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诗诗在庭院里踱着步,过完春节不久就是自己的及笄礼。这个春节于她而言,甚是乏味。心爱的人不在身边,府里又少了做主之人。
哎,楚诗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不是将军府的嫡女。很多事情,她纵使心中再不甘愿,也只能低下头来。
楚诗诗想到了这里,不禁握紧了拳头,楚漫儿居然狮子大开口,十万粮食,五万棉服。任凭自己再有能耐,也要伤一番脑筋。
不过就算她平日里再看不惯楚漫儿,在这件事情上,楚漫儿也算是间接帮助了她。边塞战事吃紧,正是缺乏粮饷的时候,自己若能尽上一份力,对朝廷来说是一份贡献,皇上可能也就因此记住了她这个庶女楚诗诗。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万万不可丧失了志气。更何况她楚诗诗,是要成为那个万人之上的尊贵女人的。
楚诗诗连夜写了一封书信寄了出去,自从江州一事之后,加上三皇子的威名,她知道这封信寄出去后,对方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香炉里的青烟袅袅升起,楚诗诗也缓缓睡去。
清晨,楚漫儿在庭院里练着剑。冷冽的风吹过,刮得人的脸颊生疼。楚漫儿纵身一跃,举起手中剑,砍掉了一根树枝。
这棵树本来就掉得没剩几片叶子,随着树枝的掉落,给本来就死气沉沉的庭院,平添了几分凄楚。
;小姐,喝口热茶吧。站在一旁的兰兰,给楚漫儿递上了一杯热茶。小姐的心事她不是不懂,小姐牵挂边塞的战事,也牵挂着边塞的某些人。
依小姐的性子,她恨不得上战场杀敌。可是,这后院的事,是万万乱不得的。她得留在府中,对付那些鬼魅魍魉。
;楚诗诗那边的情况如何?楚漫儿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完全不顾石凳传来的冰凉。
;小姐,这石凳冰凉,小心寒气入体。兰兰说着,就让楚漫儿起身,将自己的手帕垫在石凳上,才让楚漫儿坐下。
楚漫儿会心一笑,她轻轻地抿了一口热茶,感觉身子瞬间暖了许多。也许,她拼尽全力想保护,就是这些温暖自己的人吧。
;昨晚就派人送了一封书信出去,瞧她那副神秘样儿,像是要办什么惊天大事似的。兰兰的语气有些酸,可还是如实禀报。
;她确实是做了一件大事。楚漫儿发出爽朗的笑,手指在茶杯的花纹上婆娑着。
楚漫儿回自己的房间更衣,虽然最近几日京都笼罩在一片恐慌的氛围中,她还是打算上街走走,街上的那些小道消息,往往最有价值。
兰兰和小芮紧紧地跟在楚漫儿的身后,偌大的街上,此时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因为空旷,仿佛连脚步声都有回音。若是此刻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准能把人吓个半死。
;小姐,你确定在这里可以打探到消息?兰兰怯怯地问道。
小芮却瞪了兰兰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
;表面越是安静,就越有可能暗藏玄机。楚漫儿迈开自己的步子,重生后的她,知道什么事情都要勇敢地面对。反而越是躲避,越是容易误了事情。
楚漫儿往前走了几步,发现离自己几米的粮食铺,正往外运着什么。
;小姐,这是?眼尖的小芮此时也看出了端倪,没错,那几个人往车上装的,正是粮食。
前几日京都粮食告急,如今一看,这批粮食却是不小的数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漫儿秀眉微蹙,又往前走了几步。掌柜的大概是察觉了异样,让手下的人驾着马车离去。楚漫儿没记错的话,那是出城的方向。
;掌柜的,前几日说店里粮食告急,如今又是这番操作,真是让看不懂了。楚漫儿上前,挑眉看着掌柜,缓缓地质问道。
掌柜的定睛一看,看这位姑娘气质非凡,身边又跟了两个随从,知道来路不简单。
可是掌柜的也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被楚漫儿三言两语就唬住。
;我也是听从上头的吩咐,姑娘就不要为难在下了。掌柜双手作揖,面露难色。
上头?掌柜的话,让楚漫儿心生疑虑。前几日,皇上向京中征集粮食,京都大大小小的商铺都将所剩的粮食拿出来了。这位掌柜口中的上头是哪个上头,如果不是皇上,那他违抗皇上的命令,有几个脑袋够割的?
;掌柜此举,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楚漫儿故意压低说话的音量,以此暗示掌柜事情的严重性。
;此事若要追究,跟将军府也脱不了干系。掌柜的说完,便将店门关上。
跟将军府脱不了干系?粮食,将军府,楚诗诗。
掌柜的这话倒是点醒了楚漫儿,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她忽视了这些商贾的势力。
想起江州发生的那些事,她觉得这些商贾人家,有时候就是自作自受。
楚漫儿回府,迎面就碰上了楚诗诗。真是冤家路窄,楚漫儿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此时京都混乱,姐姐不在府上好好待着,却带着手下四处乱跑。要是惹出什么事情来,这笔账是记在姐姐的头上,还是记在将军府头上?楚诗诗用高傲的语气说着,仿佛她才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妹妹,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要是有这闲工夫,还是操心操心你这十万粮食,五万棉服的事情吧。楚漫儿反驳道。
楚诗诗被楚漫儿的话噎得哑口无言,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妹妹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府了。楚漫儿径直从楚诗诗的身边走过,仿佛她出府的事情是理所当然一般。
楚诗诗气得,狠狠地将指甲掐进肉里。等她交上十万粮食,五万棉服,她就是为朝廷出过一份力的人了。到时候,还有楚漫儿什么事?
;小姐,你刚刚为什么不将街上看到的那一幕告诉那个不识好歹的楚诗诗,杀杀她那嚣张的气焰。兰兰不服气地问道。
楚漫儿在桌边坐下,此时屋内的木炭烧得正旺,让人感觉一阵暖和。楚漫儿才意识到,这样的天气,没有木炭取暖,是多么让人难受。
;我的目的,不过是粮食、棉服。至于楚诗诗,她怎么捣腾是她的事。皇上都不追究的事,我们也没必要操那份心。
一个星期后,楚诗诗果然按照约定的那样,如数交上了十万粮食,五万棉服。
;啧啧啧,妹妹你果然有天大的本领,姐姐平时真是小看你了。楚漫儿这句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就连她自己都分不出清楚,她说出的这句话,这在夸楚诗诗,还是在损楚诗诗。
楚诗诗冷哼一声,并不理会楚漫儿。作为庶女的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哪点输给楚漫儿。若是她托生在正室的肚子里,此刻哪里还有她楚漫儿说话的余地。
;我母亲愚钝,她若是做了什么糊涂事,还希望姐姐放她一马。楚诗诗此刻为裴氏说话,并不是想上演什么母女情深的戏码,而是觉得她还有几分利用的价值。
裴氏母女的感情,楚漫儿早就看在眼里。她不禁觉得一阵心寒,果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妹妹尽管放心,姐姐是言出必行的人,不像有些人出尔反尔。楚漫儿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内涵一下楚诗诗。
;你待楚诗诗反应过来,楚漫儿早已走远。
楚诗诗起身,来到裴氏的房间。她做成了这样一件大事,裴氏还不得对她感恩戴德。这个裴氏,除了享乐和讨好楚刚镇以外,还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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