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冷烟,面色彤红,水眸迷离,红唇似火,妩媚妖娆,封似锦的心像是被什么给重重地锤击了一下,怔愣地望着冷烟,半
天回不过神来。
夜风从窗外吹来,他猛地回过神来,吓得双手一抖,急忙转身离开。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封大人,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身后传来冷烟娇媚的声音。
封似锦的心猛地一抖。
认识冷烟这么久,何曾听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成亲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连声音,都变得这般好听。
这样的声音,也只有丈夫才能听到。
封似锦定了定神,轻咳一声道:
“晚上风大,我去关窗。”
“我去。”
冷烟突然站起,一个箭步飞冲而出,赶在封似锦之前将窗户给关了。
封似锦:“。”
他好不容易找出个关窗户的活干,容易吗?
居然被冷烟抢先给关了,那他还能干嘛?
没事情可供忙碌,只会更尴尬。
看来,只能假装忙公务了。
封似锦缓步走到紫藤木桌边,从空间袋中取出一叠公文,一边批阅一边道:
“冷烟,我还有公务要忙,你先睡,不必等我。”
“好。”冷烟很配合,乖乖地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睡了。
封似锦一边假装批阅公文,一边时不时地偷看躺在床上的冷烟。
只见她双颊通红,和衣而眠,用一床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然而,躺下后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就在封似锦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从床上爬起。
怎么突然起床了?
是来喊他睡觉的吗?
封似锦紧张得满脸都是汗。
他急忙低下头摆出一副努力批阅公文的模样,眼角的余光却密切关注着冷烟的一举一动。
冷烟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她顿时感觉好受多了。
原以为,身上的燥热是关窗后闷出来的,可吹了一会夜风后,冷烟猛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股热,是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她的身体越来越热。
甚至还有些发烫。
夜风,已经无法降低她身体的热度了。
这不是普通的发热。
而是……
冷烟一个激灵,猛地惊醒过来。
她抬起头,仰望着窗外的一弯新月,欲哭无泪。
真是防不胜防啊。
谁能想到,洞房花烛夜的合衾酒中,竟被人下了烈性媚.药。
封夫人实在是太了解自己儿子了。
她料定封似锦不会碰她。
所以便来了这么一手。
只是,她万万没有料到,整壶合衾酒,居然全都灌进了她的口中,封似锦一滴也没喝到。
她该怎么办?
霸王硬上弓吗?
冷烟苦笑。
真要那样,封似锦还不得恨死她?
而且,她是女子,这种事,没有男人的配合,就算她抛开脸面不要,真的对封似锦霸王硬上弓,以封似锦的清心寡欲,多半也
是成功不了的。
望着天上的一弯新月,冷烟想得头都大了。
她知道封夫人是一番好心,希望他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眼下,她处境尴尬,封似锦是万万不能碰的。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不管现实有多窘困,做人最起码的尊严还是要的。
见冷烟站在窗边望着月亮一动不动,封似锦心中好奇。
她这是怎么了?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望着个月亮干嘛?
该不会,是在思念谁吧?
云澈?
一想到这,封似锦突然有些气闷,公文也批不下去了,站起身便朝窗边走去。
听到脚步声,冷烟猛地回过神来。
她转身一看,不得了,封似锦居然走过来了!
老天爷,你这也太看得起我的定力了!
情急之下,冷烟急忙道:“站住!”
封似锦猛地顿住脚步,一脸不解地望着她。
两人隔着数步之遥,彼此对视。
望着封似锦直愣愣的目光,冷烟只觉得身上更热了。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身上的燥热。
虽然难以启齿,但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冷烟矜持了。
她咬咬牙,低声问道:
“封大人,你身上可有解媚毒的丹药?”
“媚毒?”
闻言,封似锦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你中媚毒了?”
“嗯。”冷烟点头。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中媚毒了?”
封似锦皱了皱眉,环顾四周。
当他看到那空空如也的酒壶后,猛地回过神来:“难道是我娘在合衾酒中下药?”
冷烟苦笑:“你娘可真是用心良苦。”
封似锦皱眉:“那也是你娘。”
冷烟满脸黑线。
这不是重点好吗?
重点是,封似锦身上,到底有没有解药啊?
见冷烟一脸希冀地望着自己,封似锦以拳抵唇,轻咳一声,道:
“这类解药,我身上原本是有一些的,可前段时间,我们一起查案时,我不是把所有解药全都给你了吗?”
前阵子,京城有十几个女子被采花大盗掳走,刑部找到她们时,她们身上都中了媚毒,当时情况紧急,冷烟和封似锦就把身上
的解药全都给了那些女子。事后因为公务繁忙,他们还来不及补上,以至于如今,他们身上,连一颗解药也拿不出来了。
冷烟扶额:“原来你也还没补充解药。”
顿了顿,她又道:
“我去找汐儿,她身上肯定有解药。”
“万万不可。”封似锦急忙阻止。
冷烟一脸疑惑地望着封似锦,问:“为何?”
封似锦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眼低声解释:“今晚乃你我洞房花烛夜,你跑去找永宁公主要这样的解药,让她怎么想?”
冷烟道:“我中了毒,要解药不是很正常吗?汐儿不会多想的。”
封似锦道:“就算永宁公主不会多想,我也会无地自容。”
“无地自容?”
冷烟一脸惊讶:
“这又关你什么事?”
封似锦白皙的俊脸染上一抹艳红,抿唇解释:“做妻子的中了这样的毒,身为丈夫,居然没本事解毒,大晚上的还要找别人要解
药,这,岂不是证明,我那方面不行吗?以后遇到永宁公主,得有多尴尬?”
冷烟一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就算汐儿不多想,他们自己也会心虚。
更何况,这大晚上的,万一三皇子在汐儿那,岂不是更尴尬?
看来,今晚,只能用非常手段挺过去了。
打定主意后,冷烟右手一扬,取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手臂狠狠刺去。
封夫人下的媚毒,虽为烈性,但并不是什么奇毒,应该能用剧痛熬过去。
见冷烟居然挥刀自残,封似锦急忙一把夺下她的匕首,沉声道:“你做什么?”
冷烟道:“剧痛能减缓媚毒的毒性,流点血而已,无妨。”
封似锦道:“这件事,因我娘而起,没道理让你承受剧痛。”
冷烟道:“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办法,自然是有的。”
封似锦咽了咽口水,俊脸绯红,眼神飘忽。
冷烟的心尖仿佛被羽毛轻轻刷过,心痒难耐,也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自己心术不正,她竟然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恨不得将封
似锦扑倒。
罪过罪过。
封似锦就像是雪山上的冰莲花,岂是她能玷污的?
她别开眼,低声道:
“流点血而已,总比毁你清白好。”
闻言,封似锦的一张俊脸红得都能滴下血来了,一颗心砰砰砰跳得飞快。
他咽了咽口水,低声反驳:
“什么清白不清白的,我是你丈夫,那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事,哪来什么毁清白一说?”
冷烟感觉浑身上下都快要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