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璃墨见人不动,起身将人牵了过来。自从容楚受伤后,他有事都是在锡简房中处理,以免打扰到容楚休息。平日里容楚倒是不过来的,今日不知怎的过来了。
“怎么了?可是又哪里不舒服?”
此刻房中只有两人,容楚有些别扭宫璃墨突然的温柔,却又有些舍不得他的温柔,整个人因此显得有些牟盾。但是容楚一向不会让着这些事情困住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去想,顺其自然便可。
思绪辗转间,容楚开口,“没有,就是想要到处转转,但是外面还不适合出去,一楼又太乱,所以便在房间门口转转。”
想着自家王妃的性子,宫璃墨了然点头。
“待此事完了,本王带你再转转临州城。临州城一些比较有趣的地方,你还未去过,趁此机会也可以去看看。”
容楚闻言定了点头,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脸坏笑的道。
“王爷此话,似是话中有话?看来是王爷已经去过转过临州城了?”
语毕,容楚看着眼前的人,一脸神秘的道。
“还是说,王爷你以前来过?”
宫璃墨闻言顿了顿,随即笑了起来。见自家王妃不似前几日,总是做噩梦,连睡也睡不好。又恢复了以前的活泼样子,心里到底是安心了些。
伸手刮了刮自家王妃的鼻尖,宫璃墨低笑。
“不解风情,本王是想和你去看,为何要自己去看?”
容楚此刻没有了前几天的害羞状,闻言只是有些意想不到的顿了顿。
“若是臣妾解了这风情,如何让王爷有用武之地呢?”
因着嗓子的伤势,容楚说话轻声细语的,还慢悠悠的,生怕因着说话太快太大伤了刚好一些的喉咙。如此说话间不由得就带了一股子慵懒,加之其表情,宫璃墨只觉得越看越觉得合心意。
“王妃说的自然有道理。”
说着,宫璃墨将人扶着坐下,想着自家王妃待在这里也是无聊,便盯着眼前的人提议,“此案,你可想旁听?”
宫璃墨闻言猛地睁大眼睛,此案的尸体并未是她所验,且如今她的身份是七王妃。贸然进入衙门旁听案情,不论如何解释都是对自家王爷不利的。
思及此,容楚摇了摇头。“不必,等王爷回来说与臣妾听便是。”
宫璃墨见状笑了笑,将手中刚倒好的温水递过去,随即道,“你不必顾虑那么多,因为此事影响重大,故而后期都是要有百姓旁观的,你在其中并不所显眼。”
说着,宫璃墨继续道,“届时让栎素陪着你,本王再安排几个暗卫护着,也算是出去散散心。”
容楚闻言眼睛一亮,她确实是想去,既然自家王爷认为如此做可以,必然是安排妥当了。故而容楚也没有扭捏,点了点头便同意了。
次日一早,便是衙门开堂的时间。
宫璃墨因着要去衙门处理事务,故而走的较早。容楚在客栈睡够了才起来,被栎素盯着吃了早饭,这才在慢慢悠悠的晃了过去。
还未到知府衙门前,远远望去,便见衙门门口有许多百姓围着。虽说那边人多,但是早早有人给容楚占了位置。所以容楚被请到了前面。
看着眼前紧闭的衙门,容楚心中有些纳闷。自家王爷从客栈离开也有一两个时辰了,怎的到现在还没有开门。
还没等容楚想明白,衙门的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不过片刻两边齐刷刷的站了两排官兵,原本喧闹的百姓见状都安静了下来。按着顺序安安静静的进了知府衙门,站在了大堂前。
大堂门前与百姓身前还有官兵把守,以免有人不懂规矩,冲进去坏了规矩。
不一会儿,宫璃墨便穿着一身紫色官袍从侧门进来了,容楚看着虽然带着淡淡笑意,却仍旧让人感觉得有些压力的自家王爷。正看着,便听旁边的一个人悄声问自己的伙伴。
“这真是七王爷吗?看起来挺年轻的,但是官威好大呀,原来的知府大人都没有他有架势。”
他身旁的人闻言拍了他一把,“七王爷本来年纪就小,看着肯定年轻。而且王爷那可是皇子,那是一个知府能够比得了的。而且七王爷一来,就查了这么大一件案子,将那些丧尽天良的人都抓了起来可不是厉害么。”
听着周围百姓的讨论,容楚嘴角微微上扬,颇有些为自家王爷骄傲的意思。
宫璃墨坐在高位之上,一眼就看见了自家王妃,听着周围的喧闹声,一拍惊堂木。“肃静,带犯人上前。”
侍立两旁的官兵拿着手中的廷仗,闻言高声喊道,“威……武……”
官兵声音未落,便有人将曦月和司天监等人押了上来。
宫璃墨看着底下的人,淡淡开口道,“堂下何人?可知自己所犯何事?”
