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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她从来只信自己

    这次不等余幼容问,萧允绎便主动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碰巧路过这里。”原本他是要去一趟百草堂,谁成想半路会碰到她被一群黑衣人包围。

    也是奇怪。

    明明这条巷子挺长的,他只是在巷口匆匆看了一眼,便认出了被围在人群中间的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她需不需要帮助,他便就来了。

    “谢谢。”

    孰是孰非余幼容分得清,她也从不吝啬承认别人给予的恩情。况且刚才若不是为了帮她,他也没必要现身。

    只是男装的样子也被他看到了,着实头疼。

    似乎看出面前的人在苦恼,萧允绎主动帮她分析利弊,“我们不是敌人。也许余家那边你可以独自应对,但我认为,有我在你会免掉很多麻烦。不如,我们合作吧!”

    他音质夹杂着一丝冬日的温凉,混合着他身上冷冽的梅花香,无形中竟有股蛊惑人心的力量。

    面前的女子低垂着眉眼,蹁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青灰色阴影。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她穿男装,但前两次隔着太远的距离,且并未看到正面,这一次离得近才明白,为何两年时间河间府府衙中的人始终未发现她的身份。

    她本就比一般女子高,站在他面前也不过是矮了半头。

    再加上她身上那股比男子还凌厉的气势,即便是面部轮廓柔和了些,也被她的那股匪气和野性掩盖掉了。

    似乎,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

    见余幼容沉思,萧允绎继续说,“你无非是担心我别有所图,泄露你的秘密,但你也该相信自己的毒。”

    因为这句话余幼容终于抬起头,她迎向萧允绎的目光,眼底黑白分明,“所以,你到底图什么呢?”既然话已说开,她索性告诉他,“我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巧合。”

    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子不好糊弄,萧允绎一半真一半假的说。

    “还记得那天晚上追杀我的人吗?我得罪了不少人,不杀了我他们恐怕不会停手,说不定下次会受更重的伤。”

    余幼容盯着他好看的有些过分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搜寻一星半点的说谎痕迹,可对方很镇定。

    “就是为了让我以后愿意救你?”

    她眼睛眯了眯,“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不过有一点我暂时可以信你,你不会泄露出我的秘密。”

    与其说是信他,不如说是信自己。她从来只信自己。

    “至于合作,我不需要。”

    想到自己上午才说过让这人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这才半天的功夫便又见面了。即便是认为他暂时威胁不到自己,她也刻意保持着距离。

    她站在他面前,稍稍仰头望他,带着些深意,“你没有问我为什么穿着男装。”

    像是一眼便能望进他的眼底,萧允绎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掀起了一丝波澜,他光顾着取信她,竟忘了这件事。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处处保持警惕,他是该夸她聪明呢?还是该觉得她心思深呢?

    只沉默片刻,萧允绎便解释道。

    “前几日在府衙中看到你了,怕你又误会便没说。今日打碎瓶子的事,我向你道歉,我大概能猜出那些瓶子的用途,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前几日?

    除去今日,她这段时间也就去过一次府衙,便是他无缘无故来送翡翠镯子那次,能对得上。

    难怪当时他没有追问傅文启为何会找她。余幼容点点头,这个理由她可以接受。

    她抬头望了下天色,该回去哄祖母喝药了,“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麻烦你回去告诉傅大人一声,就说我没事。”

    说着她又扫了眼地上的六具尸体,“再让他派人过来将这里处理干净。”

    “好。”

    萧允绎停顿了下,又问,“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说完这句话余幼容便跨过脚边的一具尸体离开了巷子。

    在她身后,萧允绎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在思考她之前的问题,他到底图什么?

    若非要说他图什么,大概只是好奇于她这个人,想要一探究竟她的真面目吧!

    巷子中安静了不一会儿又有人过来了,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现于萧允绎身后,他原本是有要事汇报,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改了口。

    “殿下应该猜到了,这些人不是冲着殿下来的。”

    萧允绎应了一声,有些浅的瞳色笼罩上一层影影绰绰的潮气,与刚才相比多了几分危险气息。

    “陆聆风,派人保护好她。”

    黑色劲装男子面上闪过一丝疑惑,最终没敢问为什么,主子的事只需听从就可以了,“是,殿下。”

    ——

    余幼容回到余家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帮余老夫人煎药,煎好之后又哄着她喝药。

    老人家愁眉苦脸的将药喝光,又嫌弃的将余幼容手中的药碗推开,最后将视线定在了桌上的果盘里。

    余幼容将药碗放到桌上,顺着余老夫人的视线望了一眼,严词厉色,“不行,天本来就冷,再吃冷的东西要闹肚子的。”说完她扶着余老夫人躺下,“睡觉。”

    老人家“哼哼”了两声便不再说话了。

    余老夫人原本以为她就要走了,她却在床前又站了一会儿,好半天才从袖中取出一颗裹着糖衣的糖豆。

    她慢条斯理的剥开糖衣,将糖豆递到余老夫人嘴边,语气无奈,“嗯?”

    余老夫人的视线从她脸上慢慢移到嘴边的糖豆上,愣了愣后眉开眼笑,“还是容儿心疼祖母。”

    说罢便含住糖豆,任由甜滋滋的味道在嘴巴里融开。

    “吃多了不好,明天就没了。”

    老人家年纪越大脾气越跟小孩子似的,吃药睡觉全都要哄,明明良药苦口的道理比他们这些晚辈要懂,偏偏就是使着小性子要跟你闹一闹才罢休。

    嘴巴里甜了,余老夫人的心情也好了,“怎么这几天不见绎儿过来?你明日问问他忙不忙,不忙的话来陪我说说话。”

    “他应该挺忙的。”

    听到这句话老人家又不开心了,“你问都没问怎就知道他忙?”

    余老夫人叹了口气,“我这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趁着这几天精气神好想跟他说说话。”她有好多事要交待他。

    余幼容皱了皱鼻子,最终还是没忍心直接拒绝老人家,“明天我问问他吧!”心里想着的却是,先将老人家哄睡觉,等到了明日再编个理由哄骗过去。

    从余老夫人的房间出来天际已染上墨色,余幼容尚未进自己的房间便看到了停在窗台上的鸽子。

    她走上前取出信筒里的纸条,依旧是寥寥两句话:有任务,指明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