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王妃的样子,宫璃墨笑着伸出手点了点其额头。
“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你帮为夫验尸,为夫带你见大相国寺主持么。怎的真的要见了,倒是傻了?”
容楚想着不久之后便能见到大相国寺主持,见到了,说不定便能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转而再去看眼前侧躺着一双眼中全是自己的人,突然间百感交集。
心中除了即将要见到大相国寺主持的兴奋和对结果未知的忐忑,竟还有那么一些不舍。
看着眼前这张脸,容楚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想起从刚嫁到七王府时的步步惊心,到了后来的相互扶持,还有这一路上不知为何的宠溺。
虽说也有诸多不解,但是却也注定无法坦白。思及此,容楚压下满心复杂的心思,收回了手,随即笑着道。
“王爷说笑了,臣妾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宫璃墨看着刚才明显有些不对劲的自家王妃,想着一路上自家王妃时不时被噩梦惊醒的样子,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盯着近在咫尺的人眉头微皱,有些担忧的道。
“可是又做噩梦了?”
容楚对自家王爷经常性的突然靠近已然习惯,收敛其刚才的思绪,容楚听着自家王爷的话心中微动。而后换了一副神色,一脸戏谑的道。
“王爷想的可真多,臣妾只是因着刚刚醒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
说着,容楚满眼笑意的盯着自己身上的人,抬头亲了一下刚才看着就觉得特好看的薄唇。一触既分,然后趁着人被自己吓住的瞬间,手脚麻利的推人,下床。
“臣妾这就洗漱,终于能够见到传说中的人物,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话音未落,容楚没有给自家王爷插话的机会,转而喊了栎素进来。
宫璃墨平躺在床上,一脸笑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唇。
虽说不是第一次亲吻,却是自家王妃第一次主动。盯着在栎素伺候下忙着梳洗的自家王妃,宫璃墨心中疑惑更甚,刚才的反常,真的就如自家王妃解释的那样么。一心想要见大相国寺主持,也仅仅只是因为崇拜么。
但宫璃墨虽然心中怀疑,可派下去的人还未回信,故而即便聪慧如他,也想不通自家王妃近日来的反常到底是因何缘故。
一直到了坐在出行的马车上,宫璃墨还是未曾想通自家王妃一反常态的原因。眼见着马上就能揭晓答案,所幸也就不再想,一切等见到大相国寺主持自然明了。
一路出了华安城,容楚透过马车的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因着快要到夏天,故而目之所及皆为绿色,看得人心旷神怡。看了一会儿,容楚转而看向一直待在马车,却异常安静的自家王爷。
“大相国寺距离华安城可远?”
宫璃墨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双眼,看着趴在窗户上的自家王妃嘴角上扬笑了笑。
“不远,一个时辰左右便能到。王妃若是累了,便先歇会,等会还要上山。”
听到这里,容楚暗自肺腑,马上就能见到了人了,不说爬一座山,就是十座,她也心甘情愿。不过这些就不能让自家王爷知晓了。容楚压下心中的兴奋,笑嘻嘻的开口。
“大相国寺是不是南岳最大的寺庙?”
宫璃墨淡然点头,饶有所思的看向自家王妃。
“即是国寺,自是要有国寺的规格。待你到了山下便能看到大相国寺的全貌,届时便知为何大相国寺能够成为国寺。”
容楚点了点头,没再打扰自家王爷。满心都想着自己待会若是能够见到主持,该怎么询问自己经历的这件事才显得自己不那么失心疯。
时间过得极快,待容楚再次回过神来时,已然到了山脚下。
一下马车,目之所及让人心声震撼。不远处巍峨的高山之上,云雾缭绕之间有寺庙隐匿其中,光是在山脚下看到的一些殿宇,便占了整整一个山头。
不同于上次的灵山寺漫山遍野的桃花树,大相国寺所在的山并未统一树木,上面郁郁葱葱的全是各种不同的树木。即便有树木的遮挡,远远看去,还能看到山上有一处断崖。
看似古老的庙宇在山间雾色的衬托下,像是一幅山水画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容楚感叹,不愧是国寺,不仅是占地面积,还有这外观,看着便十分令人信服。
因着大相国寺是提供斋饭的,故而栎素并未准备吃食。四人一路轻装简行,顺着青色的石板路一路爬到山腰处,便见到了大相国寺的山门。
山门依据山形而建,既没有破坏山的美感,也让寺庙与山更好的融为了一体。
石雕的山门五间六柱十一楼,石柱上雕刻着著名的佛经,上方“大相国寺”几个字赫然醒目,据说这是皇帝御笔。
一踏进山门,便又是一段青灰色的石板路。顺着石板路上去,两侧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
容楚正在看这难见的景色,全然没有注意到前方有几位公子哥向几人行来。
那几人一见容楚和栎素,便眼前一亮。其中一个长相一般,却略显猥琐的男子对着领头的人一脸掐媚道。
“姚公子,看看前面,那美人儿可对你胃口?”