曦月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自己旁边的人,随即行了一礼,开口道。
“草民曦月,受司天监大人指使,以未出阁女子酿造女儿红,以此谋得暴利。所害之女子数以千计,望王爷明察。”
曦月话音未落,司天监急忙打断道,“王爷,下官冤枉……”
宫璃墨淡淡扫了一眼司天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
“本王可是有许你说话,稍候自有时间让你辩白。”
说着,宫璃墨转而看向曦月,“即是如此,便将你所知情况一一道来。”
曦月闻言行礼,“是,王爷。”
语毕,便开口道,“草民原是江湖之人,偶然被司天监大人所救。熟识后,大人一救命之恩为由,让草民为他办事。后来大人不知从哪里得来以未出阁女子人皮缚在酒坛之上,以其身子研制的香料放入酒中,酿造的女儿红是为极品。天下好酒之人无数,此不失为一个敛财的好法子。”
说到这里,曦月顿了顿,似是在考虑要怎么说。
“后来,我们寻了几个有手艺的人,加之平日里选的一些人,便在临州城开了仙客来酒庄。一开始是在酒庄地下酿造,后来因着需求越来越大,这才搬到了山上。”
语毕,曦月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司天监大人,没有丝毫停顿的继续道。
“我们抓来的女子,一些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一些是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还有一些是搜集的孤儿。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司天监大人的野心也越来越大……后来被王妃发现了酒庄的秘密,之后等事情王爷和各位想必都听说了。”
听到这里,在外面看的百姓一个个都义愤填膺起来,若这里不是衙门,没有那些官兵拦着,一个个恨不得上去将那个什么司天监大人踩几脚。
倒是宫璃墨仍旧淡淡的表情,随后将目光移向了司天监,“你可有话要辩白的?”
司天监心中怒极,越发觉得自己之前放弃曦月这颗棋子是正确的,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颇为愤怒的道,“王爷,此人一派胡言。下官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不知他说的什么酒。”
宫璃墨闻言转而扫了一眼锡简,锡简将摆在一旁书案上的书信在司天监大人面前一一摆好。
宫璃墨这才开口道,“既然如此,不知司天监大人对于这些书信,可有何解释?上面可还印着你的私印。”
司天监拿着信的手都是抖得,他没想到曦月这家伙竟然将他的书信都留了下来。一时间,司天监心如死灰,证据确凿根本容不得自己辩驳,故而司天监再也升不起抵抗的心思来。
跪在一旁的曦月见状嗤笑一声,真当他是傻子么,既然逃不掉,那能拉下来一个是一个。即是他先放弃的自己,那就别怪自己狠心了。
案情到此已然明了,宫璃墨按照朝廷律例,摘了司天监的乌纱帽,判了腰斩刮型。至于曦月,念在其指认有功的份上,直接判了腰斩。其他人等,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
随后,宫璃墨将此案所有证据及卷宗一一派人上交刑部。至于此地知府,辖区之下出了如此大的事情。自然是将其交于刑部,让父皇定夺。
不过,此事影响如此恶劣,底下的摊子铺的如此之大,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司天监能够办到的。
但是睿康帝有意让皇子中有望夺嫡的皇子三足鼎立,自是不会轻易动其中的皇子。
睿康帝有意压下此事,宫璃墨便也只能止步于此。但是后面的证据该掌握的还是要掌握的,日后说不定会成为压死骆驼的随后一根稻草。
将衙门的一切事宜办理妥当,已然是三四天后。此事容楚的伤除了右手,其他都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宫璃墨便准备带人去游湖。
站在船上,宫璃墨一直注意着自家王妃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容楚在客栈待了着许多时日,乍一出来,心情也好多了。看着船外碧绿的湖水,以及远处雕梁画栋的房子,就似是在画中一般。
容楚一转眼,便见自家王爷坐在小桌子后,拿着一本游记在看。船中的人样貌极为好看,与船外的美景相得映彰,容楚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自家王妃一直盯着自己,宫璃墨怎么可能没有感觉。见人盯得久了,宫璃墨放下手中的书,“可是无聊了?”
容楚闻言猛地回过神来,正欲说话,宫璃墨便道,“可要听本王抚琴?”
听到这话容楚点头,全然忘了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早就听闻七王爷琴技一流,以前倒是没想到要听一听,没想到如今能够有幸听到一次。
宫璃墨一曲已毕,容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宫璃墨起身,伸手摸了摸自家王妃的头发,“可要在船头看看?”
宫璃墨包的这条船还是挺大的,锡简他们都在外面。栎素将里面收拾好了也在门口候着,不欲打扰自家王爷和王妃。
一走到船头,容楚闻着周围的气息,不由得觉得更加舒服,转而笑着道。
“还是你们这里的空气好,我们那里可……”
语毕,容楚猛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随后连忙补救道。“在丞相府,可是没有这边好玩,没有这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