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平叛,李言镇守东门,九死一生,居功甚伟,虽然他还未曾考取功名,但皇帝破格用人,已任命他为兵部郎中。
能以白衣之身位居兵部郎中,李言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成就。
但今日在场的都是些达官贵人,他这点官职,根本就不够看的。
然而,平叛时期,他不畏生死救了无数百姓,所以他官职虽低,但在百姓心中却有着不可替代的分量。
这些达官贵人也不敢小瞧了他。
他一出现,王承宇,陆子俊和张奕便纷纷朝他打招呼。
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达官贵人见得多了,也就没多大感觉了,反倒是像李言这样的年轻新锐,他们心中颇为敬佩。
李言跟他们寒暄了一会,谢鸢趁机说要找李言喝酒,然后将李言拐走,徒留三人在风中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不是说好了三人公平竞争吗?
怎么又多出一个李言来?
而且,如今,李言还将谢鸢给拐走了?
不对,是谢鸢将李言给拐走了?
好像也不对。
三人越想越迷茫,不知道该不该跟过去。
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谢鸢并没有邀请他们一起喝酒,他们眼巴巴地跟过去,怕是会被人嫌弃。
他们虽然喜欢谢鸢,却也都是天之骄子,做不出死缠烂打的事。
成功摆脱了那三人,谢鸢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御花园中景色雅致之地,摆有桌椅和葡萄美酒,以供游玩的贵人们歇下来小酌几口。
有专门的太监在那守着,见有人来,便会送上酒杯,然后退到远处继续守着。
谢鸢和李言面对面坐下,接过太监手中的酒杯,然后自斟自饮地喝了起来。
谢鸢抿了几口葡萄酒,脸色酡红,笑盈盈地望着李言道:
“谢谢你李言,今天要不是你,我觉得我真的就要原地爆炸了。”
李言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拿起酒杯,随意抿了几口,不动声色地问:
“那三人条件都挺不错的,你就没一人看得上眼的?”
谢鸢翻了个白眼,脱口而出反驳:
“条件不错我就要嫁啊?那你条件比他们好多了,我是不是应该先考虑嫁给你?”
没想到谢鸢会这么说,李言整个人都怔愣住了。
他呆呆地望着谢鸢,像是傻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见李言一副被吓坏了的表情,谢鸢这才猛地惊醒过来。
瞧她,刚刚说的是什么鬼话?
就算要打比方,也应该拿乔烙打比方啊。
拿李言打比方算是怎么一回事?瞧把李言给吓的。
可说出去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她想要再收回来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她只好解释道:
“李言你别怕,我没说要嫁给你,我就是打个比方。哈哈哈哈,瞧把你给吓的,原来我们威风凛凛的战神,也有害怕的时候呀。
”
见谢鸢笑得没心没肺,李言终于回过神来,抿唇淡淡地望着她,突然问道:
“嫁给我很好笑?”
谢鸢的笑容戛然而止。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干了一件傻事。
为了掩饰前一刻尴尬,她制造了新的尴尬。
真是越描越黑,越解释越乱。
见李言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谢鸢有些怕了。
今天的李言,似乎跟以往有些不一样。
开个玩笑罢了,怎么这么严肃?
难道说,当了官的男人,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了官威?没以前那般容易相处了?
她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跟李言莫名其妙吵架。
就在谢鸢胡思乱想之际,李言清润的声音突然响起:“说话。”
这是不说话都不行了。
谢鸢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解释:
“李言,你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刚刚之所以发笑,是因为,我觉得,咱俩是兄弟,嫁给自己的兄弟,怎么
想怎么搞笑,所以我才……”
“兄弟?”
李言淡淡地打断她的话: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谢鸢急忙点头:
“是,我们之间的确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把你当兄弟也是人之常情,难道你就没有当我是兄弟?
”
“没有。”李言垂眸喝酒,面无表情。
谢鸢有些受伤,抿唇道:
“是我自作多情了。”
李言抬眸,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问:
“如果是乔烙,你也当他是兄弟吗?”
“不会。”谢鸢摇头。
她当乔烙是姐妹。
其实她希望乔烙能做她嫂嫂,可这条路太难走,她怕乔烙会受伤,所以不敢奢望。
在她看来,女人能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不容易,奢望自己所不能负担的东西,往往都是得不偿失的。
就像她。
虽然王承宇,陆子俊,张奕条件都很不错,也表示可以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男人的承诺,她是不敢相信的。
就像谢婉贞姑姑,成了亲有了孩子,最后还是和离了。
为男人累死累活发光发亮了那么多年,浪费青春浪费生命。
如果说青春就像一个新鲜水嫩的苹果,最后终将烂去,那她宁可烂在自己手中,也不想便宜了渣男。
所以那三人,条件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
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吗?
既然不能,那他们的好,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李言默默地盯着谢鸢,看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你想嫁给乔烙,是不是?”
“噗——”
谢鸢正在喝酒,闻言喷了满嘴的酒水,因为李言那张俊脸靠得实在太近了,喷出来的酒水还不小心溅了一些在他脸上。
谢鸢尴尬得手忙脚乱。
她急忙取出绢帕,毫无章法地为李言擦去脸上的酒水。
在谢鸢的手为他擦去唇边的酒渍之际,李言突然伸出舌头,在她白嫩嫩的手心上快速舔了一口。
谢鸢的手一抖,绢帕险些落地。
她急忙抓紧绢帕,快速收回小手。
然而手心那又酥又麻又痒的感觉,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最可怕的是,李言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灿亮的星眸,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害得她心跳莫名加快,连说话都跟着结巴起来。
“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必,跟我道歉,我……”
“我是故意的。”
李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声音清亮,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轰——
谢鸢的脑袋差点转不过弯来。
故,故意的是什么意思?
李言觉得,谢鸢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模样可爱极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放柔声音,低声说道:
“你觉得我怎么样?”
谢鸢还没回过神来,呆呆地道:“很好啊。”
李言又问:“比起乔烙如何?”
这怎么比?
谢鸢歪着脑袋,似乎很为难。
见她并没有一口否决自己,李言的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如果说乔烙和谢鸢是青梅竹马的话,那么他和谢鸢,也是青梅竹马。
虽然这份感情,被谢鸢扭曲成了兄弟情。
但是无妨。
他再扭回来便是。
见谢鸢迟迟没有开口,李言低声道:
“谢鸢,我觉得,我比乔烙要好一些。”
谢鸢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继续呆呆地追问:“为什么?”
这可爱的小模样儿,真想亲她一口。
李言咽了咽口水,接着道:
“乔烙不是说了吗?他喜欢的人是你大哥,这心有所属的人,再好,也是只对心上人好,且不说他愿不愿意娶你,就算他愿意,
你嫁给他会幸福吗?”
谢鸢反驳:“谁说我要嫁给乔烙了?”
李言一愣,问:
“你不打算嫁那三人,也没打算嫁乔烙,那你想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