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歆吃完早餐,想帮林景深洗碗。但想到自己才做的手膜,愣是没开口。
瞅着林景深忙前忙后,有条不紊。
唐歆想,这样的安逸真不错。
她对于顾安安和他那点事,已经没了深究的想法,如她所言,只有现在才是真实的。
她喜欢他,而他又看上去还挺喜欢她,这就足够了。
爱情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
又何必一定要知道个究竟呢,劳神伤心,惹得自己好不痛快。
现在多好,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满足感,享受着生活的美好。
吃过早饭后,倦意袭来,唐歆想要开车回去,但林景深跟她分析着疲劳驾驶的危害。
她明白,林景深想让她留下来。
也没拆穿他,躺进了他的被窝里,被子里有他属于他独特的专属气息,浓烈得让她脑中昏昏。
林景深没来骚扰她,在书房里忙着。
她一觉睡到了中午,舒服安逸。
厨房里,传来细碎的锅碗瓢盆磕碰的声音。
唐歆很久没回过家,这样的感觉更是太久没有感受到了。
依稀记得那还是很小的时候,他们家是在八十平方的小房子里,妈妈在厨房里炒菜,爸爸在书房里忙碌,她在客厅里看电视。
那样的日子,她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拆迁补了不少钱,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大,家里有保姆,妈妈也只是偶尔才会做一次饭。
一瞬间,她开始怀念在八十平方的出租房里的时光。
她茫然了好一会,才起床,看到脚下穿叉了的鞋,她笑了出来。
*
午饭过后,林景深没在留她,而她也没想要留下的想法。
她驱车漫无目的地兜风,内心是深深的孤独感,她不想回家,不想独自面对自己的心。
兜兜转转了一个多小时,她的心才沉静下来。
到家时,已经下午两点钟了。
覃琳发了不少微信语音,还有电话。
唐歆迟疑着,回了过去。
覃琳哭着说:“唐歆,你怎么才接电话?”
她问:“怎么了?”
见了面,唐歆才知道沈之初的妈妈来了,非要逼着覃琳喝各种安胎药,各种鸡毛蒜皮的事。
比如,覃琳要请钟点工,老太太认为浪费,可老太太自己也不打扫。
比如,覃琳自幼娇生惯养,富养惯了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会吃剩菜剩饭。
比如——
总之就是各种不同的生活习惯引发的矛盾。
覃琳念着是沈之初的妈妈,加上了解了沈之初的身世后,对老太太更是敬重。
只能隐忍着,独自生着闷气。
昨天是老太太不知道在哪里搞来的配方,说是乡下谁谁谁喝了生了男孩。
覃琳一听就炸毛了,连沈之初的脸面也不顾忌了,摔了碗筷就走了。
沈之初去追她,她在气头上,长久的怨气直接发在了他的身上。
一巴掌拍在沈之初脸上,沈之初也没理会她去了哪里,任由她跑出了公寓。
唐歆听得心颤颤。
之前有个大学同学,没事就发婆媳关系不好,负能量爆棚。
为此,她还把那个同学删除了好友。
当身边人遇上这样的问题,她才知道什么叫力不从心。
不熟悉的人跟她分享,她可以认为是负能量。
熟悉的人呢,她又能说什么呢。
其实她也不是讨厌别人吐槽,她只是讨厌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给你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这样的感情,要它有什么用。
覃琳唇瓣笑意渐浓,睫毛翕动,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说:“算了,不想了。”
她的情绪一向来的快,去的也快,隐藏得毫无痕迹。转眼间,悲伤在她的脸上就不见了。
唐歆想起前两天覃琳还在炫耀她和沈之初的小日子,不过才过去两天,两人之间再次陷入僵局。
她眉头拧着,提议:“要不分开住?”
解决婆媳最好的方式,保持距离,距离产生美。
覃琳深呼吸,调整情绪,手摸在肚子上,说:“不是我不愿意分开住,是老太太说要照顾她的孙子。”
唐歆记得覃琳讲过沈之初父亲去世后,全靠母亲挣钱供他上学。
她顿了顿,又说:“覃墨不是给你们准备了婚房,你的公寓留给老太太住着,一周见两三次应该没事吧。”
覃琳摇头:“别墅离市区太远了,沈之初上下班不方便。”
唐歆闻言,瞬间拧起了眉头,瞬间没辙了。
婚姻果然是个麻烦的东西。
“哎——那你怎么打算的?”唐歆问。
覃琳唇角苍白得弯了弯说:“没想好。”
唐歆想到了覃墨,她扬眉问:“我觉得覃墨更擅长处理这类事。”
简单粗暴明了,不拖泥带水。
覃琳犹豫了下,咬着唇,不语。
唐歆知道她还是太爱沈之初了,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越在乎,越容易受伤;越喜欢,越容易辜负。
深情本不该被辜负,可现实却往往就是情深的人被伤的最深。
唐歆开导道:“委屈自己,迁就别人,只会让人得寸进尺,有必要让他们家知道你覃琳本就是含着金汤勺出声的千金大小姐。”
“而且你哥哥本来就是你坚强的后盾,这种时候你就更需要他了。”
唐歆的门第观念不算强烈,但经过覃琳这件事,她才觉得门第之见,确实有必要。
不同层次的人,生活方式,生活习惯,生活氛围,生活观念大不相同。
覃琳没说话,凝眉,沉默了许久,算是默认了唐歆的话。
唐歆把覃琳带回了自己的公寓,覃琳一进门就发现炊具又没了。
她问:“你家之前不是有锅碗瓢盆的吗?”
唐歆把钥匙挂在衣帽架上,手扶着墙,换鞋,淡道:“影响美观,我给扔了。”
覃琳微微笑:“吵架了?”
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唐歆就说那是林景深买的炊具,唐歆能全部扔了,无非就是闹别扭了。
唐歆换好鞋,弯下腰身,拿了双拖鞋,放在覃琳的脚边,莞尔一笑:“也不算是吵架,就眼见心烦,一冲动,全部扔了。”
覃琳稍稍弯了身子,脱下鞋,目光落在了唐歆淡然的脸上,眼底闪过深意
她说:“唐歆,我有时候很羡慕你的果敢,活的通透。”
唐歆面对覃琳如此高的评价,眼眸中折射出细微光泽,眼珠子转动,笑意荡在眼底:“我可不是活的通透,纯粹就是太生气了。”
然后,她把顾安安的事,以及林景深的反应讲述给了覃琳。