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强我弱时,只能示弱,暗中提升实力,布置一切,不能打草惊蛇。
祁皇后苦笑:“圣旨是有,但那是在我受宠之时,你父皇给的承诺,然而男人的承诺,想起来还真是可笑至极,一个陌生的女人,就可以让男人彻底变了模样,当初的承诺,早已是一纸空文。”
梁紫汐道:“母后只管把那圣旨给我,我去试试看。”
祁皇后道:“圣旨在你外祖母那。”
“好,我这就去找外祖母。”
梁紫汐拜别母亲,又匆匆赶往祁府。
从外祖母手中拿了那道圣旨后,梁紫汐便又跪在了乾清宫门外。
那道圣旨的内容,梁紫汐也看了,她大致能猜测出颁布圣旨时的场景。
彼时,母后正是最受宠的时候,父皇爱惜母后,担心将来有一天,会像其他帝王一样,被后宫妖妃所迷惑,将贤惠温柔母仪天下事事以他为先的皇后打入冷宫。
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信不过将来的自己,于是给了皇后一道圣旨,圣旨上写着,如果有朝一日,皇后身处冷宫,可以拿着这道圣旨,求帝王网开一面,离开冷宫,出宫过自由自在的人生。
听外祖母说,皇帝原本想颁发一道永不废后的圣旨给母后,被母后阻止了。
母后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她早就料到,身为皇后,不管多低调,也是在风口浪尖上,就算没犯错,也会被有心人诬陷,打入冷宫的可能性极高。
如果有朝一日真的打入冷宫了,她拿着这道永不废后的圣旨给帝王,只会令帝王恼羞成怒,说不定废后就变成死囚了。
但请求离开冷宫,成为一名普通人,这个要求不是太过分。
梁紫汐跪在门口想:
如果父皇顾念往昔夫妻之情,会答应的。
这一次,帝王没有让她跪太久。
乾清宫的大门很快就打开了。
明媚的春光下,梁紫汐虽然憔悴,但依旧美得惊人。
她的身上,有着皇后年轻时的影子。
帝王接过她手中的圣旨,一时之间有些恍神,仿佛时光倒流,跪在地上的,是年轻时候的皇后。
他正想答应,却见杨昭仪快步走来。
她快步走到帝王面前,扑通一声跟着跪倒,泣不成声地道:
“皇上,请皇上准许臣妾出宫。”
皇帝大惊,将圣旨丢给站立一旁的太监,急忙上前扶起娇人儿,一脸心疼地问:
“你这是什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宫?谁欺负你了?”
杨昭仪顺势扑进帝王怀中,哭啼啼地道:
“皇上,经此一事,皇后娘娘她肯定恨死臣妾了,皇后娘家权势滔天,她若出宫,肯定会想方设法置臣妾于死地,臣妾别无他求,只盼着孩子能好好的,所以臣妾宁愿离开皇宫再不跟她争宠了,只希望她看在臣妾不跟她争宠的份上,饶过臣妾母子,呜呜呜,臣妾也舍不得皇上啊,可谁让臣妾没用呢,没有像皇后那样权势滔天的娘家。”
梁紫汐跪在地上,目光冰冷地望着杨昭仪。
这个女人,话里话外都是挑拨离间。
如今的父皇,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明辨是非的帝王了。
留这么个祸患在皇宫,只怕梁氏江山要走到头了。
原剧情中,原本是没有这号人物的。
大概是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剧情走向,没有了公主府的支撑,苏家难成大器,更何况,花月怜也没能顺利嫁入苏家,所以造反头目另起炉灶,打算走后宫争宠的道路。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杨昭仪肚子里的孩子,只怕和花月怜一样,也是造反头目的种。
只可惜,她现在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看来,那个造反头目是个海王,到处下种,然后利用种子走上人生巅峰。
这倒也是一条捷径,只不过阴损了点。
皇帝戴了绿帽子还把孽种当宝贝,还真是可笑。
她不是原主,对皇帝没太深的父女情,所以也就没太多情绪起伏。
母后辛苦保存的这道圣旨,怕是无用了。
这道圣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受宠时用不着,不受宠时,用了也没用,因为帝王早已不在意。
果然,见杨昭仪哭得伤心,皇帝一把夺过太监手中的圣旨,狠狠撕碎,如枯黄的叶子一般碾落成泥。
杨昭仪的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用胜利者的目光望向梁紫汐。
梁紫汐从地上站起,挺直脊背,既没苦苦哀求,也没大声哭嚎,她甚至连看都没看皇帝一眼,便转身离去,留给帝王一个孤寂而又决绝的背影。
帝王心头一震。
曾几何时,这个唯唯诺诺,懦弱胆怯的女儿已经变了。
变得不再流泪,坚强得令人心疼。
他想要追上去说几句贴己的话,却听杨昭仪在他耳旁小声说道:
“皇上,公主她有太子给她撑腰,还有外祖家可以依靠,她最多也就不开心一下,可是臣妾除了皇上,却是一无所有,皇上若是不宠着臣妾一些,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没机会出生。臣妾死不足惜,只求能护住这孩子。”
帝王停下脚步,反手抱住杨昭仪,一脸心疼地道:
“说什么傻话呢?祁家再权势滔天,还能把手伸到朕这儿来不成?有朕护着你,你怕什么?”
杨昭仪靠在皇帝的胸膛上,用纤细的手指画着圈圈,娇滴滴地道:“有皇上护着臣妾,臣妾自然是不怕的。可皇上怎么说也是祁家的女婿,臣妾怕皇上也一心护着祁家呢。”
皇帝道;“别怕,朕已经废了皇后,朕已不是祁家的女婿了。你若不放心,朕可以杀了皇后,灭了整个祁家。”
杨昭仪道:“臣妾没什么好不放心的,臣妾是怕换上废了祁后,祁家心生不满,要是有什么谋逆之心可就不好了,别忘了,祁家手上还有个太子,要是皇上有个什么,太子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登基了?到那时,臣妾母子,只怕会被五马分尸。”
“他敢!”皇帝勃然大怒,心中惊惶。
他不安地摸了摸脖子,仿佛看到太子用冰冷的弯刀割下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