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苓个子小小的,穿着一身粉衣,模样更显娇俏。此刻却一副护犊子的姿态,挡在余幼容面前,竖起浑身的刺对向面前的萧未央。
“呵。”看到姜芙苓,萧未央的白眼快要翻上天了,“本公主还以为你已经出家当尼姑了呢?”
这段时间姜芙苓极少进宫,她还特地派人去打探过她的消息,知道她一直待在灵音寺,还奇怪了好一阵子。本就被余幼容气的不轻,此刻再看见姜芙苓,萧未央立即炸了。
“你是谁啊?也敢管本公主的闲事?”
“我不是谁!”
其实姜芙苓的胆子挺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就冲过来了,她不会吵架,此刻看着萧未央只能干瞪眼。但是她很清楚,理在她们这边,明明是萧未央不讲理。
“我就是看不惯你嚣张跋扈的样子!太子妃很好。”是她遇到过顶好顶好的人了,她肚子疼帮她煮红糖姜茶。
她裙子被红油弄脏,还在上面作画帮她掩盖掉。
她被误会毒害萧未央还让太子殿下出面帮她,若不是太子妃的意思,她实在想不出太子殿下为何要帮她解围。
还有那次,她和十一殿下被徐弈鸣欺负,也是太子妃及时出现帮了他们。
这么好的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着以前的事,明明也就这么几件事,姜芙苓的眼眶竟红了起来,“我不许你诋毁太子妃!跟她相比,你才什么都不是!”
以前萧未央欺负姜芙苓不止一次两次,但每次她都忍下了,这还是萧未央第一次看她不饶人的样子。
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你!本公主回去一定要告诉父皇,一个朝臣之女竟然不将本公主放在眼里!”她跺了两下脚,“你给本公主等着,你以为有她在本公主就不敢动你?——”
她还准备继续说下去,余幼容将挡在身前的姜芙苓拉到了自己身后,她冷下眉目的样子。
就连君怀瑾等人看着都觉得怵得慌,更不要说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了,萧未央吓得立即不敢说话了,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
她吞咽了下口水,生怕下一刻余幼容就会动手,“你别乱来啊!本公主——不怕你。”
乱来?
她才懒得教训她,就她这副性子,以后迟早吃亏。余幼容淡着音调,“我不乱来,五公主也千万不要动别的心思。”
说完这句话便拉着姜芙苓离开了,一直到无人的地方才松开她。
余幼容转身望向姜芙苓,见她正看着自己的手腕发呆,“以后见到那位五公主,绕着点走。”
“嗯?”
姜芙苓猛地一回神,脸也跟着红了起来,随即连忙说,“没事的,太子妃不用担心。我跟她关系本来就不好,她也没少找我麻烦,大不了还是像以前那样,没区别的。”
“你为什么会在灵音寺?”
之前萧允绎说姜烟来灵音寺是来找她妹妹,萧未央也说以为姜芙苓出家当尼姑去了。
余幼容不喜欢管闲事,但刚才人家好歹也帮她说了话,礼尚往来关心了一句。谁知姜芙苓听到这句话脸更加红了。
“我——我就是来——来——拜——佛——”
结结巴巴的说完这句话,姜芙苓又无比坚定的重复了一遍,“对,我是来灵音寺拜佛,是来拜佛的。”
余幼容点点头,也没多问,“你现在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不用!”
姜芙苓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双手也不停摆着,“我还要去找玄祯法师,太子妃先忙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的!不用管我的!”
“行吧,那你自己小心。”
一直目送余幼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姜芙苓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幸亏没让陆公子知道,她来灵音寺是因为她,否则以后她就再没脸面见她了。
平复好心绪,姜芙苓伸手抚上自己的手腕,叹了声气,“要是陆公子是男子,该多好啊!”
正这样想着,脑袋被人从后面重重敲了一下,姜芙苓往上看便看到了一本经书,再往后看。
又看到了一只缠着佛珠的纤细的手,白到近乎透明。
意识到是谁后急急忙忙的转身,果然看见了一张如青莲般纤尘不染的面容,“玄祯法师,你怎么在这里?”
“今日的经文抄好了吗?”
“……”
姜芙苓抿着唇,支支吾吾了半天,“嗯——还差一点。”她用小指头比了一下,“就还剩这么一点。”说完便匆匆往前跑,“我现在就去抄。”
有路过的几岁大的小师父看到她火急火燎的样子,捂住嘴巴“咯咯咯”的笑着,“芙苓姐姐,你又被师叔训啦!”
姜芙苓这段时间已成了灵音寺的常驻香客,寺院里的大师父小师父们几乎都认识她,刚来时见她闷闷不乐,还有小师父跑过去给她送蜜饯。
蜜饯很甜,小师父也很暖,但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最后天天跟在玄祯法师身后烦他。
求他开解开解自己。
开解的最终结果便是,每日每日都要抄一堆经文,起早贪黑的,好在她也心甘情愿,而且抄写经文时真的就将陆公子暂时忘记了。
只不过——时间一长,她就倦怠了,不想抄了。抄经文真的好枯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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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允绎从玄慈大师那儿回来时,余幼容还没醒,他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随手拿起一本经书翻阅,大约看到第三页,床上的人幽幽睁开了眼睛。
知道她有起床气,萧允绎很识相的没有说话,一直等到她眸子恢复清明才问。
“饿不饿?”
余幼容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她点点头,“饿了。”
萧允绎抬手理了理她乱糟糟的头发,“已经让萧炎准备了,再忍一会儿。”接着他又问,“玄慈大师那幅烟雨图——是你画的?”
他见过余幼容画的人物画像,虽然一幅是写意画,一幅是写实画,但运笔用墨极为相似。
而且萧允绎明显感觉得到,玄慈大师今日对他的态度很不一般。
“嗯。”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听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种心情,他记得之前傅文启问过余幼容会不会画画,当时她怎么回答来着?
会一点。
看样子她口中的会一点跟别人的不一样,萧允绎默默记下来了。
“怎么样?玄慈大师同意进宫了吗?”余幼容心想应该是不同意的,毕竟玄慈大师这些年都不太露面,如果这次应允了,以后就再也拒绝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