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内容m.htzyk.首发 万青脸色铁青看着死死抓住他衣角,口吐鲜血缓缓滑落,却含笑而死的伍成赐,极为暴怒。素来有洁癖的他,此刻却全身都是那些悍勇轻骑死前,无论如何也要喷点血在他衣衫上,虽然武功低微不能伤他分毫,但着实是恶心了他不少,被自己眼中的蝼蚁弄脏了衣裳,又跑了父亲再三叮嘱一定要灭口的袁东溪,这让万四爷心里更加不舒服。
盯着脚下抓着他脚踝不松手,已经断气了的伍成赐,万青面色狰狞心头怒起,抬起手狠狠向伍成赐笑着的脸上拍下去,一掌就将其头颅拍了个稀巴烂,脑浆四溅,狞笑怒道:“我让你们黄泉路上相伴行,还来世再做兄弟,我让你成为无头厉鬼,看你的那些兄弟们还能不能找到你。”
脚上再一用力,硬生生将伍成赐僵直的手臂扯下来,踩着他的尸体,望着袁东溪离去的方向,脸上阴沉不定,眸子中尽是杀意,放跑了袁东溪,这对做事向来追求完美无暇的万青而言,简直就是一个耻辱,虽说父亲不至于责怪他,可终究不是个舒服心事,如鲠在喉。倒也不怕袁东溪随意散播万家的机密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说到底他不过是万家的一个奴仆,谁会相信一个恶名远扬的下等武客所说的呢?万家对外放言他袁东溪吃里扒外,心怀不轨,企图劫持大小姐,以他们万家在江湖上的影响力,自然没人怀疑真假。
“证据”确凿他袁东溪是百口难辨,要是足够聪明的话,就此隐姓埋名最好,不要再跳出来和万家对峙,就算这一剑没能杀死他,往后脱离了万家保护伞的江湖和朝廷通缉,也足够让他有死无生。
一旦让人知道了他的行踪,必然会对他穷追不舍,到时候他万家也可以再参一脚,将袁东溪的赏金再提一提,这样一来,越来越多的江湖赏金猎人参与进来,他袁东溪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捻几颗钉子?迟早还是会死,想到这里的万青心情终究是好了些,一脸厌恶地看了眼地上惨不忍睹,没一具完整尸首的尸体,收剑归鞘,踢开伍成赐的无头尸体,离去前又回头望了一眼刘遇深等人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意味深长一笑,才转身离去。
一队黑衣蒙面人在万青离开后出现,风卷残烛般迅速打扫了现场,就地掩埋了尸体,轻车熟路一气呵成做完这些事后,又立马清除痕迹朝着四面八方退走,没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只有地下埋藏的尸体和微微有些泛红的新鲜泥土,才昭示着此处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屠杀。
江湖儿郎刀尖舔血,今日生明日死,过的就是这种朝不保夕的搏命生活,决定要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看惯了别人生死,等到有一天轮到自己的时候,也不会感到那么可怕。江湖儿女生死由命,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言壮志,不过是少年郎的一句轻狂话罢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等出了江湖,才知道江湖的残酷,一日不入浮屠,便一日是蝼蚁,世间又有几人如同佛门的李由心一般,擅以浮屠杀天昭?
江湖江湖,侠客草莽的人情世故才是江湖。
得知这个年轻女子就是万家大小姐后的三儿,再也没有往常嬉笑随意的样子了,反而多了些拘谨,连说话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跟在身后一心背着行囊,秉承了老家那边说书人说的“言多必失”的老话儿,向来畏惧膏粱子弟的三儿,可没有胆子和这位万小姐再搭话了。
原本在袁东溪离去后,行了一段路程的刘遇深,突然就停下来不走了,目光深邃遥遥望着北方,站立了约莫半个钟头,才幽幽叹了口气,早已经等着脾气不耐烦了的万苏沫,拉着脸忍不住问道:“我说你走不走了,像根木头一样在这里杵了半个小时,看什么呢?花花草草,破烂树木有什么好看的,再不走按天黑就到不了渝州城了。真是的,莫名其妙就停下来,也不说话,就一动不动站着,怎么,难不成你还能望穿山河,看到千里之外的事情不成?”
刘遇深回头看了一眼双手叉腰,一副趾高气昂样子的万苏沫,冷冷说了句:“你实力低微自然感受不到北面发生了什么。”
本以为听了这句话会暴怒发飙的万苏沫,在三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中,跑到刘遇深身边,学他闭着眼默默感受了一番,才睁眼皱着琼鼻娥眉问道:“北面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我确实感觉不到。”
刘遇深双手背负,拿着铁扇敲打脊背,神情中看不出半点情绪,低声说道:“方才我们遇见的那伙你万家的护卫,这会儿已经全死了。”
闻言花容失色的万苏沫一脸震惊,也有些不相信在里面,看了一眼不像是说假话的刘遇深失声道:“死了?全死了?”
面若冠玉,气宇轩昂,一副标准美男子样貌的刘遇深轻轻点头。
“是,都死了,只跑了一个袁东溪,但也受了重伤,气息萎靡,若不抓紧治疗,也活不过几天了,伤了肝脏,凭借乡镇里的那些庸医郎中,怕是很难医治好。”
觉得刘遇深不像是在说假话,万家大小姐一阵沉默,方才他就已经告诉说过了,袁东溪这伙人极有可能会被截杀在半路上,不会让他们回到万家的。让他们当这个替罪羊,背负劫持自己的罪名,就算自己逃亲的事情败露传出去,也有他们顶罪,对万家也不会有什么名誉上的实质性损害,就算明眼人看出来不是这么回事,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图个面子走个过场就过去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解决办法,自小就在万家长大的她,自然是见过不少。
可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相信,真的就像刘遇深所说的那般,那些人成了她离家出走逃亲的代价,从祖爷爷让袁东溪出来寻她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他一定要死不可,这让虽然有些跋扈泼辣但心地不坏的万苏沫,心里一阵颤抖。
忍不住轻声问道:“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刘遇深淡然道:“一个尚还年轻但气息强横的人,想来在你万家,也就只有你四爷爷万青有这个实力了。”
万苏沫默然,确实如此,她四爷爷万青作为家中的武道顶梁柱,掌管家中近九成的护卫力量,莫说放眼渝州城,就在江湖上,都是有响亮名号的人物。祖爷爷要主持大局,舍此之外,也就只有四爷爷万青有这个实力出手了,不然其他人,谁也不能让祖爷爷放心。
深知四爷爷手段和品性的万苏沫,自然知道,只要四爷爷一出手,那就一定不会留下活口,一想到那么多人因为自己犯的错误,丢了性命,女子柔弱的万苏沫红了眼睛,忍不住悲泣道:“是我害了他们,要不是因为我,他们就不会死了。”
刘遇深看着极为自责流泪的万苏沫,叹口气道:“这就是氏族的生存之道,也是江湖人的宿命,他们不足惜,只是那些被连累的无辜百姓,才值得你惋惜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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