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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赐的官宅都很气派,代表的皇室的威严,眼下这一座官宅外观也是有模有样,飞檐红瓦,绿树成荫。

    但是仔细看下去,内里的摆设和家具都很陈旧,包括人丁都很凋零。

    这府邸便是宋少府的府邸,宋府。

    麒司蹲在屋顶上,那是往常他常蹲点的地方,这个点可以基本看到府的全景色。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两声老妇人的咳嗽声,这声音来自于宋少府那病入膏肓的老母亲。

    前面两件事都是简单得很,最难的是第三件,他能不能进宋家大门都是个未知数,不过麒司自然也不是从大门入的,他行事风格,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麒司还在想一个办法,怎么才能不吓到这宋大人。

    他转念一想,提出卖字画这一说,怕是怎么都会惊悚人吧?

    正当他想着,脚下的屋子里人影闪动,麒司聚集精神打算窃听一番。

    “母亲,母亲,该起来喝药了。”麒司一听,这不是宋大人的声音吗?

    “咳咳,”屋子里又传来老妇苍老又虚弱的声音,“喝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以后不要再开了,浪费银钱,是我这把老骨头拖累了你啊。”

    “母亲说的哪里话,儿子一定会想办法给您找最好的大夫,治好您的病。”他扶起宋老夫人,吩咐丫鬟喂她喝药。

    “母亲好生歇着,儿子先走了。”

    麒司尖起耳朵听他们半天,已经没了声音,宋老夫人喝了药,已经睡下去了。

    不多时,只见那宋大人走出房间,来到另外一间房间的门口,四下看了看,随即又打开门,走了进去。

    麒司眼眸一闪,飞身去到那个房间的屋顶,揭开一片瓦片,透过这个小洞,往里面看去。

    宋少府打开柜子,翻出一个箱子,他犹豫了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打开了那个箱子,麒司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金子!难道这宋大人还有些家底,不缺钱?

    “阿爹?”外边突然有一人推门闯了进来,这人是宋家公子宋婉,穿着陈旧,但是干干净净不失体面。

    宋大人一惊,回头一看,见到是自己的女儿,他放下箱子,呵斥道:“你进来做什么?”

    宋婉失望的看着他,前两日大理寺少卿找过阿爹,她以为阿爹会拒绝,谁知道阿爹居然留下了这一箱黄金。

    阿爹掌管大周的税收,明明可以轻松克扣,可是阿爹从来都没有,甚至还处置了许多私自征税的地方官员,深受百姓爱戴,如今却为了五斗米折了腰。

    “阿爹,你果然收受了贿赂,从小您就教导我做人刚正不阿,您做了几十年清清白白的好官……”宋婉喃喃道,她本想说阿爹不要晚节不保,教训父亲的话,她终究没有说出来。

    宋大人拿出一个金子,紧紧攥在手里,嘴里念念有词:“为父也教过你百善孝为先,你的祖母都要病死了,爹爹守着那些清廉的教条谁来救你祖母!只收一次不会有问题的。”

    况且那大理寺少卿只是让他不要阻挠他们揭发秦御史,本来他留着金子只是为了留个证据,关键时刻拉秦御史一把。

    如今秦御史突然被烧死了,也翻不了案了,大理寺少卿投其所好,也不知给别的官员送了什么,他却是最缺银钱,一箱金子就打发了。

    官官相护,涉及的人众多,皇上定然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一己之力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母亲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不如收了金子,为母亲治病才是正事。

    宋婉拦住他道:“阿爹,有一必有二,您不能犯糊涂啊,您忘了你曾经与女儿说过要做大周最好的官,所以坚持了这么些年...”

    宋婉说不下去,她将手放在眼前:“若是是在需要补贴家用,女儿,女儿还可以做些刺绣出去卖。”

    宋大人一脸羞愧:“阿婉,是爹没用,做了大官还不能让你和你阿娘过上衣食富足的日子,爹爹愧对你们啊。”

    宋婉知道不是那样的,他只是不同别人同流合污,是一个真正的绝世好官。

    宋大人忍下辛酸,眼睛里满是决绝,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

    麒司一愣,就这么一箱金子难倒了英雄汉?这东西瑶姬那丫头应该多得是,毕竟宫主可是把几家盈利的好铺子都给了她。

    宋婉惊叫起来:“阿爹,女儿的首饰可以全部卖了,也不能动这箱金子,家里还有两个铺子都能买掉,那些亏钱的东西,阿爹留着做什么?”

    “那两个铺子是你祖父留下来的!少了那两个铺子,我们宋家就真的没有日后的来源了!我堂堂少府怎么会贩卖女儿的首饰。”

    本来宋家也有挺多铺子的,不过宋夫人是虽然是大家闺秀,却不太会管账,亏空了许多,铺子也逐渐卖出去了。

    一个不贪的官,和一个不会管账的大家闺秀,让这个家越来越穷。

    麒司听得津津有味,这宋家也没有真正穷途末路嘛,还有两个铺子,这宋大人就更有意思了,铺子不能卖,收贿赂就行。收这么点贿赂还要被女儿教训,不过,这宋婉他很欣赏。

    而且瑶姬那个丫头,居然掐得那么准,只差一点,这宋大人就要收受贿赂,下一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若是受贿就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行事便受到牵制,这宋大人清廉了多年,居然要败在一箱金子上。

    宋婉见拦不住,双膝一屈跪下去:“阿爹,我们还是把我和阿娘的首饰还有铺子卖了,为祖母治病吧,解了燃眉之急,以后再去想养家糊口的法子。”

    眼见两人还要争执,麒司飞身下来,倒吊在窗口,推开窗户:“想不想要银子?”

    父女两皆是一惊,随之心里一片冰凉,不知道那倒吊在窗口的人是何时出现的,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你你你,你是何人?”

    “来人呐……唔唔。”

    麒司一个飞跃将两人撞的靠着桌子,捂住两人的嘴,他伤口一痛,裂开了一道口子,疼的他眉头一皱,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