被称为姚公子的少年手拿一把折扇,听闻此言抬头看向容楚几人,脸上表情虽没有丝毫变化,但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眼却是被其他人看在眼中。
姚公子将人仔仔细细的从头打量道脚,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笑容。
“不错,难得着华安城还有我没见过的美人,那小姐本公子要了,那个丫鬟长得也不错,便赏给你们了。”
说着上前几步,自认风华绝代的“唰”的一声打开折扇,低身在容楚身前道。
“小姐这是要去上香?”
容楚有些莫名的看着眼前挡路的人,长得倒还算可以,不过连锡简的容貌气质都比不上,更别说自家王爷了。
容楚不欲理会眼前的人,拉着身后的栎素绕过挡路的人便要走,不料又来了几人将两人拦住了。
宫璃墨在后方看见这一幕,脚步加快,上前将人护在自己身后。扫了一眼几人,心中不耐,但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变。
“请几位公子让一让。”
姚公子见宫璃墨长得不错,想着自己有一好友正好对于龙阳之事兴趣颇重。思及此,姚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两人,倒是各有各的特色。不过华安城内并未见过这样的人,还是小心为上。
想到这里,姚公子笑着道。
“这位公子从哪里而来,可识得本公子是谁?”
容楚在自家王爷身后听到这话心底无奈,竟然还有人不长眼将主意打到了自家王爷身上。锡简早早看透了这几人的心思,主要是对方太过猖狂,竟是一点也没有遮掩自己的想法。
锡简看向自家王爷,只待一声令下,便将这几人收拾了。
宫璃墨隐晦的摇摇头,示意锡简莫要轻举妄动,这才看向眼前的人。虽说被这几人的想法气到了,但宫璃墨倒是没将这几人放在眼中,只是毕竟在大相国寺的地界,还是需要注意一二的。
“不知。”
姚公子身后的人闻言嗤笑出声,“到底是哪里来的乡巴佬,真是没见过世面,竟是连姚公子也不认识。”
说着,那人对着姚公子道。
“姚公子,你与他废话什么呢。他的人被姚公子看上是他的福气,姚公子何必如此心善,还想着补偿他。”
姚公子的一番试探被曲解,倒也没有生气,反倒是被对方话语间的奉承听得一脸的舒坦。
宫璃墨听着后面那人的话,一脚将人踹了个倒仰,“觊觎我夫人,是何人给你的胆子。”
本欲玩一玩,试探一番华安城的情况,但听着有人觊觎自家王妃,自是不必再试探。宫璃墨让锡简将人收拾了,而后拉着容楚便走。
容楚走过这几人,转头看着他们被锡简几招放倒躺在地上痛呼大骂的样子,被破坏的好心情又回来了一些。
走了没一会儿,周围的人开始增多,时不时有前来上香的香客与几人擦街而过。还未行至殿前,便有一沙弥朝几人走来。
长得俊秀可爱的小沙弥先是朝几人行了一个佛礼,随后才道,“几位施主请随小僧来。”
容楚有些惊讶的看向宫璃墨,宫璃墨到似是毫不惊讶。虽说察觉了自家王妃的惊疑,但因着此处人来人往,宫璃墨倒也不好解释,伸手拉着自家王妃跟着小沙弥走。
锡简和栎素静静跟在两人身后,尽职尽责的跟随着两位主子。
小沙弥并未带几人去那些森严的大殿,反倒绕过了大殿,从走廊处一直行到了后面僧人居住的地方。一路之上景色宜人,坏绕着浓浓的香火气息,让给人以肃穆森严之感的大相国寺多了一丝的人味儿。
引着几人到了主持平日休息的禅院,那小沙弥转过身来,笑着道。
“几位施主稍等,慧明师叔祖马上就来。”
说着,便有小沙弥为几人上茶。锡简和栎素各自站在自家主子身后,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容楚被不远处的一池荷花吸引了目光,虽未开花,隔了这么远却也能闻到其香味。
宫璃墨见自家王妃一直盯着那佛莲,接过栎素为两人倒得茶递给自家王妃。
“那一池佛莲,乃是大相国寺的佛宝。据说十年才开一次花,且开花时间极短,能看见佛莲开花者,皆是有缘之人。”
容楚接过茶杯,有些惊讶的看向不远处的莲池,没想到看似普通的莲花,竟也有如此神奇的地方。想到这里,容楚一脸好奇的看向自家王爷。
“那可有人见过这佛莲开花?”
宫璃墨茗了一口茶,轻佻眉头,“自是有的,主持便是其中的一位。”
容楚正欲继续问,余光扫见一僧人向这边而来,只得暂且将自己的疑问放下。
那僧人行至几人身前,行了一佛礼,这才道。
“慧空师兄嘱咐过几位这几日会来,慧明有失远迎,还望几位施主恕罪。”
宫璃墨见到人之后起身,还了一礼。
“慧明大师客气了,想必您早已知晓我们的来意,不知慧空主持可在?”
容楚听着两人的对话,也起身回了一礼。随即竖起了耳朵听着,以免错过什么消息。
慧明神色不明的扫了一眼七王妃,随即慈眉善目的道。
“师兄前几日前去云游,离开前曾嘱咐过。若是两位前来定要告知两位,祈福盛会师兄一定准时到,至于其他的。”
说着,慧明看向七王妃,慢慢行了一礼。
“其他事情缘分未到,到了便可揭晓,还望施主莫要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