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君怀瑾更是迫不及待起了身,等走到那人面前后,一把接过他手中的卷宗。
看着看着君怀瑾就笑了起来,“还真有类似的案件啊,死者也是十六七岁的女子,口中含着一朵白色绢花。”说完这一句他又笑不出来了,他视线落在卷宗的时间上。
“这是四年前的案子。”
若凶手真是同一个,便代表案件跨越了四年——说不定还不止四年。
心里正想着这案子不是一般的棘手另一个角落又有人惊呼了一声,“大人,我这儿也找到了。”
那人说着便匆匆捧着卷宗跑了过来。
君怀瑾将自己手中的卷宗转手给了余幼容,又去接那人手里的,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便瞧出了不对劲。
“这件案子的时间也是四年前,要比刚才那件还早些。不过死者虽为女子,年纪却要大不少,而且——除了同样含着一朵白色绢花,并没有更明显的死亡展示。”
也没有其他相似之处,君怀瑾说着又将这份卷宗递给了余幼容,“会不会是有人在模仿他?”
“不会。”
余幼容一口便否定了君怀瑾的怀疑,“一般会被人模仿的案件都是一些比较知名的案件。”她抬头反问君怀瑾,“在此之前,君大人对这几起案件有了解吗?”
君怀瑾摇头,确实听都没听说过。
在大理寺的这几年君怀瑾一有闲暇就会跑来卷宗阁研究那些遗留多年至今未侦破的悬案。
就算是再鲜为人知的离奇案件,作为大理寺卿他多多少少都有点印象。
很显然,这两起不被他知晓的案子别说是知名了,甚至于在四年前被人随随便便就丢在了卷宗架上,根本就没当回事。
也没有继续往下查的打算。
“是我思虑不全武断了,陆爷先看看这两份卷宗吧。”
余幼容也没继续往下说,认认真真的将两份卷宗看完了,就在君怀瑾迫不及待的想听她的看法时。
她却主动翻阅起架子上的卷宗,清清淡淡的说了句,“辛苦大家再找找有没有相似的案子。”
等到一群人将近五年各地的命案全部翻遍。
天已经大黑了。
君怀瑾揉着酸痛的肩膀,又说了一番“辛苦大家的话”便让所有人回去休息了,一会儿的功夫卷宗阁中便只剩下他和余幼容两个人,君怀瑾忍不住又问。
“陆爷怎么看这几起案子?”
这次余幼容依旧没急着回答,她先找了张椅子坐下,将自己完全摊开才眯着眼睛一脸倦怠的说。
“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物证和作案手段,凶手是同一个人的几率很大。”
说着她又将那两起案子的卷宗摆到君怀瑾面前,“时间比较早的这起案子应该是凶手第一次作案,手法不是很成熟,到了第二起案子他的作案特点才渐渐明显起来。”
“陆爷的意思是,他是从四年前开始犯案?”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再早一年就没有相似的案子了。
可是——这四年内也没有相似的案件啊!
似乎看出了君怀瑾的疑惑,余幼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一般情况下连环杀人案之所以会中断,肯定有个让凶手不可控的因素,要么是凶手的行动被限禁了,要么……”
余幼容没将话说完,而是若有所思的将视线又移到了那两份卷宗上,不管是这两起,还是刚发生的这起。
凶手虽然对死亡有某种执念,但又并未让死者经历太多痛苦。
而且,杀害对象全都选择了女性却完全没有侵犯过她们——更是某种极端的矛盾,一般的心理侧写显然很难形容这个凶手。
他很有可能拥有非常明显的双重人格,就是不知道动手的是他的主人格还是他的副人格。
而他的主副人格又知不知道另一方的存在。
因为线索有限,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猜测罢了,余幼容止住心中越扩越大的疑惑,暂时将这件案子放到一边,又问起了君怀瑾另外一件事情。
“死刑犯的名单有了吗?”
提到这件事君怀瑾像是突然才想起,“忙着翻卷宗竟然将这件事给忘记了,不过那些尸体当初送过去时就做过登记,陆爷在这儿等等,我这就去把名单拿来。”
君怀瑾去了没多久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本小册子,他将小册子递给余幼容,“都在里面了。”
没有再像看卷宗时那么慢,翻开册子后余幼容一目十行,一会功夫便排除掉了一大半人,最后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三名年纪差不多的女死刑犯身上。
她手指划过那三人的名字,问君怀瑾,“君大人有这三个人的画像吗?”
“有的。”
君怀瑾说着便起身走到一个放满卷轴的架子前,寻着标签一一找过去,很快抽出两个卷轴又回到余幼容面前,“陆爷先看看这两个,还有一人的画像可能是放到其他地方了。”
卷轴打开,上面女子的画像虽没有多么的栩栩如生,但五官还是分辨得出来的,余幼容很快便对号入座了。
将这两人也排除后,她指尖落在了最后一名女子的名字上。
——许琉光。
这么说那个颈椎骨全碎的女子就是这个叫许琉光的人了,她视线跟着扫向下面这名死刑犯的相关信息,发现对方竟然是原先摘星楼里的姑娘。
因为是摘星楼原老板薛姐的得力帮手,神仙散的事她出了不少力才会被判了死刑,不过延缓执行了。
“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见陆爷盯着许琉光那一页看了许久,君怀瑾不解的问了一句。
余幼容也没瞒他,“君大人还记得那批尸体中有具女尸的口中有些亮晶晶的像丝又像絮的东西吗?”
事情隔的并不远,君怀瑾自然还有印象,他刚准备问那些亮晶晶的东西怎么了,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惊得他瞳孔骤然放大,“难道那具女尸之前口中也含着一朵白色绢花?”
余幼容没否认。
“应该是尸体太长时间没有被人发现,白色绢花和口腔内的组织黏到一起,白色绢花被扯开后才会残留下那些亮晶晶的东西。”
“怎么可能!”
君怀瑾几乎是拍案而起,死刑犯被执刑前都关在大理寺的死牢里,行刑当日从死牢到刑场都有大理寺的衙役押送看管,再然后就是行刑了,凶手哪来的机会动手?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大理寺的眼皮子底下!
对于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君怀瑾应该直接否认的,可是他却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