非想要探听皇兄手底下的人,也并非怀疑。只是想要知道。相较之从前,王爷被押入刑部之后。不管是您这边,还是冷将军那边,之所以查探消息这么慢,可是有人从中阻挠,还是单纯的查不到?”
听着容楚的话,宫璃赋微微皱眉。自家弟妹对于政事总是有意想不到的见解,此次如此,不知是到底察觉了什么。
思及此,宫璃赋见人站着,先是请人坐下,而后才道。
“此次七弟被陷害入狱,手底下的人不论是反应还是办事的效率较之往常确实低下。”
说到这里,宫璃赋顿了顿,这才继续道,“本王曾以为是四皇子那边在阻挠的缘故,但是即便是四皇子,也应没有能力对本王、外公以及七弟手底下所有人都能处处制肘到如此才是。”
容楚闻言心中一沉,如此看来。怕不是自家王爷在做什么,便是父皇那边在阻拦。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太乐观。
见容楚神色凝重,宫璃赋细细一想,倒是察觉出不对劲来。
“弟妹可是发现了什么?”
思虑半响,容楚终究只是摇了摇头。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只是猜想,并未有证据证明。
且若真是自家王爷所为,暂且还是不要让皇兄知晓为好。如此一来自家王爷若是出事,至少还有人能够在外能够帮扶一二。
宫璃赋见容楚摇头倒也没有说什么,之前不过是因着太过关心自家七弟,故而对于一些无关的细节并未太过在意。如今自己若是想要查,却也不是难事。
“弟妹深夜前来,便是为了找本王求证此事?”
听到自家皇兄的话,容楚这才回过神来。
“这件事只是顺便,此次之所以前来寻找皇兄。一是想要告知皇兄容楚联系了父亲;二是想要皇兄近日多多注意些手底下的人。莫要让其动作太大,以免惹父皇疑心。毕竟如今若是被父皇怀疑,与父皇撕破了脸,对于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宫璃赋点了点头,对此倒是十分赞同,只是联系丞相一事,倒是有些过于鲁莽了。
“此事本不该劳烦丞相府,因着七弟的事情,丞相府被围困至今。若是再拖累丞相府,倒是对你不起了。”
“大皇兄不必如此客气,丞相府虽说被围困,但是父皇并未让父亲闲赋在家,而是依旧在上朝,如此父亲那边定然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消息。”
话音未落,容楚又接着道,“何况,并未容楚自夸。只是许多事情,父亲的见解有时候可能会给我们一个不同的思路,说不定便能助我们更快的走出眼前的困局。”
见容楚说的振振有词,又确实是言之有理,宫璃赋倒是不好再反对。
“如此,便请弟妹见到丞相大人之后,代本王先向丞相大人道谢。”语毕,宫璃赋意有所指的道,“即是一家人,若是有事还望弟妹能够及时告知,莫要一个人担着。”
容楚闻言自是点头称是,没有半分不敬。
“既如此,那皇兄便回去好好休息吧,容楚也先行告退。”
待将人送走了,宫璃赋盯着空荡荡的书房陷入了沉思。弟妹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及底下的人。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只是还不确定罢了。
思及此,宫璃赋唤来了白钰,开始询问近日的事情。
容楚离开大皇兄的府上之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到了早早约定好的地方。坐在窗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容楚一时间心底有些发慌。
只希望自己所担忧的,都只是杞人忧天,事情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复杂。正如此想着,便听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响起。
容楚起身,转而看向一直护佑左右的暗卫,示意其前去开门。
待见到门口的父亲之后,容楚向前两步跪下。“女儿此举实属无奈,还望父亲莫要怪罪。”
容封禹收到自家女儿的信之时,便猜到了自家女儿的想法,故而看着自家女儿的举动并不吃惊。
即便如此,容封禹依旧侧身避开了自家女儿这一礼。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自家女儿已然不单单是自家女儿,还是身份显赫的七王妃。
上前几步将人扶了起来,容封禹这才开口道。
“傻孩子,这个时候你不求助父亲,那要父亲何用?”
