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小太监已经一路小跑溜到了茹夫人的宫里,禀报道:“宁侯爷进了御书房,似乎是有急事。”
茹夫人问道:“可知是何事?”
小太监正欲答话,又进来一个宫人,未经禀报便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可见她地位极高,她身着一身宫装,步履轻盈,应该是习武之人。
她凑到茹夫人耳边耳语一番,茹夫人原本带着温和笑意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问道:“此事我如何不曾得知?”
她气得站起身来道:“父亲真是太鲁莽了。”
“母亲?”公子裕今日还没离去,问道:“何事让母亲如此气恼。”
此事宫内就几个心腹,茹夫人压低声音道:”你外祖派人追杀彦王来京的报信的将士。”
如此一来,她便知道宁侯爷进宫只怕也是为了此事,她接着道:“本宫早先与父亲说过,彦王已经得知那片矿山之事,此次又恰巧有人报信与他彦王派了人来京都之事,他便自作主张的派人追杀那一队兵将。”
公子裕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大概,劝道:“母亲息怒,外祖也是关心则乱。”
“本宫已探听出来这次来京的人马并非检举我们,父亲如此多此一举,本宫怎能不气。”
彦王封地在北周最南端,已经与南齐接壤,若要问茹夫人为何比周帝都先得知那里的事情,乃是他们在那里发现了一条矿脉,并且占为己有,每年都能依靠这条矿脉多出不少的银钱,同时也能...锻造兵器,但是开采矿脉不报也是重罪过,他不气父亲追杀那些人,却气他自作主张不同她商量,父亲真是老了。
这些事情公子裕是知道的,他道:“那彦王的人来京都是做什么?”
“这些人是彦王的快骑,南齐偷袭,彦王被俘虏,这些人来京都搬救兵了。”
彦王本就处于交界地,出了此事丝毫不奇怪,朝廷也会派兵前去,收复失地,本来是一次好机会,大可以借南齐之手除掉彦王,如今却是.....
“你可知若是此次被查出,为彦王送信的兵将是你祖父的人所刺杀,会是什么罪名?”
公子裕看着茹夫人严肃的脸,腾地升起一丝不安:“延误了战机....”
军令处置?
“公子,你错了,若是被查出来,会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茹夫人手上一个用力,掰断了一根长长的指甲,顿时鲜血淋漓。
那便是株连九族,九族可能株连不了,但是李家一定会彻底的倾覆。
“母亲!”公子裕惊呼道,“您的手……”他喃喃道:“事情真会这么严重吗。”
茹夫人摇摇头,裕儿还是差了点,她把指甲藏在衣袖下:“不用慌张,最后一个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便查不出来什么。”
她一改往常的温和,严厉道:“你要时刻记着,不能走错一步,这些事情本宫帮你做了,将来出了事还有本宫顶着,本宫会送你上那个位置,在此之前不要忘了,你的两个兄弟都等着要你的命。”
公子裕心头一震,叩谢道:“儿子明白了。”
茹夫人收敛了气势:“你且看吧,过不了多久边疆的知县便会传来消息,他们远远不及彦王的亲卫动作快,但是彦城被破也一定要传到京都来的。”
得知此事的时候,茹夫人心里也是一紧,若是宁侯爷早去一步保下了那个小兵,事情还真是会有些麻烦。她逐渐镇定下来,公子裕看着他的衣袖逐渐染红,怒道:“一个个都没有眼力见,还不去宣太医。”
那小太监率先从方才如梦初醒,从震撼中反应过来,起身去传太医了。
宁侯爷正立在御书房,周帝左右翻看了一遍那块令牌,确信这是他钦赐的,问道:“江爱卿,这块令牌如何在你手上?”
宁侯爷简略的复述了一遍今日发生的事情,求道:”皇上,彦王的令牌在此,求皇上派人查探彦城发生了何事。“
周帝道:“朕会派人去查探,你也不容易,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周帝的声音温和,宁侯爷却知道这是周帝怀疑他了,偶遇李太尉的说法绝不能敷衍周帝,他如实答道:“今日微臣的侄女在街上偶遇快马,受惊晕倒,微臣才忧心京都治安,隧才出去探查。”
周帝听闻扯动了嘴角,仔细看有一丝笑意,又是那大胆丫头,他道:”爱卿有心了。”帝王恢复了一派威严的模样,正在沉思是谁与彦王过不去,要刺杀传信之人。周帝并没有放过最后见着那传信兵将的李太尉,对身边的太监道:“去,传太尉进宫。”
“是。”
李太尉得了急召,负伤进宫来,宁侯爷在一旁候着,他艰难的跪下行礼。
周帝一抬手,阻道:”爱卿受了伤,不必行礼了。”
李太尉可不会真的不跪,反而跪了个实在的,行了个大礼道:“谢皇上恩典。”
他站起来了,周帝又道:“今日爱卿得了信,为何不是先进宫禀报给朕听?“
李太尉理直气壮的道:”尚未查清事由,不敢惊动皇上。“
”那爱卿查事由的时候,爱支走旁人?“周帝说话变得快速而凌厉,”还是说爱卿瞒着朕什么事情?“
方才站起来的李太尉啪的一声又跪下去,喊冤道:”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天地可鉴啊。“他打起了太极,绝口不提为何要支走旁人之事。
周帝隐隐有些发怒,他道:”既然如此,不如让御医瞧瞧爱卿的伤势如何,来人,宣太医。“
李太尉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宁侯爷,他一身正气的站在那里,不禁心里暗恨,都是这人告密,否则那些下人谁敢状告他。
太医很快便到了,这是太医院的老太医了,胡子已经发白,他摸了李太尉的脉搏道:”胸口有淤血,应是受了重物打击。“
他又伸手按了李太尉的胸口,李太尉闷哼一声,似是痛级,太医道:”便是此处受了重击,大人可是有与人打斗?“
李太尉舒了一口气,答道:”正是。“
今日这一劫便是过了,今日他确实挨了实实在在的一掌,如果不是这一掌,丢掉的可就是项上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