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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灰色的昆虫从客栈的房间飞出来,它身材极小,像是蚂蝗,翅膀震动地频率很高,却因为飞的距离偏离地面,导致让人听不见它的声音。

    它飞出襄垣城,穿过层层屏障,飞过茂密的黑色林海,像是不知疲倦,又无比兴奋地一直向前。

    就在它的生命近乎枯槁之时,它仿佛听见了主人的召唤,从半空飞落而下,冲着半山腰中的其中一个山洞,钻了进去。

    山洞的陈设很不简单,石桌,石椅,石床,而摆设却有着异域风情,悬挂着狰狞的骷髅面具,让人捉摸不透的西域古画,甚至还有让当下的人看不懂的经文诗书摆在一侧,占据了大片的位置,而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是大大小小不同的格子,上面发着五光十色的幽芒。

    一个男子居于中间,随手拿起一个蓝色的瓶子,随意将里面的绿色液体倒入桌案上,那飞进来的昆虫闻到了液体散发的气息,落在上面,汲取液体。

    而饱餐一顿之后,原本精疲力竭的的昆虫瞬间干涸,男子伸手把它的身体剖开,一个特殊像是摩薄了羊皮一样质地的东西呈现出来,上面写着五个字:目标已出现。

    男子像是看见猎物一样的兴奋与激动,一身苗族的的服饰金丝缠绕出特殊的花纹,头戴的毡帽中间镶嵌着各种钻石,给原本就衣冠楚楚的他,显出了身份的不平凡。

    时过境迁,不知你可否还记得我?

    ————

    白子柒自己人从客栈逃出来之后,快马加鞭到了树林的半山腰,可前头瘴气遮盖,周边又有虫鸣四起,就连马儿都感知到了危险,纷纷停在原地。

    “太子妃,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其中老三说道:“老五老六还没有回来,毕竟多个人多一份保障。”

    老三的话让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赞成,初到襄垣城便发生了于他们不利的事情,让他们觉得,凡是还是小心为妙。

    “老九老幺已经过去了,我们没有时间坐以待毙。”白子柒算着圣山的祭祀今日已过,她这这边还没有什么进展,若不能回去救回太子,那她不但对不起原身,更对不起当初对司徒环的承诺。

    想到此白子柒也不顾大家的反对,直接翻身下马,其余人唯恐白子柒出了什么事,也要跟下来,却听白子柒道:“你们几个下山,从山脚过去,有一条官道也能抵达苗疆,不过却会比晚三日。”

    白子柒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屏障里,从这条路翻过这座山,便能直接进到苗疆领域。

    其他人全都急了,只有老大见白子柒胸有成竹的模样,做决定道:“我们走。”

    说着扬起鞭子在马背上狠狠地抽了一下,随后对身后的人大喊:“跟上!”

    白子柒头也没有回,她不是傻大胆往上冲,而是心里有数,她有阴蛊王护体,一般的毒气都奈何不了她,只是要她靠着双腿翻山越岭,倒真是为难了这具身子。

    平安无事地抵达了山顶,现在落日还没有下山,金色的余晖打在苗疆,细腻而温暖,白子柒的嘴角不经意地勾起,就算隔了几世,回到苗疆,还是让她感觉到心旷神怡,那皇城永远给不了她的自由,让她想从此长居这里,不再回去。

    胸口突然有些沉闷,白子柒急着呼吸两口气,身体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全身的冷汗也立马冒出来。

    白子柒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知道急需食物的供给,她的包袱全都在马上,走的时候潇洒,此时却连个充饥的食物都没有。

    下山没有那么辛苦,白子柒眼尖地发现了一株枇杷树,树叶翠绿挺拔,上面结满了青果。

    虽然还没完全成熟,却也足以让白子柒心动,她走过去踮起脚来摘下一只,随手擦擦张口就咬下去。

    可是却咬了一个空。

    白子柒看着突然出现的抢枇杷的贼,怒目圆睁,叫道:“你怎的抢我的枇杷?”

    古荆好笑地将枇杷远远地丢到身后,气的白子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只听古荆道:“你未经许可便动了我的枇杷树,倒反过来咬我一口,是何道理?”

    白子柒见他确实一身苗疆打扮,俊雅不俗还带着几分阴郁的气质,气焰不由得被削弱了三分,可想想又觉得亏得慌,是以反击道:“那又如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宁可把果子丢了也不给我,就是你的错。”

    她现在体力不支,随时都有昏厥的危险,说出的话来也开始自带蛮横。

    古荆蔑视白子柒一眼:“伶牙俐齿。”

    白子柒不理会他,自顾地往下走,她就不信,这整座山全都是这男人的。

    果然她马上就看到一株苹果树,却听古荆在后面凉凉道:“整座山的果子都打上了毒药,吃了可是会死人的。”

    话说得风淡云清,却成功给白子柒添堵,白子柒就像是跟他过不去一样,爬到树上就摘,狠狠地咬下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饮鸠止渴没听说过吗?”

    一个果子入腹,虚弱的感觉很快便被压下去,身上的冷汗也渐渐消失,她这才有精力打量起眼前的男子,不等她开口,古荆便先问道:“你是中原人,怎的从后山过来?”

    他唯恐她剑走偏锋选择这条路,收到信后便吩咐人去官道,而他则是跑到山顶来,却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碰见了。

    白子柒看自己一身中原的衣裳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想了一下开口道:“我想杀人,来学蛊毒的。”

    如此狠毒的话从白子柒如此娇俏的女子口里说出来,让古荆忍不住笑出声,虽然他丝毫不怀疑白子柒的能力,还是忍不住试探道:“那些蛊虫你不怕?”

    古荆这样的问题让白子柒直接试出男子的深浅,他在试探她的同时,而她又何尝不是?

    苗疆蛊毒从来不传给外人,几乎是祖宗留下的不可提及的宝贝,他却问她是否害怕,本不是一个苗疆人该有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