容楚闻言心中更加酸涩,明知若是不拉自家父亲下水。即便真的被连累,依照父亲的才智与多年来的积累。丞相府即便不会再有今日的显赫,却也不会落魄到那里去。
可一旦牵连进来,若是事情败露,便是……
思及此,容楚不忍再继续想,转而连忙扶着自家父亲坐下。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便不用如此,还不如将事情做得干脆利落些。
“不知父亲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闻言,容封禹转而看向自家女儿,“先说说你的看法,让为父听听。”
容楚闻言将自己事发之后的一系列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而后才有些忐忑的道。
“若是女儿猜测正确,此事便极为棘手。故而女儿请父亲前来,是想要父亲助女儿进入刑部大牢,见王爷一面。”
容封禹闻言挑眉,略有兴趣的道,“即便为父帮了你,你见到了王爷要说什么?”
语毕,见自家女儿不说话,容封禹转而又道。
“换个说法,即便此事正你所猜想的,正是王爷自己所为。那你见了人,是要劝王爷放弃计划,还是劝诫王爷将此事告知大皇子和冷将军,让他们帮助王爷实施计划?”
被自家父亲如此质问,容楚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她确实还未想好。但是听自家父亲并未反驳自己的猜想,容楚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一时间心中沉重不已。
见自家女儿变了脸色,想起自己来之前夫人的嘱咐。容封禹缓和了脸色和语气,这才开口道。
“七王爷出事之后,七王府所有的一切反应陛下都看在眼里,群臣也看在眼里,可谓是极为不符七王爷平日的做事风格。”
说到这里,容封禹又道。“皇上也是一反常态,若是以往,按照皇上的行事风格,即便是因着祈福盛会会避讳一二,却也不会将此事瞒下。”
容楚闻言下意识的开口询问,“父亲的意思是……”
“此事被揭发的蹊跷,皇上和七王爷的反应也蹊跷。你也说了,出事之后你面见皇上之时,皇上曾对七王爷动过恻隐之心。”
说到这里,容封禹顿了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
“故而,此事的症结还在于七王爷。只不过富贵险中求,在皇家,性命也是。”
与自家父亲讨论了半响,直到快要上朝之际,容楚这才起身拜别自家父亲。
“此次风雨飘摇,还望父亲和母亲与哥哥能够好好保重自身,容楚也会照顾好自己。”
语毕,容楚躬身行了一礼。
容封禹并未受这一礼,毕竟于理不合。倒是离开前开口安慰道,“丞相府便是你永远的后盾,朝堂之事你不必担忧,只要守好七王府便可。见面之事,安心等消息便是。”
语毕,容封禹转身离开。
待人都走远了,容楚这才将打发的远远的暗卫,和安排在隔壁厢房的栎素喊了过来。简单的嘱咐了几句,便一同回了府中。
容楚刚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发现锡简跪在自己的院子中。扫了一眼另一边的惊雨,惊雨见状会意,开口道。
“锡简大人昨日半夜就跪在院中,今日早晨王妃散步之时是从后面园子里出去的,故而没有发觉。”
容楚倒是没有细问底下的那些暗卫是如何瞒过府中的人,只是转而对着锡简道,“先进来。”
语毕,抬脚进了自己的屋子。
一回了院子,栎素回房换了一身衣服,便在厨房寻了些入口的点心端进了自家王妃的屋子。
不管事情如何,自家王妃还是昨夜吃的东西。今日的早膳看样子是不可能再吃了,但是用些点心还是可以的。
接过栎素的点心,容楚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锡简没有言语。
倒是栎素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锡简,心中略微有些担忧。只是自家王妃没有说话,栎素不清楚事情始末,自然也不敢随意插言。
待吃了个半饱,容楚转而将另外一碟子未动的糕点递给栎素,“你也先吃些垫垫,待处理完此事,再让你回去休息。”
语毕,见栎素恭恭敬敬的将东西收下了。容楚这才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开口道。
“说吧,昨夜的伤怎么来的?是为谁办事去了?办的又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