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留下这句话,简相宜放轻脚步往楼上走去。
而在她转过身上楼的时候,江瑞松看着她背影的视线逐渐变得幽深了起来。
所有的画,不管是成品还是半成品,都被简相宜一起打包,全扔在了储物间里,不见天日,备受冷落。
幸好她自己有储物间的钥匙,说起来,她足足有两年的时间,没有踏进这个地方了。
所有的画都被一块白布给遮盖着,而在这些画的中间,有一架昂贵的钢琴。
这架钢琴,是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她的哥哥从国外特意定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曾经的她有多么喜欢这架钢琴,如今的她就有多么的不能看到这些东西。
她的视线只是在这些她曾经非常热爱的东西上一晃而过,就像是在避洪水猛兽一样,挑都没有挑,直接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副画,把腿就走,不愿多停留片刻。
只是她才走到扶梯口,一只脚抬起还没落下,背后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宜宜。”
啧,又被抓包了,今天一定不是个黄道吉日,不适合出门。
简相宜只能转过身,看着离她不远的男人,象征性的笑了笑,“知书哥。”
“老爷子说你最近在闹脾气,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家里住,上次回来,还把三月都给带走了?”
啧,老爷子怎么什么大实话都往外说,真令人头疼。
当然,简老爷子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儿也是要分人的。
姜知书打小就成熟稳重,而且和简相宜的哥哥简于年是非常要好的兄弟,两个人打小就一块儿长大。
也因此,姜知书经常会来简家做客,简老爷子挺喜欢这个乖巧又聪明的孩子,尤其是在简于年去世之后,有什么体己话,也会和姜知书说说。
“我没有和外公闹脾气,就算是一开始闹脾气,现在也早就已经消了,我只是觉得自己也已经是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万事都靠着家里,想学着独立所以才搬出去住。”
为了保命,和撒谎说自己是为了独立,也不算是相差太大的谎言,毕竟再重要的事儿,也比不过人命重要。
但姜知书听了却直皱眉头,“宜宜你打小就没一个人在外面住过,而且你也不会做饭,身边没个人照顾,还不知道你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
喂喂,她似乎没有差劲到这个地步吧,怎么把她说的,跟身边缺少了人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姜知书又兀自接下去:“你要是实在不想马上搬回老宅住,可以先住我那儿,我名下的几套别墅你随便挑,我再给你配几个保姆……”
话还没说完,简相宜反而是听笑了,“知书哥,如果我说我不想要保姆,想要你亲自照顾呢,你也能在百忙之中,接受我的所有无理取闹吗?”
姜知书愣了一下。
张张嘴想回答什么,却听简相宜自嘲般的笑了声,“你是姜家大少爷,身上背负的是姜家的未来,所以你做不到,你放心吧,我现在过得很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仅短期内不死,而且长此以往还可能会被养胖。”
毕竟傅靳城的手艺实在不是随便吹吹的,连简相宜这样嘴巴被养叼的人也挑不出半点儿错来。
姜知书还想说什么,一道苍老中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知书,你就不用操这丫头的心了,她出门在外的,只会让别人吃亏,还能苦了自己?”
能这么一针见血的评价简相宜的人,除了简老爷子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简相宜也就不再躲躲藏藏的,光明正大的显示存在感,和正对面的人对上视线,干巴巴的叫了声:“外公。”
简老爷子拄着拐杖,听到简相宜叫他,板着脸哼了哼,“还知道有我这个外公?不打一声招呼,偷偷溜回来是想做什么?”
第一反应,简相宜是想把手里的画往背后藏,但奈何这画太大了,她抱着都费劲儿,更别提藏起来了。
简老爷子的视线直直的落在简相宜的手上,哪怕是上面还盖着白布,老爷子的视线也像是x光一样,能够直接扫视里头是个什么东西。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了。”
虽然简老爷子没有明确的讲简相宜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但这话说出来,简相宜却能马上听明白。
简相宜随口扯淡:“流落在外,受生活所迫,只能靠偷点儿东西为生,外公,看在我当了你二十几年外孙女儿的份上,就别报警抓我了吧?”
姜知书被简相宜瞎扯淡的话给逗笑了,简相宜见没人拦着她,挥挥手就跑路,“感谢外公不杀之恩,有空我会回来看您的,拜拜啦。”
“吃了饭再走。”
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这些天以来,简相宜到底有没有改变,又有没有进步。
不等简相宜拒绝,简老爷子又跟着补充:“敢说一个不字,就报警抓你,想吃热腾腾的家里饭,还是冷冰冰的牢饭,自己选一个吧。”
迫于简老爷子的淫威之下,简相宜只能不情不愿地被迫同意留下来吃饭。
只是现在还没到饭点,简老爷子让姜知书回来继续陪他下棋,然后把想趁机跑路的简相宜也一块儿抓了过去。
简相宜对这种非常无趣的娱乐活动提不起半点儿兴趣,在他们下棋的时候,她就窝在沙发上打盹儿。
“宜宜,你这些天没住在老宅,都在哪里睡的呢?”
姜知书在和简老爷子下棋的同时,分出心思来询问简相宜的情况。
简相宜打了个哈欠,随口回答:“我长得这么好看,随便往街上一站,不用我开口,就有一堆的男人邀请我去他们家睡。”
“宜宜。”
简老爷子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简相宜自动认怂的改口:“歇在朋友那儿,放心吧,没卖艺也不用卖身,包吃包住,设备齐全,过得别提有多潇洒了。”
这话简相宜可不是瞎说的,傅靳城住的水岸公馆,那和简家老宅比起来,也没有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