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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到底在意什么呢?

    余幼容的视线停留在余平手中的那袋碎银子上许久,可能是没什么感情,听到这些话也不会觉得难过。

    她眼神冷了几分,态度却还算礼貌。

    权衡了下利弊,余幼容选择了示弱,“我与萧公子的婚期在半年后,舅母连半年都不能忍吗?”

    如果说在冯氏和她之间,余老夫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维护她。那么将冯氏换成余平的话,余老夫人虽然还是会优先护着她,但心里却是极不舒服的。

    不想让余老夫人夹在她和余平中间为难,所以余幼容宁愿选择示弱。

    然而余平吃了秤砣铁了心,显然没有意识到余幼容不想把事情闹到余老夫人那里,一口将话说死了。

    “她已经忍的够久了。”

    见余幼容一直不将碎银子接过去,余平索性将袋子丢在了她的脚下,“我知道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生活不方便,所以你不如听我的劝,将婚期提前。”

    “我巴不得她将婚期提前。”

    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情绪,余幼容抬头便看见了走进来的萧允绎。

    他脸上没有笑意,音色偏冷,就连眼神都带着些阴鸷,许是在克制情绪,他步伐有些重。

    不像寻常时候那般轻盈随性。

    这样的他让余幼容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个雪夜,天挺冷的,他的眼神更冷,令余幼容毫不怀疑,如果当时她不配合他,就会立即成为他的手下亡魂。

    “萧公子,你怎么来了?”余平回头看到萧允绎,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不知为何他有些害怕这个年轻人。

    虽然冯氏说他只是傅大人家的远房亲戚,但他总觉得这人的身份背景不简单。

    “若是现在不来,下次再来恐怕就找不到她了。”

    从余幼容说“舅母连半年都不能忍吗”这句话开始,他就来了,奈何她明显在隐忍,对方却根本不领情。

    萧允绎生活的环境让他从很小的时候便学会了喜怒不言于表,可惜每次遇到余幼容的事,不说气急败坏,总是忍不住泄露几分怒意。

    “萧公子说的哪里话?”

    余平尴尬的笑了两声,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朝余幼容使了几个眼色,又对萧允绎说。

    “既然萧公子来了,我就不在这儿碍事了,你们聊,你们聊。”说完这句话余平逃也似的离开了余府,好似晚了一步萧允绎就会将他如何一般。

    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人,萧允绎幽幽开口,“你一定要留在这里?”

    “嗯,祖母在这儿。”

    余幼容弯腰捡起了脚边的那袋碎银子,打开看了看,还不少,看样子余平这次是铁了心要赶她走。

    听余幼容的语气,她似乎挺无所谓的,情绪丝毫没有被余平影响到,“若是舍不得祖母,你可以带上她一起搬出去。”他最先想到了四合院,又觉得似乎不太合适。

    “我为你找一处适合老人生活的院子。”

    余幼容摇头,“祖母虽然对我那个舅母不满,但她是在意舅舅的,她不会愿意搬出余家。”

    再者,老人家十分在意这个家,不然也不会让冯氏兴风作浪至今,虚构出表面的家和来求得万事兴。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容忍至今。

    冯氏忍的够久了。

    谁又忍的不久呢?

    余幼容将碎银子收好,心里想着刚好用这些碎银子帮温庭置办些新的笔墨纸砚,再买几本有意思的话本给他在牢中解解闷。

    总是读书写字,她担心温庭本就古板的脑袋瓜子更古板。

    做好打算,她已经不想待在这里了,迈开步子便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劲,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向没动的萧允绎,微微挑眉,“怎么?不想走?”

    萧允绎跟上来,偏冷的音质渐渐有了温度,清润无害,“你不想搬出去,我搬过来住也可以。”

    “……”

    饶是余幼容再波澜不惊,也被萧允绎的这句话惊到。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人确定是当朝太子?虽然这气度这身段放在这里,并且玄机查到的信息绝对错不了,但太子能说出这种话?

    想来他是担心冯氏那边不会善罢甘休,会继续怂恿余平逼走她吧。

    她微微动容。

    “放心,余家那些人不能将我怎样,若是他们欺人太甚,下次断的就不仅仅是一只手了。”

    知道仅凭那几个人不能对她怎么样,萧允绎还是不太放心。

    却不想余幼容突然问了他一句。

    “你似乎——对我的事很上心?”话锋一转她又说,“放心,我不会从余家消失,更不会让你找不到我。解药,一定会在你毒发之前送到你手里。”

    解药?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解药?

    可是——不是因为解药又是因为什么呢?萧允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在心里问自己,他到底在意什么?

    ——

    河间府府衙大牢。

    傅文启只要空下来就会来看看温庭,顺道问问他缺什么。

    这日来的时候,温庭正在写一遍关于拨粮赈灾的治国文章,害怕打扰到他,傅文启便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原本是随意的扫了几眼,然而只几眼便将傅文启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温庭的字自然没话说,更加吸引他的是温庭在文章中的见解,以及一些可行的对策。

    独到又有针对性。

    尽管文章中的例子只是假设,但若是真有需要拨粮赈灾的一日,他这些见解和对策便就派上大用场了。

    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

    这样想着傅文启就开始好奇了,温庭一直叫陆爷老师,那陆爷到底教了他什么呢?

    心中好奇,等到温庭停了笔傅文启也就问出了口,谁知对方只回了他一句话,“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这下子傅文启更加好奇了。

    那又是传的什么道授的什么业解的什么惑呢?

    陆爷的验尸能力他是认同的,聪明也是极聪明,任何事都能举一反三,不管是观察力、逻辑力,还是分析能力。

    也都是无人能及。

    但陆爷那字……

    说实话,比起府衙中的任意一个小捕快的字都不如。他第一次见到时,看了半天硬是没有认出一个,后来还是求着陆爷口述了一遍他才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正想继续追问下去,余幼容来了,后面还跟着萧允绎。

    傅文启收回放在那篇文章上的视线,恭恭敬敬的向萧允绎打了招呼,“爷。”接着又对余幼容点了点头。

    “陆爷来了啊。”

    打招呼的同时他又在想,他们陆爷该好好练练字了,否则日后进了宫该闹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