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个年纪的男人,多的是续弦纳妾的,娶的纳的,都是年轻貌美的。难不成,那些女子中,就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云汐冷哼一声,道:
“当然是真心的了。真心看上你们的钱。你也不想想,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为何放着年轻俊美的少年郎不嫁,却要嫁个老男人,图什么?难不成真看上你满脸沧桑了?”
说到这里,云汐忍不住笑了。
沧桑就是沧桑,哪来什么狗屁美可言?
老男人也不想想,如果一个女人一把年纪,满脸沧桑,他能看上吗?
很多问题,换位思考一下,答案就很清晰了,偏偏老男人们,从来不会换位思考。
谎言之所以能骗到人,不是因为谎言有多高明,而是因为听的人喜欢,愿意相信。
他们愿意相信,皱纹长在别人脸上是丑的,长在这里脸上简直美得不得了,女人看了全都要被迷倒。
见宁父一脸的深受打击,云汐勾唇冷笑。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在那思春呢,难怪会被女人骗得团团转。
不好好珍惜自己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原配,成天惦记着年轻小姑娘,迟早是要阴沟里翻船的。
这不,和程银霜成亲才多久啊,人家就迫不及待要杀他了,可见,程银霜成天伺候着这么一个老男人,日子有多难熬。
色字一头一把刀。
出来混,总要还的。
见宁父一脸的痛不欲生,云汐心情大好。
渣男自有渣女收拾,她只需看戏就好。
只是,不知道彩衣是个什么心情?
宁彩衣抬眸望向宁父,冷冷地道:
“她要杀你,你就任由她杀吗?你不会反击的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当初对付我和我娘时的那份狠劲呢?敢情你爱她爱到连自己的小命都可以不要?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跑来找我?伸长了脖子乖乖让她砍不就好了?”
见女儿如此冷漠无情,宁父嚎啕大哭起来。
云汐目光冰冷地望着他,慢条斯理地道:
“跑来我云王府大哭,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信不信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
宁父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吓得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出。
见他一脸彻底绝望的表情,云汐心中好奇,转眸望向宁彩衣,道:
“彩衣,要不,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短的时间,竟能被程银霜逼到这样的绝境,云汐很想知道,眼前这个老男人,究竟能蠢到怎样的地步。
见汐儿似乎很感兴趣,宁彩衣道:
“汐儿,你想问便问吧,不用顾虑我,我只当他是陌生人。”
“彩儿——”宁父一脸悲痛。
宁彩衣别开眼去,懒得理他。
宁父望着宁彩衣,老泪纵横。
不等云汐问话,他便主动讲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日,他出门收租,走了没多久,发现忘带账簿了,于是便折返回家拿账簿。
谁知他刚走到房门口,里面便传出了男欢女爱的喘息声。
是程银霜和管家的声音。
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冲脑门。
他想冲进去将这对奸夫淫妇活活打死。
可转念一想,程银霜那么爱他,怎么可能背叛他呢?
一定是管家强迫她的!
就在他迟疑之际,里面传出程银霜的声音。
淫笑中带着狠辣。
说话口气也跟她平时完全不一样。
“杀手找好了吗?记住,一定要找高手,贵点没关系,关键是赶紧弄死那个老不死的。我真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慢性毒药都已经服用了几个月了,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死?难不成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了?”
管家道:“怎么可能?你没看见他脸色黑紫,双眼深凹吗?离死不远了。”
程银霜道:“我熬不下去了,必须赶紧弄死他!我这么年轻的身体,凭什么要去伺候一个老不死的?就因为我父母早亡吗?”
管家道:“是是是,宝贝受委屈了,放心吧,杀手已经在路上了,那个老不死很快就会去见阎王了。到时候,咱们的孩子,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他的所有家产了,虽说过程辛苦了些,但前途是美好的呀,宝贝再忍几天。”
程银霜恶狠狠地咒骂:“那个老不死简直就是个废物!我原本还指望他把程银霜母女的钱骗过来,谁知一个子儿也没骗到手,简直气死我了!我牺牲这么大,最后却只得了他的家业,真是亏死了!早知如此,我就该早点下手,在双方还没反目成仇之前,给程银霜母女下慢性毒药。”
管家道:“不是还要办丧礼吗?到时候可以借这个名义,去找那对母女要钱。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名义上,他可是程银霜的弟弟。有了这个孩子,还怕挖不空那对母女的钱吗?”
听到这里,宁彩衣冷冷地望着宁父,冷哼一声道:“这都是你自找的,活该!”
宁父一脸羞愧。
他搓了搓双手,一脸尴尬地道:
“的确是我自找的,可你不觉得那个女人很可恨吗?他居然想利用那个野种,去敲诈勒索你们母女。”
宁彩衣冷笑:“想当初,你为了那个女人,不远千里赶到凝晖,毫不留情地对我进行敲诈勒索,你都忘了吗?如今,居然好意思说人家可恨?人家那是为了自身利益,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你那伟大的爱情?”
宁父泪流满面,却不敢再哭出一丝声音。
他哽咽着声音道:“彩儿,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宁彩衣道:“离我远远的,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宁父道:“彩儿,等程银霜杀了我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和你娘。你要知道,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名义上可是你的弟弟。你和你母亲若是死了,那孩子便能名正言顺继承你的家业。你不恨吗?”
“恨?”
宁彩衣勾唇冷笑:
“我为什么要恨?我等着她来!看最后,到底是谁杀死谁!”
宁父道:“彩儿,求求你看在你娘的份上,救救我吧!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我娘?”宁彩衣气笑了,冷声道,“就是因为我娘,我才不能救你!原本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不管你做了多大错事,我都可以原谅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原谅你了,那就是对我娘的背叛!所以,你死心吧,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救你的!”
闻言,宁父颓然地跌坐在地。
他这个女儿,性格就像男人一样,一点妇人之仁都没有。
求她是没有用的。
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宁父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
“彩儿,事到如今,你不愿救我,我也没资格怪你。但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宁彩衣一脸惊讶,“什么交易?”
云汐也是一脸讶然地望向宁父。
还以为这老头笨得没救了,原来还有点脑子,居然留了这么一手。
既然他敢提出来做交易,那他手上所掌握的东西,肯定是彩衣所需要的。
果然,宁父信心满满地道:
“彩儿,你身上的守宫砂是假的。”
云汐和宁彩衣皆大吃一惊。
没想到宁父所提出来的交易,跟这个有关。
果然很有诱惑力啊。
宁彩衣定了定神,沉声道:“你想怎样?”
宁父没有回答她。
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和绿珠玩耍的荀晴,道: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云汐和宁彩衣互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宁彩衣敛神,抬眸道:“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